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拿了合同,你會走嗎
他看著這女人似還很生氣的模樣,皺眉,“怎麽,太太還想問我要版權費?”
你妹!
陸沁安飛快翻閱了一遍,有幾張特別醜的被她瞧見了便刪掉。
“你拍的時候應該征求我同意。再說,想拍什麽照片沒有,幹嘛都偷偷……”
她沒說完。
老男人似是有些惱了,揚手把手機搶了回去。
“好好好,你願意拍就拍吧,不過不許被別人看。”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事實上,就算她不說,他也不舍得給其他人瞧見。
陸沁安看他神色深沉的坐在那,好像還一張張檢查了一遍,似是發現她刪掉了一些,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她輕咳兩聲,飛快轉移話題。
“那麽多,幹嘛用睡覺的那張?”
顧重深交疊的長腿慢慢放下,長指拎著手機,挑開的眉盯著那張壁紙。
旋即又看了她兩眼。
再然後終於將目光收回去。
“睡覺的時候看。”
陸沁安頓了頓。
到嘴邊的話一時沒說出口。
以她的腦袋瓜子,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句話。
拍她睡覺時候的照片,四叔睡覺的時候看……
“你很長時間沒回去睡,傭人把被單被套洗了,大白也沒有你的味道。”
他睡不著。
剛回去的那天晚上,翻來覆去的熬了一宿,最後才尋了這張照片出來。
陸沁安心裏一下子說不上什麽滋味。
前一刻還在怨他不肯給她合同,這一刻卻已經感動的七葷八素。
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做出的事情卻像個未成年的毛頭小孩。
她訥訥的住了嘴,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顧重深倒是不以為然,隻默默躺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的腿無處安放,索性搭在了椅子旁,換了個姿勢側躺著。
黑眸揚起來,直勾勾盯著她。
陸沁安覺得自己像是要被吞下去,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裏,仿佛藏了山川大海,又直勾勾盯著她,沒有任何移開的意思。
周圍氣溫忽然開始升高。
她下意識摸了摸臉,有些發燙。
“你不睡嗎?”
總盯著她。
顧重深“嗯”了一聲,像是褪去了先前的所有冷漠,人縮在狹小的沙發上,乖巧的像個孩子。
“再看你一會。”
他說情話時似乎不需要任何刻意。
陸沁安也不知怎麽了,明明隻是隨口的一句話,可心髒開始狂跳狂跳。
鬼使神差的,她往旁邊挪了下。
“你要不要上來睡。”
她主動分一半床給他。
事實上,陸沁安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先前氣急攻心動了胎氣,如今拜顧重深所賜,這兩天寧氏的人別說過來拜訪,電話都很少能打進來。
她安安心心的躺了兩天。
顧重深眼睛一亮,很快掀開被子擠了進去。
“是不是太小了?”
陸沁安縮在床邊,看他側著身,束手束腳的模樣。
便忍不住開口。
“不然你還是去外邊酒店……”
“不小。”
他長臂一伸便將陸沁安抓到懷裏,呼吸貼了過去。
“別怕,四叔不會傷著你。”
說是不怕。
可陸沁安已經能明顯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熱氣,自他胸膛、手臂,環著她的每一處侵略過來,寸寸靠近,幾要剝奪她的呼吸。
便動了動身子,有些熱。
可下一刻,頭頂便傳來男人的悶哼聲。
老男人低聲警告她,“腿不許亂動,碰著不該碰的,四叔忍不住。”
“你……”
陸沁安全身僵硬,這時候哪還敢再動分毫。
她被迫縮在他懷裏,想退離男人的氣息,可壓根走不了。
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她還有些後悔。
真不該讓他到床上來。
……
翌日。
陸沁安已經可以出院。
手續很快辦好,醫生叮囑了幾句便讓她拿著安胎藥走了。
早上十點,手機一直有消息發過來。
她看了看走在身邊的男人,趁電梯裏沒人,終於還是開了口。
“我已經出院了,四叔。”
“嗯?”
