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別扭，自找罪受
深夜，醫院。
褚子楠有些詫異地看著麵前的人影，按了按太陽穴，“你怎麽來了？”
男人沉凝著眸不說話，跟著坐在他身側，一雙黑眸緊緊盯著病房，一言不發。
“她今兒大概嚇到了，你不陪陪她？”
褚子楠一直在處理今天的事，就在天台鬧成這樣，看見的人不少，封口加處理顧和。
剛從病房出來。
顧重深才終於揚起眸，說了些話，薄唇扯開一抹澀涼的弧度，“陪她？有必要麽。”
“你強個鬼啊？”
“顧和重傷差點就下病危通知單了知不知道？你下手也忒狠，還當著安安的麵，再說，我估摸著顧和告訴了她一些東西。小姑娘單純天真，這輩子經曆過最可怕的事也就是父親拋棄，一下子被你嚇到了不能接受也屬正常。”
按了按眉心，男人緩緩坐在椅子上，瞧著手上的傷口，情緒愈發複雜。
褚子楠也知道他心結所在，小心的勸，“你自個好好想想，她能說出那話自然是知道了什麽，有的事沒跟人姑娘說清楚心裏害怕是正常的。她跟秦宣曼是不是一樣的，你有數？”
他哪有什麽數，隻是心疼的受不了，呆在她身邊看見那雙眼睛，覺著自己十惡不赦。
起身，盯著某處病房。
“我進去看看。”
裏頭，顧和已經醒了，頭上包裹著紗布，看見他進來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驚懼，旋即很好掩飾起來，“看來是肯跟我好好說話了。”
男人捏緊了掌，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隻一雙眼睛深邃，聲音喑啞，“這次，又欠了多少錢？”
“不多，三千萬……不過利滾利的，估摸著得還上個七八千萬……”
顧和笑著咳嗽出聲，“對你來說區別不大。”
顧重深卻忽然朝前一步，手指落在他頸項處，微微用上力氣。在看見對方眼底閃過的恐慌之後，又緩緩收回去。
慢條斯理地開口。
“也就是說，不用我動手，你大概也活不長了。”
嗬。
“你想殺了我。”
顧和重重嗆咳，“顧重深，我是你什麽人你清楚，他們追過來拿不到錢真會殺了我，你能眼睜睜看著？”
“不過是碰了下你的小媳婦就這麽大怒氣，身材樣貌確實比當年那個要好許多……”
病房裏驟然安靜了幾秒，直到聽見男人冰冷的聲線。
“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顧和立刻住了嘴，他心裏清楚，再激怒他，這人怕真會不顧後果對他動手，白天那一頓已經夠了，隻要拿到手的錢足夠償還賭債，一切都是值得的。
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外打了電話，“把顧和的下落告訴澳門的人。”
……
淩晨兩點，院子裏終於傳來車聲，蒙在被子裏哭的兩眼紅腫的小姑娘忽然頓了頓，隱約聽見了腳步聲。
她下意識閉緊了眼，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太太呢？”
“在屋裏睡著，哭了很久的。”
陸沁安小嘴一癟，原本就混亂的思緒在聽見男人說話的聲音時，越發的沒了頭緒。
想了很久很久，隻覺著委屈流眼淚，心裏卻始終紛亂。
直到臥室門被打開，男人高大的身軀走進來，無形之中增添了一分壓迫。
她能感覺到他的靠近，手指捏著軟軟的大白，用力按下了心跳聲，聽著他沉穩的步伐。
四叔大概是來解釋的吧，要是他肯好好說，她決定就不害怕，不跟他生氣了。
顧重深在門邊站了一會，盯著被子隆起的一小坨看了許久，錢嫂說她哭了很久，估摸著眼睛又腫的跟核桃似的。
他不知道顧和跟她說了什麽，除了強暴那事之外，還有秦宣曼的？還是抱抱的……抑或是其他。
那些記憶是他不願被掀開的東西，碰一下都覺著疼。可如今牽扯上這單純的姑娘，她又知道什麽，見他打狠了人，說他是不是要強她……
大概，是真嚇著了。
那一坨蠕動了下。
陸沁安自然聽見了男人的呼吸聲，可隻是短短的一瞬，那呼吸聲便又隨著腳步進了衣帽間……
窸窸窣窣地一陣響之後，再循了原路離開，直到車子的聲音越來越遠，消失不見。
從頭到尾什麽也沒說，甚至不曾過來看她一眼，如果他肯走過來些，就能看見她一直沒有睡，一直睜著眼睛等他啊。
臥室內仍安安靜靜的，一盞床頭燈雲荒暈黃地映著小姑娘的臉。
她望著天花板，不知怎麽的心口就悶疼起來。
眼淚靜默無聲地往下掉，在深夜裏，哭的肆無忌憚。
……
翌日，顧氏總部大樓，總裁辦公室。
