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鳳來
這是因為，他喝足了血，力量恢複至全盛了。
夜深，樹林，萬物皆寂，隻有夜蟲幽幽的鳴唱。
風冷，心卻暖。
“阿夜，月光真漂亮。”安心靠在幻夜的後背上，雲河輕聲道。
幻夜抬頭一望，一輪明月高懸，夜空萬物無雲。
“是的，雲哥。”幻夜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夜裏綻放的曇花，既幽美又珍貴。
“雲哥，明天我來做飯好嗎？”
“阿夜對烹飪也感興趣？”
“雲哥，你可別小看我，平時在家裏，都是我負責煮飯的。我自問廚藝還過得去啦！”
“嗬嗬，好，我很期待……”
兩人一邊在月下趕路，一邊聊天。聊著聊著，雲河就因為太累睡著了。
幻夜把腳步放輕，小心翼翼地背著雲河回到山洞。
第二天，大家很早就出發了。
看到雲河脖子上有兩個淺淺的紅印，唐紫希好奇地問：“雲河，你脖子是怎麽回事？”
雲河撫了撫脖子，立即明白了，是幻夜吸他的血時留下的牙印。
那牙印昨天還挺深的，今天已經差不多愈合，隻剩下一點如蚊咬般大小的傷口。
本來那種大小的傷口很短的時間之內就會愈合得不著痕跡，但是幻夜是一隻達到聖祖之境的吸血鬼，他的獠牙中的毒素自然非同一般，縱使雲河的自愈能力再逆天，經過一晚的時間，還有輕微的痕跡。
為了不讓唐紫希擔心，雲河若無其事地笑道：“昨夜不小心被蚊子咬的，不礙事。”
幻夜用感激的目光望了雲河一眼，慶幸雲河為他守住了自己是吸血鬼這個秘密。
很快，一行人就下了山，來到山下那片鄉落。
穀口有塊古老的石碑刻著“鳳來穀”三個字。
鳳來穀的人服裝很有特色，無論男女，均以藍黑這兩種色調為主，而且身上還配戴著非常多的銀飾。
女人喜歡雙手戴著好幾隻銀手鐲，耳朵戴著銀耳環。而男人的脖子的多數掛著銀項圈，有些項圈上還係著一把銀鎖。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留著長發。為了幹活方便，女人將頭發分開兩邊束成兩條麻花瓣，而男人則隨意將頭發束在腦後。
即使連綁頭發的頭繩上都係著銀飾。
這裏的人有一個特點，就是全都達到界王神境或以上，大部分人都是聖境，但是連一個無境的也沒有。
一整個村的都是界王神或是聖者啊！
這要是在從前的紫雲星或者現在的地球，是多麽不得了的事情？比九重神殿或長風山的實力更加恐怖。
雲河心裏在想，如果九重神殿的人，能像這個村的人一樣，整體修為達到這種水平，自己做夢的時候都一定會偷著笑了！
無上神域，果然不同凡響，即使是一個偏遠的小村落，人的修為也這麽高，讓其他世界望塵莫及。
看到陌生人進村，這裏的人似乎並不驚慌在意，更不好奇，各自忙各自的，好像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
村口的石椅上坐著一個拄著拐杖的垂暮翁人。
老翁穿著一身黑藍裝，個子很矮小，頭發、眉毛和胡須已經完全花白，長長的眉毛垂到眼角以下。眼睛很小，眯成一條線，看不到眼珠，模樣十分慈祥。
“年輕人，歡迎你們來到鳳來穀嗬……唉呀，咱鳳來穀都好久沒有新鮮的臉孔啦！”老翁意味深長地說，聲音有些激動，似乎因為幾個亮麗的年輕人的出現，讓老翁提起了興致。
雲河走上去，有禮貌地跟老翁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問道：“老人家，您好！我們初到貴地，人生路不熟，想向你打探一些事情，請問鳳來穀是什麽國度的地方？”
老翁眯著眼睛，慢悠悠地說：“我們鳳來穀是無上國青龍城外一個偏遠的小村落。”
無上國？看來無上國就是吞天族先祖所說的無上神域了！
雲河心裏非常高興！雖然出現了很多波折，看來還是順利抵達無上神域。
雲河又好奇地追問：“老人家，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蒼穹神晶？”
老翁的白長眉一揚，眉飛色舞地說：“蒼穹神晶，那可是我們無上神域最出名的晶石，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老翁指著不遠處一條波光鱗鱗的河流，對雲河他們如數家珍般娓娓道來：
“年輕人，我們無上國東有青龍、南有朱雀、西有鹹池、北有玄武四座城池。看到那條河沒有？那一條叫做靈河，它自東部鹹池城的靈山發源，主幹和分支流經我們北玄武、南朱雀和東青龍三城。而蒼穹神晶是產自靈河鹹池河段的河底，開采的難度非常大，即使是皇子皇孫，達官貴人手中也隻有寥寥無幾的數量。蒼穹神晶可除魔辟邪，開山劈石，吹毛斷發，每一塊蒼穹神晶是我們無上國最珍貴的至寶。”