顧重深麵上沒有太多情緒,隻靜靜看著電梯樓層,見她許久不說話才終於低下頭看了一眼。
“公司不能再拖了。”
這話一出,電梯狹小的空間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陸沁安偷偷覷著男人,隻瞧見他堅毅的側臉,眼睛裏似乎沒有任何溫度。
“滴”的一聲,電梯在負一樓停下。
她著急跟過去,看著手機上一刻不停的催促。
“如果今天還簽不下,寧嘉就會上位。”
“四叔……”
陸沁安有些著急,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這才停下腳步,人正好站在車旁。
垂下的眸裏分明有冷意,隻是情緒不顯,整張麵龐上都覆著一層冰霜。
長指覆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便將她的手指寸寸掰開。
陸沁安不肯鬆手,索性兩隻手抓了上去,揚起臉,眼圈莫名的有些紅。
“我真沒法子了四叔,你要怎麽樣才肯同意呢……如果再不同意,我隻能……”
隻能什麽她沒有說完。
男人已經迅速掰開她的手,長腿筆直邁開。
那道筆挺的身軀上泛著疏離和冷漠,而幾步便走到了車邊,打開門從裏頭拿出一份文件。
攤開的文件就在她麵前。
陸沁安眼兒發亮。
下一刻,濃烈的呼吸落下。
男人的吻印在她唇上。
像是被克製了許久,這個吻格外熱烈。
顧重深長指扣在她下巴上,目光狠狠逼視過去,仿佛挾裹著萬鈞力道將她吞噬,而她越掙紮,男人便吻的越深,動作似也越來越粗暴。
下頜有些疼。
陸沁安想抽離,可男人手裏握著文件,順勢扣著她的腰,半點不給她退開的機會。
隻那樣張狂的逼她回應,呼吸和凜冽的氣息一塊,寸寸入侵她身體。
她隻能被迫抵在車門上。
顧重深幾乎將她逼的沒辦法了,像是末日之前的最後一次相擁,手往上扣在她肩膀,幾乎要將人揉進身子裏。
很疼。
她縮了縮,不斷掙紮。
可男人非是強迫她吻自己,直到唇間似乎有一絲血腥味,這才堪堪停止。
陸沁安摸了摸發疼的唇瓣。
“四叔你幹什麽……”
他突如其來的吻她,還那樣粗暴。
可現在抬起頭,陸沁安卻隻看見男人一成不變的黑眸,甚至於他眼底似乎還有些……落寞?
那份文件被捏皺了。
此刻正被重新拿出來,放在她麵前。
顧重深語調平緩,若非剛剛經曆了那樣激烈的一個吻,陸沁安甚至很難發覺他言語裏的複雜情緒。
“拿走之後,四叔對你就沒有利用價值,那麽你……”
“謝謝四叔!”
文件一到手,陸沁安便隻餘下興奮。
她哪還聽得見他說些什麽,隻著急忙慌的抓著文件。
秘書正好趕了過來。
“董事長!”
陸沁安再沒有猶豫,匆匆上了秘書的車。
絕塵而去。
……
顧重深隻立在原處,手還保持著先前遞出文件的模樣。
薄唇掀了掀,將餘下的話說完。
“會走嗎。”
合同給了她,她會不會立刻拋棄自己離開。
顧重深是想問這個。
而這一刻,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
他自嘲的笑了笑,終於將手收回去,垂下的黑眸裏有絲絲豔色,很快便斂了起來。
取而代之的是平日裏的疏冷和一抹厲色,不近人情四個字就寫在他臉上。
坐上車,手指骨節落在方向盤上,青白。
他徑直朝酒店開去,速度極快。
“咦,你怎麽回來這,不去寧宅麽?”
褚子楠有他的房卡。
事實上他現在就在顧重深訂下的房間裏,喝著他叫人送來的高檔紅酒。
直勾勾看著顧重深走進來,一張俊臉陰沉沉的,壓根沒有溫度,回來之後便脫下外套扯開領帶,順手往旁邊一扔便去拿酒。
“怎麽還一副借酒澆愁的樣。”
顧重深卻不理他,隻是將酒杯拿起來不住往裏頭倒酒。
那張英俊的麵龐上滿是頹然,雖然不說話,可情緒都已經寫在動作裏頭。
褚子楠與他多年相交,又如何會看不出來。
當下將自己的杯子遞過去,碰了碰。
一飲而盡。
他這才開口,“現在可以跟我說你了吧,安安呢,她在哪?”
顧重深扣著酒瓶,聞言隻涼薄的掀開唇,冷笑。
“走了。”
走了?
褚子楠不太敢相信,直接將他手裏的酒瓶奪過去,抓著人問。
“哎,怎麽就叫走了。”
“她不是今兒出院麽。”
林清歡還吩咐了他,一定要好好看著安安。
要不是她身子不方便,是真打算來F城陪著陸沁安的。
別說她自己,其他人一個個的也都擔心陸沁安身子不好。
而不論是陸沁安還是顧重深……
都很難承受再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褚子楠皺著眉,見他不肯說,便隻能依靠多年經驗猜。
試探著問。
“合同呢?給了嗎?”
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聽說是寧嘉糾結了股東,又聯合了林家的投資,要逼宮。看你這樣,那合同鐵定是給了。”
褚子楠搖頭。
“既是給了安安這一劫也就能過,你還擔心個什麽勁?”
“啪”的一下。
顧重深卻直接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喉嚨滾動了下,嗓音低啞。
“你懂什麽。”
“哎,我怎麽不懂,我可是情聖好吧。”
沒跟林清歡結婚之前不知道多少美女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顧重深驀地起身,嗓音低冽。
“我說,她走了!”
“拿了合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