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這是全世界，他最愛的女人
許是周圍太過吵鬧，許願終究不太適應這樣的環境。
她沒有喝酒，但思緒依舊紛亂，腦袋甚至漲疼漲疼的。
“許願，過去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個男人仿佛又出現在她的幻覺裏，重複兩人最後經曆的那一晚。
“藥是我下的，搶也開了。但餘下的人隻是昏迷，那場火……不是我放的。”
他說，“許願，你可以重新做選擇。”
許願有些委屈，扒在吧台上。
明明說讓她重新做選擇啊。
她選了不是嗎？她主動親他抱他，跟他躺在一張床上做那種事……
可第二天他卻隻留給她一份離婚協議書，而人徹底消失了幹淨。
這就是所謂的讓她選擇？
“小姐，一個人嗎？需不需要我陪你？”
耳邊有些吵鬧的音。
許願隻是被吵的難受，捂著心口一陣反胃，便皺著眉將人趕開。
“走開。”
“別這麽拒人於千裏之外嘛，你朋友跟我朋友出去了，她讓我來好好照顧你。咱們今晚……好好玩？”
那聲音太過油膩，不好聽。
許願有些嫌棄的起身，掃了對方一眼。
果然是除了滿身肌肉腦子裏空無一物的油膩男，便拎著包徑直離開。
“等等我……”
對方很快跟上，酒吧裏擁擠，他總能恰到好處的出現在許願身後，不著痕跡將手落在她身上。
許願一再甩開，隻等到了空曠處再教訓這人。
而兩人來回糾纏，並沒有人發現，不遠處有一道淩厲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這邊。
出了酒吧，冷風直直吹過來，許願下意識捂著心口，莫名反胃的感覺更明顯了些。
那個男人一直跟著她，見狀便抓著她的手。
“小姐，你看還是需要我的，那邊有一家不錯的酒店，我帶你過去休息……”
這人一身的酒氣和滿臉油膩，看著就讓人反胃。
許願幾乎沒有猶豫的將人甩開，紅唇裏吐出淩厲的字眼，“滾。”
“喲，還挺凶。”
男人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著她，也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在夜色下泛著寒光。
“我就喜歡夠味的妞。”
他朝許願衝過來。
若是平日許願自不會在意這些混混，隻今天不知怎麽了，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身體的溫度也比尋常時要高，好像全身哪哪不舒服。
她抬起腳一腳踹在對方胸口上。
那男人跌在地上，許願轉身就走。
卻不想對方竟還有人，剛轉過身，迎麵便對上兩個人。
有一個黑洞一般的槍口對著她。
“小妞，挺可以嘛。”
許願下意識往後退。
兩人步步緊逼，身後剛剛被她踹倒的男人已經重新爬起來，滿臉氣急敗壞。
她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正要動手。
卻不知對方使了什麽手段，許願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隻從一側闖進一道頎長的身軀，將這三人直接踹開。
那道瘦削筆挺的背影很是眼熟。
將人解決之後迅速來到她麵前，“你沒事吧？”
聲音也很熟悉啊。
許願搖搖頭想看清來人，嘴唇蠕動了下，“秦……”
“我送你去醫院。”
……
再次醒來許願人就在醫院。
她腦子裏迷迷糊糊的，聽見沈靳南在病房外跟醫生說話。
“隊長？”
許願揚聲喊，病房門便立刻打開。
沈靳南很快出現，一貫溫和的麵容上有些責怪之意，“怎麽那樣不小心，在身體不舒服時出去。”
她搖搖頭，有些心急，“隊長，你有沒有看見送我來醫院的人？長得很高很瘦的樣子……”
“是別人送你過來的？”
沈靳南眼神裏閃過一抹冷意，很快又恢複了平日裏的鎮定，“院方說你出現在急診，並沒有注意到是誰送你過來。看你這麽著急，那個人……很重要？”
她怔在那。
那個人是很重要的吧。
許願幾乎可以肯定那人是冷秦。
可冷秦不能坐飛機，他怎麽會出現在洛杉磯？
腦子有些亂。
沈靳南按著她的手，“你還不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問題吧，這麽冒冒失失的，以後怎麽當媽媽……”