顧重深手指扣在桌麵，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清早趕過來報告的某經理滿臉苦意，盯著對方麵無表情的一張臉，苦哈哈地道，“總裁，這次的代言明星定下來了，當下很紅的演技派男星，人氣實力都是一流，對方意向也不錯，就是代言費用您看……”
手機忽然響起。
經理膽戰心驚地住了嘴，某人卻兩眼發光似的飛快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的號碼。
頓了頓，卻不接通，斂了笑意盯著他，“繼續說。”
“噢好好好。我們做過調查，親民度高達百分之六十五，如果能跟他合作，相信咱們的產品問世之後……”
手機再度響起，他擦了擦汗，戰戰兢兢地看著某人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笑容，“總裁，不接電話嗎？”
“我看起來很閑隨便什麽人的電話都接？”
經理，“……”
不接你一臉期待地等了一早上幹什麽啊！
……
打電話一直沒有回應，陸沁安急的在屋子裏直跳腳，本來嘛，她收拾好東西一瘸一拐想去上班的時候，卻在門邊被人攔了下來，說是沒有先生的命令不許出門。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找他，可倒好，一連幾個電話都不接！
“太太，要不還是先吃點東西吧？反正也出不去……”
陸沁安點點頭，一邊吃早餐一邊吐槽，氣急敗壞地將手機扔在一邊，“你說他什麽意思？我都主動給他打電話了還傲嬌個什麽勁，難道昨晚對我那樣……還是我錯了嘛？他就這麽、這麽煩我！”
“先生哪會煩你啊。”
錢嫂可著急了，知道先生那個悶騷脾氣，連聲勸，“他就是忙，沒注意到吧。”
嗬嗬……
陸沁安掀開眼簾看了看通話記錄，一氣之下關了機。
“反正都請假了不如好好在這休息，有吃有喝有網有空調我有什麽不樂意的，那老男人愛理不理不理拉倒，等以後甩了他再去找個年紀輕的小鮮肉，哼！”
頭一撇，某姑娘打開電視一邊嗑瓜子一邊追劇，好不舒服。
那邊，錢嫂卻偷偷摸摸去報告，將某姑娘的原話一字不落地全都說了清楚。
顧重深“嗯”了一聲掛斷，再尋了熟悉的號碼撥回去。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
很好，真不打算理他了。
顧重深臉色頓時陰沉無比，捏在手機上的指用上力氣，骨節透著青白之色……
一直在旁邊見證事情發展的經理內心嗬嗬一笑。
活該！
……
晚上，幾個姑娘一起在客廳裏打遊戲，當麵開黑自然爽到不行。
“哎哎，下路下路……”
“幹他～！”
黑色賓利駛入院子時，裏頭還一陣熱鬧。
某人從車上下來，臉色陰沉無比，盯著門口守著的兩名保鏢，“怎麽回事？”
“是太太的幾個朋友過來找她，太太說，先生隻說了不許她出去，沒說不允別人進來。覺著無聊就叫了朋友過來打遊戲。”
“來多久了？”
“嗯，下午三點到現在，正好四個小時。”
很好，怪不得手機關機一整天也沒事。
顧重深臉色陰冷的走進去，聽見一句“我方水晶正在遭受攻擊。”
幾個屏幕都黑了的姑娘緊張兮兮地盯著陸沁安。
“安安，清線清線，快！”
“推不下推不下，我活了，等我……”
正在努力清兵線的小姑娘自然知道有人進來了，隱約還能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往這邊掃過。
她這一把打的不錯，個人經濟領先。隻是歡歡新手意識操作都太爛，一不小心團滅了一波被推上了高地，把握機會也不是沒辦法反推回去……
可男人忽然走遠，那淡淡的一眼像是從未存在過。
手莫名一抖，很快屏幕上便出現失敗提示。
一陣臥槽聲響起……
林清歡看著身邊愣愣的某姑娘，再看了看漠然上樓的身影，“要不，今天就不打了吧，我還不太熟，回頭練練再來。”
“幹嘛啊，再打一局吧，錢嫂晚飯都做好了。”
就這麽說話的功夫，某人已經從樓上下來，很快又走了出去，真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帶走一片雲彩。
林清歡看了她一眼，原本還端著的小臉這會卻是繃不住了，像是要哭出聲來……
她怕哄不住，著急想開口，門卻忽然又開了。
一道身影站在那，筆挺的身軀在夕陽下拉了長長的影，掃了一眼沉悶的氣氛，卻是冷冰冰望著，半晌才開口。
“林清歡，你男朋友過生日，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