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不信我，為什麽還問
說是要回去，可剛要起身，就有人急急忙忙過來，手裏拿著東西。
“總裁，這好像是秦小姐的手機，在房間裏找到的。”
顧重深眯了眯眼接過去，聽見那人解釋，“當時一直在拍攝中……我們拿到之後才停下，視頻保存在裏麵。”
顧重深半晌沒說話，濃眉蹙成了深深的溝壑。
“另外，秦小姐醒了。”
他點點頭，把手機放在兜裏，走進了病房。
秦宣曼身上都是傷，原本嬌豔的麵龐上布了明顯的巴掌印，臉頰紅腫，看起來觸目驚心。
“哥……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戴著口罩。就是在停車場的時候忽然被打暈，到那邊之後他進來就相對我、對我做那種事！”
似是沒注意到病房門被打開，秦宣曼睜大眼睛，忽然抓緊了秦瀚澤的手，“對，安安知道，那個人根本不傷害她，他們好像……認識！”
“陸沁安？”
秦瀚澤喃喃重複，眼底帶著驚疑，那個姑娘他是見過幾次的，單純天真，真能做出這種事？
“叩叩”的聲響，兩人終於注意到站在門邊的男人。
“重深！”
秦宣曼眼睛裏閃過一抹光亮，咬緊的紅唇泛著豔色。
秦瀚澤見狀皺著眉離開，隻在經過顧重深麵前時，欲言又止。
“謝謝你救了我，重深，要不是你，我肯定被那人給……”
她想到了很不好的記憶，身體在那瞬間便顫抖起來，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衣角，“你身體沒事嗎？我看見你開車撞過來，會不會也受了傷……”
“沒事。”
“那……陸沁安呢？”
秦宣曼似是有些著急，神色還恍惚的時候便抓著他的手臂，忽然又似乎很害怕的將手縮了回去。
男人麵色凜冽了幾分，“怎麽突然問起她？”
嗬……
她笑的淒然，身子蜷縮起來藏在被子後，伸出的指尖落在外頭，想碰他又畏畏縮縮的收了回去。
許久之後揚起眼，紅唇扯開，“你現在還不明白嗎？我被綁架就是她做的。重深，你不知道她有多恨我，恨我跟你的情分，恨我給你生了抱抱……可她不知道我已經決定放棄你了，還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報複我！”
“安安不是那種人。”
他啞著聲解釋，他的小姑娘，做不出這種事。
“對，她單純天真，哪是我能比的。可重深，她不過就是給了你第一次而已，你真知道她是什麽人嗎？！”
顧重深似是被刺了下，驀地沉了麵色。
“沒有證據的事，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
秦宣曼淒然扯開唇，“我也希望是我胡說，可在場的是我們兩人，那個人隻針對我，連看也不看她一眼。他把我打成這樣，可她一點傷都沒有，甚至當時……兩人還有交流！”
全身都在發抖，她縮成一團。
“是，我沒有證據。你不相信也可以理解。但就算如此，她是不是見死不救呢？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她打了嗎？我被那人……侮辱的時候，求她救我，我拚命求她……可她隻眼睜睜看著！”
“這樣的人，你讓我相信她單純幹淨？”
顧重深臉上閃過一抹晦澀，黑眸緊緊凝著她狼狽的模樣，似是在判斷她有沒有撒謊。
半晌，秦宣曼才冷笑了一聲，盯著他冰冷的麵容。
“你走吧，我怕你在我這繼續呆著。下一次遇見的就不止是強暴……而是要我的命了。”
……
病房門關上，男人的身影在外頭站了許久。秦宣曼臉上的淒然在那一刻便消失幹淨，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得意。
從枕頭後摸出另外一隻手機，撥了出去。
“秦小姐，很成功麽？”
她笑，“當然。重深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可若一直像之前那樣纏著他隻會讓他厭煩，現在我因為害怕而不敢靠近他，豈不是更多了幾分真實？”
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視頻怎麽樣？”
“放心，拍攝的妥妥的……早被他們的人撿了回去。真可惜，要是他再晚來一會，咱們假戲真做……”
“想死我成全你！”
那邊頓了頓，“嘖嘖”兩聲，“別忘了餘下的錢。”
……
深夜，陸沁安胡亂放了電影看著，眼睛卻沒有焦距的落在外頭，失神地看著漆黑的天空。
直到外頭傳來有些陌生的汽車聲，她的眼珠才動了動，聽見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靜靜看著房門方向。
顧重深身上還是早晨出門的那套衣服，身上染了髒汙，連頭發也顯得淩亂，隻一雙黑眸仍舊深邃迷人，逆著光的五官讓人無從分辨情緒。