“什麽？”
沈靳南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小丫頭啊，你要當媽媽了。”
許願久久無法作出反應。
她怎麽會要當媽媽？
上次經期時間是……
等等。
若非沈靳南提醒，她上一次經期似乎還是剛到內河時，距離現在早已不止一個月。
如果真有孩子。
難道是回來前夕那一晚……
就一次，那麽巧？
沈靳南臉上都是期待，一貫老成的麵龐上竟出現了老父親的欣喜表情，也顧不上跟許願解釋其他，隻打電話跟隊裏的人分享。
“沒錯，許願很快就會生一個小寶寶。嗯……我是小寶寶的什麽？”
沈靳南有些僵，回頭看了一眼。
頭一次，他陷入了一個難題。
舅舅？爺爺？
小丫頭的兒子，總不好真叫他爺爺。可要怎麽說呢，畢竟小丫頭也是他養大的……
……
許願很快接受了懷孕這一事實，經過詳細檢查之後，她最近紊亂的生活並未影響到孩子，隻是懷孕初期嘔吐的症狀稍顯嚴重，就算她平日裏身體素質不錯，這時也跟全天下所有女人一樣。
“你是9點10分出現在急診室的。”
醫生提醒她時間，而監控畫麵正在往前倒回，一直到十分鍾之前的停車場，才終於她進來的身影。
開車帶她過來的人被監控拍到了大半張臉。
許願看見的刹那雙手立刻揪緊，驀地大步離開。
“許願，你去哪？”
她的小姐妹昨夜宿醉，一直到今天才知道許願進了醫院，慌慌張張過來尋，陪同她查了監控。
許願一直走到了停車場。
“是他，明明就是他！為什麽就不肯出現。”
“誰？”
小姐妹反應很快，“是孩子的爸爸嗎？”
許願的表情證實了這一點。
“我聽你說起過你們之間的事，也許是因為內疚和歉意，不願出現在你麵前？許願……如果你想逼他出現，或許我有辦法。”
……
許願那時才知道，她這位小姐妹明麵上隻是咖啡廳的老板娘，可私底下卻是夜店一霸。
帶她去酒吧玩什麽的都是小兒科，這不今天又慫恿著她到了另外一個場子。
“幻色。”
這是店名。
小姐妹神秘兮兮的給了她一個麵具，能遮住小半張臉，但身形麵貌依舊能瞧出幾分。
“你不是說他跟著你麽，正常的男人看見自己喜歡的女孩進這種地方，肯定坐不住。許願……這裏麵一定會讓你大開眼界。”
掀開簾子。
裏麵沒有誇張的音浪，有的隻是三三兩兩依偎在一起的男女。
“兩位，找伴嗎？”
小姐妹點點頭，輕聲在許願身側解釋，“來這裏的男女互相不知道彼此身份，隻需看對眼便可……你瞧這些狀似親昵恨不得立刻撲倒的情侶，可能五分鍾前還是陌生人。”
許願吃了一驚，“這裏……有點瘋狂。”
“當然，這才是大家都戴著麵具的原因……許願，你看那邊那人，看起來很不錯的型男，似乎對你有意思。這裏啊可不是昨晚那地方能比，看看身材和談吐，大多是耐不住寂寞的精英。”
“小姐，可以聊聊嗎。”
那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許願麵前，很有禮貌的朝她伸出一隻手。
小姐妹輕輕推了她一把，“別怕，這裏很安全，你憑著感覺走。”
許願四下的瞧，並沒有看見冷秦。
他許是不來了。
也是，當初能在內河拋下她，又怎麽會時時刻刻還跟在她身邊。
便徑直將手伸了過去……
“啪”的一下，男人的手掌卻被拍開。
許願腰上傳來一股恰到好處的力道，徑直將她攬到一側。
那個戴著魔鬼麵具的男人，以一種剛剛好的距離扣著她，將人帶出幻色。
“你什麽意思。”
許願站在冷風裏，鼻尖還能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甚至那張側臉線條，堅毅的下頜。
男人立刻鬆開了她的手，半晌才輕啟薄唇，“你是那個男人準備下手的第五名女性，他是個怪癖者。”
“那又怎樣？我願意跟他在一起你管得著麽。”
許願笑了笑，纖細的手指落在男人胸膛上，“我需要男人，剛剛那人挺不錯的。”
話音落下，男人身軀立刻僵了僵。
許願能感受到他的不悅，可這男人就是不肯承認。
他到底要藏到什麽時候？
便輕嗤，立刻轉身，像要回到幻色。
“如果你需要男人，不如選擇我，我可以讓你滿意。”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許願微怔。
她停下腳步，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緩緩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小臉上都是嗤笑。
