二百一十一.美女愛英雄
江海龍老臉漲紅,尷尬地說:「對不起,我一高興就忘乎所以,不會說話了,該罰!」
吳部長擺手道:「我理解你的難處,認識你我撿回一命,能為你的部隊解決點燃眉之急,這都是緣分。」
吳麗不依不饒道:「說錯話是該罰,你這段日子得天天來給我爸檢查治療!」
江海龍連忙點頭。他正想多打聽武器落實情況,俗話說人怕當面見。
吳部長看著報告後面的清單說:「dshk12。7mm高射機槍,這種馬克沁機槍改裝版的蘇制高射機槍倉庫裡面倒有不少。pak37mm戰車防禦炮,這是德國幾年前(1936年)才製造出來的,口徑雖不大,但對付日軍坦克裝甲車足夠了,輕便實用,四個人便可操作,想不到你對武器了解得相當詳細。」
江海龍說:「我是蓄謀已久,只可惜這些武器花錢也難買到。」
戴笠沒有食言,段靜的調令很快下來了。江海龍穿上軍裝戴段靜到陸軍總院辦理相關手續。各部門看到江海龍的軍銜不敢怠慢,對著兩人的背影議論紛紛:「想不到段靜還有這麼硬的後台。」
江海龍佩戴少將軍銜,段靜穿著他買的新服裝小鳥依人走在旁邊,成了陸軍總院的一道風景線。段靜的護士同事眼裡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江海龍把段靜安排和白露住在一起,要白露替她的身份保密。周大山的表弟死於段國棟的出賣,怕他和警衛排的戰士對段靜有反感。白露善解人意,聽他說了段靜在陸軍總院的處境,對舉目無親的段靜很是照顧體貼。
白露領一撥人馬忙著操辦虎歇村事項,江海龍趁熱打鐵每天到吳部長病室報到。
江海龍對吳部長說:「我給你安排了一些神經營養藥物,你現在要逐步配合功能鍛煉。人體神經系統的恢復最慢,肌肉如果長期不活動會發生廢用性萎縮。」他教了吳太太和吳麗一套按摩手法,要他們多給吳部長使用。
複查的結果令病人相當高興,主管醫生告訴吳部長各項檢查指標正常,骨折處已結痂,骨折複位要求「對位」即可,您的達到了「對線」標準,也就是說骨折複位得嚴絲合縫,對以後的功能及外觀毫無影響。
吳部長一家人對江海龍感激不盡。吳麗拍手道:「這下我爸不會跟有的骨折病人好了以後一樣走路象瘸子了!」吳太太第一次主動催丈夫替人把事辦好,回報人家。吳部長笑道:「我心裡有數。」
江海龍每次到來都受到熱情款待,被強迫吃了一肚子水果點心,走時還常被吳部長派車帶回幾簍水果讓警衛排的戰士分享,反正來看望的人送的水果吳部長一家人怎麼也吃不完。吳麗和他混熟了,待他有空便拖著要他說打鬼子的故事。江海龍把獨立旅如何在艱苦的條件下與日軍英勇搏鬥說得精心動魄,扣人心弦。戰鬥的慘烈,描述得淋漓盡致。為得到吳部長的同情和支持,他故意把困難說得有些誇大。其實他部隊的各方面條件,比艱苦抗戰的八路軍、新四軍,不知要好到哪裡去了。吳麗聽得熱淚盈眶,吳太太聽得又是緊張又是擔心,吳部長肅然動容道:「江老弟,想不到你們在前線打得這麼艱辛,風光的背後,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我一定會為部隊儘力提供後勤保障。」
此後,吳麗常望著江海龍,眼裡流露出異樣的色彩。一口一個「江哥」,喊得相當親熱。江海龍有事稍來晚點,她便在病房裡坐立不安。江海龍離開時,她總要送出老遠。當時的年代,抗日英雄是無數少女崇拜的偶像。
江海龍常故意板著臉糾正:「你爸叫我老弟,你怎能叫我哥,應該叫我叔。」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吳麗撅著嘴固執地回答。
「唉,女兒看樣子是喜歡上江大夫了。」一日吳麗送江海龍出門時,吳太太擔憂地說。
「是好事呀,江大夫人才、人品、學識,地位都不錯,為人也很低調。他只說他們部隊的事,其實他是那支部隊的靈魂,部隊打的勝仗都是他親自參與和指揮的。委員長也很欣賞他,這麼年輕就位居高官,前程無量。我找戴錶弟打聽過,他還是單身。別人的話可以不信,表弟的消息絕對可靠。表弟說江大夫用部隊和個人的獎金為傷殘戰士在郊區買了塊地,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們兩人接觸,你還有啥意見?」吳部長笑道。