“沒睡？”
她點點頭，想將臉別開的。可下意識想起半個小時前褚子楠打過來的電話，說了很多，隻勸她再給四叔一個機會，跟他好好談談。
可心還是好疼啊，疼的提不起力氣跟他吵跟他鬧，就這樣靜靜坐在床邊，仿佛他不存在。
顧重深終於開了燈，目光落在床上那小小的一坨上，她縮著身子的模樣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圓潤的小臉蛋，此時也格外蒼白。
兩人都在靜靜的等，她不說話。顧重深蹙緊了眉，一時也不知從何開口。
便去浴室裏洗漱幹淨，換了睡衣靠在一邊。
點了煙，嫋嫋的霧氣熏染開，朦朧了清雋五官。
一支煙盡，他的眉幾乎皺成了“川”字形，雙腳像生根了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視線卻不受控製往另外一邊飄去，直到陸沁安滑進被子裏，似是要睡了。
他一個箭步過去，順勢將被子扯開，瞧見地下蜷縮成一團的姑娘，眯了眯眼。
“我們談談。”
陸沁安怔了下，捏緊的掌心裏有淡淡的刺疼。她勉強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四叔是她的丈夫，是她喜歡的男人，再如何，不該一竿子定論。
歡歡說的對，她至少要聽聽他的說法。
慢慢起身，雙手落在膝上，十根手指都絞在一起，靜靜聽他說。
“今天發生的事都還記得？”
“嗯……”
男人扒了扒發，目光微凝，“曼曼被人侮辱的時候你一直看著……”
陸沁安蹙了蹙眉，心裏“咯噔”了一下，到這時才揚起清澈的眸看他，卻仍點頭。
她在場。
顧重深臉上神色更冷，忽的捏緊了掌。
“那麽，為什麽不救她？她讓你給我打電話，為什麽不打？”
沒有回應。
那低啞好聽的聲音第一次讓陸沁安感到心灰意冷，積蓄了一整晚的力氣在他這串問題之下，消失殆盡。
他厚實的掌落在她下巴上，迫使她揚起臉，濃眉緊蹙。
“說話。”
陸沁安努力按著心口，隻是傻傻的笑，“四叔，你想讓我說什麽？”
“告訴我，是不是你做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有那麽一瞬，陸沁安似乎看見了什麽東西“砰”的一聲碎掉了，周圍的空氣在擠壓她肺部讓她呼吸不過來，男人的聲音仿佛尖銳的利器，一次有一次往她心髒刺去。
心上在血流成河，如今空洞洞的隻餘一個碩大的窟窿。
“陸沁安！”
他叫她名字，聲音好像冷成冰了，沒有半點溫度。
陸沁安忽然笑了，將他伸過來的手撥開，“不是。”
“電話我打了，即使發現了那是你，聽見她嘴裏說那是最愛他的男人，仍然打了……她被侮辱我也想救，可四叔你讓我拿什麽去救？她受傷，她被人欺負，你可以不要命的去救她，那我呢……是不是我也要拚著命不要去救一個瞞著我設計我的女人！”
空氣瞬間寂靜如死境。
顧重深臉色鐵青，情緒濃鬱的像是萬年沒有陽光的深海，緊緊捏著的拳頭繃住，在即將爆發的前一刻仍苦苦克製。
“做了就認，我原諒你。”
她做錯了什麽需要他原諒嗎？像個衛道者一樣站在高處指責她，像是寬宏大量的皇帝一樣，等著她匍匐求饒？
“既然不相信，為什麽還問我呢？在你心底，早就給我定罪了不是？”
他匆匆回來，不給她解釋，不問她心情。即便她撞破了他跟秦宣曼的事，眼睜睜看著他不要命似的去救別的女人，卻一句半句都不提，隻質問她？
陸沁安的心，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冷了。
男人眼底殘留的那點光亮也終於消失殆盡，他忽的把手機摔在她麵前，厲聲道，“你說你沒做？那你要怎麽解釋視頻？怎麽解釋我們到的時候你身上沒有任何束縛沒有任何傷痕，而她被打的不成人形？我不想相信你？可你又要如何解釋她在視頻裏苦苦哀求你救命，你卻無動於衷？！”
陸沁安盯著視頻，裏頭是正在絕望掙紮的秦宣曼，是她淒厲地朝她求饒，求自己放過她。
當時還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說這些，可這一刻，恍然大悟。
“是她自己，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設計的……”
男人先是一愣，繼而笑開，手指緊緊掐在她下巴上。
“你不知道她經曆過什麽就這樣說她，她曾經被人侵犯過，被幾個男人輪過……你現在告訴我她為了設計你不惜讓自己再次遭受同樣的情況？！”
“你自己試試看！”
話落，手沒有任何預兆地朝她伸出去，粗暴地將唇揉在她身上。
“顧重深！”
她瞪大的眼裏盡是不敢置信，而男人動作極快，撕開她衣服之後，將她的手往後捆綁在床上，雙目猩紅的盯著那雪白皓腕，絲毫沒有平日的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