雲河聽了汗了一下。
原來蒼穹神晶是這麽珍貴的啊！看來想在靈河底撈一塊並不容易啊！
不過，第一步，得先去到靈河發源地的鹹池靈山才行！
雲河又問：“老人家，請問青龍城怎麽走？”
老翁回答：“沿著靈河一直往西走，大約走一萬裏就到了。”
“謝謝！”雲河禮貌地道謝。
“年輕人，難道你們想去青龍城？”老翁驚訝地問。
“對啊！鹹池靈山如此出名，我們自當想去見識一下，領略一下當地的名勝古跡。”雲河笑道。
他不敢說自己是想去撈蒼穹神晶的，便說成是旅遊觀光。
老翁歎了一口氣道：“我年輕的時候，血氣方剛，也像你們一樣，想闖出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隻不過那終究是做白日夢，像我們這種廢體質的人，是難以進城的，更不用說去神聖的鹹池靈山了。”
雲河汗笑著問：“老人家，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翁回答：“看來你們是外來人啊!對我們無上國的情況一竅不通的。算了，就讓我這個糟老頭給你們科普一下吧！”
隨後，老翁便將這裏的情況給雲河他們講解。
在無上國，一個人的命運自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決定了。
這裏的天地靈氣等級最高隻有聖境，在這種環境之下，無論怎麽努力都不會突破至無境的。
而這個世界所有的無境修士，他們的境界都是天生的。
但凡生下來就是無境的人，就有資格成為上民，無條件住進城裏。而無境以下的人，稱之為廢體質，也叫下民。
下民想進城，得要每年向城主進貢一萬無上幣作為進城的手續費，而且即使能待在城中，也隻能給上民當奴仆，要是連上民都看不上眼的，也繳納不起，則會被驅趕出城，待在邊遠荒涼的鄉村或深山。
老翁歎了一口氣道：“如你所見，在我們鳳來穀居住的都是廢體質的人，我們有的人是出生在青龍城，有的出生在鳳來穀，我們沒有那麽多錢進城，也沒有去處，隻能待在這種偏僻凶險的小地方，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老翁一說起話來就唉聲歎氣的，似乎很久沒有人聆聽他說話，他說起來就停不了嘴，滔滔不絕地給雲河他們講了很多事情。
雲河好奇地問：“老人家，這裏山清水秀，物產富饒，人們生活安逸自在，到處一片祥和之景，你為何說朝不保夕了？待在這裏比起擁擠的城市生活明顯更加自在休閑，你們何必想著進城？”
老翁道：“年輕人，你有所不知，鳳來穀表麵看著和平，實則有三害，每月每年，不知吞噬多少人命。以東的黑風山住著一群山賊，他們占山為王，侍奉一個叫做黑虎的人為山賊首領，每個月都會從村裏搶走大量的物資，甚至將看中的姑娘擄走。而且山中還生長著一種有毒的黑沙蛇，常常攻擊上山采藥或打獵的人。”
老翁又指著不遠處的靈河道：“此處為靈河下遊，是我們鳳來穀的主要食用和灌溉莊稼的水源。但河中生活著一種凶猛的食人魚，它們的境界達到無境，一旦饑餓的時候，它們就會攻擊過往的船隻或是在河邊幹活的人，將活人拖入水底溺死再殘酷地一點一點吃掉。而無上國四座城都有重兵把守，山賊和外敵不敢來犯，河中的食人魚也不會在上遊作怪，城中更無奪命催魂的黑沙蛇，即使身為奴仆，隻要老實幹活，三餐也不用愁，當然比起待在鳳來穀好多了……”
雲河他們聽了，心裏十分驚訝，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山野偏遠地方也有這麽多危險。
隻不過鳳來穀三害，山賊、黑沙蛇和食人魚，雲河已經除掉其一山賊。
要是這位老翁知道，他印象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山賊黑虎大王竟然是被雲河一串烤蘑菇放倒的，一定會對雲河另眼相看吧！
隻不過，雲河並不打算告訴老翁黑虎大王已死這個事實。
至於黑沙蛇和食人魚這兩種致命的凶獸，它們一種生活在山裏，一種生活在水底，隻要沒事不要隨便跑到山裏或水裏玩，應該不構成生命危脅吧？
“奇怪，我們就是剛剛從黑風山那邊走過來的，為何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一條黑沙蛇呢？”雲河不明白又追問。
幻夜小聲解釋：“雲哥，黑風山的確有不少黑沙蛇，但我已經跟它們交代過了，有我在，它們不會傷害雲哥你們的。它們本來還想給我們帶路，但我怕它們的樣子嚇到你們，所以讓它們躲遠遠的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