「我能有啥意見,有這樣的人做女婿那是咱們的福氣,你也等於撿了個高級保健醫生。我是擔心麗麗陷進去,萬一他在前線有個三長兩短,女兒受不起這個打擊。」
「你的擔心也有道理,前線什麼事都可發生。不過他畢竟是高級軍官,安全係數比普通戰士要高。戴錶弟說他身手過人,膽大心細,打了這麼多仗身上連個傷疤也沒有。這事一切隨緣吧,過了這個村恐怕就沒有這個店了……」
「你們在說什麼?」吳麗風風火火跑進來問。
吳部長說:「女兒送客人去了那麼久,是不是有了江大夫就不管老爸了。」
「爸你說什麼呀,不許你再稱他老弟,害得他老要我叫叔叔,拿我當小孩看。」吳麗紅著臉撒嬌道。
老兩口相視一笑。
吳部長提醒道:「聽戴叔叔說,那小子挺有女人緣的,女兒要有心理準備。」
吳麗美目一轉問:「我媽這麼漂亮,老爸其貌不揚,當初是怎麼追到我媽的?」
吳太太紅著老臉說:「他呀,當初死皮懶臉天天往我們班上跑,逢人就說是我男朋友,害得別人都不敢和我接觸。」
吳麗說:「那我也天天跟著他,看誰還敢和他接觸。」
吳部長笑眯眯點頭道:「嗯,敢愛敢恨,象我的女兒。」
吳太太笑罵:「一家養女百家求,女孩子要矜持點,你怎麼能象你爸一樣厚顏無恥!」
吳部長抗議:「喂,你們多少得給我留點老面子。
吳麗不顧江海龍勸阻,執意把他送到下榻旅店。見到段靜,白露兩大美女,瞪大眼摟著江海龍胳膊問:「江哥,她們是誰,怎麼也住這裡?」
江海龍互相介紹道:「這位是小段,我們部隊醫院護士。這位是白露,政治部主任。這是吳麗,吳部長的千金。」
吳麗反客為主,一副小大人口吻令段靜,白露目瞪口呆:「兩位阿姨幸會,以後托你們多照顧江哥。」
安排警衛排戰士送走吳麗后,白露譏笑道:「旅長好本事,不僅讓吳部長起死回生,還讓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兒都神魂顛倒了。」
江海龍肅然道:「別開玩笑,人家還是小女孩。」
白露說:「我是提醒你少在外面欠點風流債,我看那女孩不簡單,故意叫你江哥叫我們阿姨。喂,你以後也要跟著叫我和段靜阿姨喲!」
江海龍無語。「噗!」不苟顏笑的段靜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吳麗見了江海龍便象牛皮糖一樣粘著,一會要他講故事,一會邀他逛商店。江海龍一來拿她當小屁孩,對她的親昵沒往深處想,二來自己的報告還在吳部長手上,他可不敢得罪這位千金,只能對她有求比應。吳麗臉上成天笑開了一朵花,吳太太看著任性的女兒直嘆氣。
又過了一周,已能拄雙拐下床活動的吳部長告訴江海龍,他的報告已批下來,所要武器裝備不久可運抵部隊。江海龍欣喜之餘頗感後悔,早知托吳部長辦事如此順利,應該把口開大一點。他在虎歇村留下一個班的戰士繼續打理,準備帶領其餘人員返回黑虎山。
江海龍向吳部長告辭后,被吳麗送出老遠。吳麗眼巴巴望著他央求道:「多呆一段時間再走吧。」江海龍回答:「這次來渝的時間不短了,部隊和醫院有許多事要我回去處理,你爸康復很好,不需要我留下特殊治療了。」
「不為我爸,我要你留下就不行嗎!你這一走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再來,早知如此我就要我爸把你報告壓下不這麼快就批下來。」吳麗見他不理解自己,急得頓足道,心裡又羞又氣,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江海龍看著她哭笑不得,醒悟到這女孩可能真如白露猜測的喜歡上自己了,他可不敢玩火,小聲勸說道:「前線什麼事情都可發生,我這一走咱們不知還能否見面。你還小,心思要用在抓緊讀書學習,將來抗戰勝利后好為國出力。不該等的人不要等,不該傷的心不要傷。」
」我不管,我就是個小女子,沒有那麼理智,畢業后沒看到你我就去你們部隊找你!」吳麗任性地說,知道他去意已定,哭成了個淚人。
「好好,依你的還不行嗎,我有空就來看你。別哭,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江海龍不忍絕情將女孩的希望全部破滅,隨口答應道。他連哄帶勸讓吳麗止住哭,道一聲保重后硬著頭皮回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