“身材倒是不錯，不過不知道表現如何……”
男人沒有給她說完話的機會，俯身封住紅唇，給了她一個繾綣而火熱的吻。
連吻人的方式都一樣！
許願找準機會，忽然揚起手……
“啪嗒”一下，麵具跌在地上。
冷秦那張秀氣精致的臉出現，似還有些驚詫。
“你知道是我？”
她如何會不知？
許願忽然眼睛就紅了。
“不是拋下我走了嗎，為什麽陰魂不散的跟著我。”
她情緒有些激動，她好像越來越難控製住自己，雙手掄起拳頭往男人身上砸過去，“我跟誰在一起，跟誰親親我我，關你什麽事，誰要你多管閑事了……”
“他不是好人。”
什麽？
許願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如果是好人，你就不阻止了嗎？”
這話一出，冷秦薄唇抿的緊緊的，格外艱澀的音從他喉嚨裏發出來。
“我是一個滿手血腥的人，有著最殘酷的過去。一個尋常人，比我更適合你。”
她不知道她有多美好。
冷秦垂眸，“那些陰暗殘忍不該讓你沾染，過去一切你都想了起來，我這樣的人在你身邊，太可怕了。”
他伸出手，似是想去觸碰她的發。
可懸在半空，卻最終沒有碰著。
許願簡直要被氣哭，這男人到底什麽腦回路。
“你怎麽知道我會覺著可怕？”
“你又憑什麽認為別人更適合我！”
“既然過去的事情我都想了起來，要不要你留在我身邊，我自己沒有決斷嗎？”
她氣的不行，用力擦了擦眼淚，“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就喜歡做了事不負責是不是！”
一連串的質問讓男人直接僵在那，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像個被罵了的孩子。
隻半晌才低聲道，“抱歉……我留了離婚協議書，可能你沒瞧見。”
“那東西誰在意啊！”
冷秦抓著她的手，正色解釋，“你都想了起來，許願，我手裏沾了太多血，敵人的，親人的……”
“你當我不知道嗎，老堂主癌症晚期，雖然不知道最後為什麽是你結束了他的生命，但我相信那一定不是出於你本意。”
男人臉色忽變。
她都知道。
知道那一年還幼小的他，被老堂主逼著開了那一槍。
知道他常年的噩夢裏，都有老堂主嘶啞的音。
“冷秦，你要成長、要強大，要冷漠。對敵人要狠，對自己更要狠……踏出第一步吧，朝我開槍！”
槍聲響起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最陰狠毒辣的那個，親手殺死了老堂主上位。
而他無從辯解。
冷秦臉色僵硬，下意識鬆開了掌心柔軟的手。
他似是要轉身。
許願跺跺腳，“哎呀”了一聲。
“我就說一遍這些話，冷秦你聽好了。不管過去的你是怎樣的人，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我都不在乎。我許願……這輩子就隻喜歡你，隻認定了你。要是你敢拋下我……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身軀僵硬，許久沒有任何動作。
許願是個急性子，“你要是趕走我保證你會後悔！”
“為什麽？”
他側身看著她，沒有說話。
天知道他此刻心裏有多激動，那個他最愛的女人，說並不在乎那些黑暗。
她說她不怕。
她說……她隻愛他啊！
身後傳來一聲嬌脆的輕哼。
許願皺了皺鼻子。
“你已經拋下我兩次了，如果還有第三次。我跟我肚子裏的寶寶都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就等著隊長和我們隊裏上下幾十號人找你麻煩把！”
什麽？
男人全身僵硬，那張英俊的麵龐上緩緩覆上驚喜和不敢相信。
手都在顫。
“你說什麽？”
許願忽然展露笑容，臉頰上有一絲羞色，“我有寶寶啦。”
話音落下，男人似是再也控製不住，徑直衝過去將他抱緊。
“我們的寶寶……”
“哼，你不是要拋下我離開麽，這就是我一個人的寶寶。”
“不，是我們的寶寶，你要為我生的孩子……”
“才不是咧，反正你也不愛小孩。”
“愛，太愛！和深愛你一樣……”
冷秦用力抱緊她，仿佛擁抱了所有。
這是全世界，他最愛的女人和他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