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回不去了
小仙的血，同樣很美味。美味到，葵姬根本不想停不下來。
葵姬內心狂喜不已，隨著九尾狐的血喝入肚子裏，她感覺到全身每一個細胞的生命力都在不斷的增加。
在喝掉小仙的血同時，葵姬也在煉化著小仙與生俱來的回生之力，葵姬越來越神彩飛揚，看起來仿佛年輕了好幾歲，反觀小仙卻越來越虛弱憔悴。
一開始他還有八條尾巴，漸漸的那些如裙擺般的銀白長尾在不斷消失，七條，六條，五條……最後隻剩下一條了！
葵姬活生生煉化了小仙七條尾巴，小仙的境界一下子從天神境跌落至歸空境。
也就是說，葵姬已經獲得了七次回生的機會。
眼看最後一條尾巴也開始漸漸變漸，即將消失了。
要是連這條尾巴也失去了，小仙不但會散盡一身修為，甚至會變得比人類更虛弱。
即使能活下來，從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妖，重新潛修突破至昔日的境界又談何容易？
沒錯，九尾狐與生俱來就擁有回生之力。
但是這回生之力也不是無窮無盡的，一旦回生之力耗盡，就會真的沒命。
葵姬想把小仙當成食物那樣隨意無製止地榨取是不可能。
隻是葵姬是來自魔界的女妖，她又怎懂得九尾狐的特性？
她的計劃是將小仙的回生之力全部煉化殆盡，然後再把小仙當成小動物那樣養著，以後小仙每恢複多少回生之力，她就奪取多少，如此把小仙當成了食物。
小仙知道自己這次可能過不了這一劫，隻是他有些白甘心將一生的生回之力白白奉送。
他主動讓葵姬喝自己的血還有一個目的……
既然主動攻擊不湊效，逃又逃不掉，那麽從內部侵入又如何呢？
吞噬之力！
小仙默默使用了一個神通。
小仙的吞噬之力不需要身軀相觸，能化為烈風席卷萬物，活物化骨。
要是能碰得到，吞噬之力的威力自然會更甚。
葵姬的獠牙還深深紮在他的脖動脈裏，那吞噬之力就直接延著葵姬的獠牙入侵葵姬的靈魂。
葵姬在瘋狂地進食的同時，小仙也在拚命用吞噬之力奪走葵姬的生命之力，一消一盈，原本若隱若現，快要消失的最後一條尾巴竟然奇跡般穩定下來，小仙也吊住了最後一口氣。
“小可愛，沒想到你門道倒是多！”感覺到生命力突然在飛速散失，葵姬有些慌了，她才知道隨便去碰九尾狐是十分危險的！
可是她後悔已經遲了。
那吞噬之力仿佛有魔力般，將兩人緊緊地粘在一起。
除非一方斷氣為止，否則絕不放手。
“小可愛，停手！否則我立即扭斷你的脖子！”葵姬用神念怒吼。
“對不起，我拒絕。”
小仙默默用神念回應著，語氣淡淡的，冰冷的，完全不受葵姬的威脅。
他決定這樣做時，已經把生命割出去，沒想過要活著回去了。
隻是小仙的吞噬之力是無差別的對一切力量的吞噬，包括中唳氣。
葵姬這一萬載以來，不知道奪去了多少個男人的性命，倒在她獠牙底下的人，骨頭足可以壘成一座磷磷的骨山。
那積聚了千萬年的唳氣並不是修為跌落得僅剩下歸空境、虛弱不堪的小仙所能承受得住的。
那些可怕的唳氣衝入小仙的靈魂，有如毒蛇猛獸般肆意橫衝直撞。
要是小仙現在收手，不再使用吞噬之力，慶許葵姬喝飽了，他尚能苟存性命，最多隻是淪為葵姬的玩物而已。
隻是，不能停下來……
這是唯一能對付葵姬的手段。
明知道這是杯水車薪的行為，可是看著不遠處昏迷不醒的小雲河，小仙又把心一橫，繼續使用吞噬之力。
腦海中浮現小雲河天真可愛的聲音：
“小仙，咱要一起回去！”
小仙悲傷地苦笑，心裏道：雲河殿下，隻怕小仙回不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小仙曾經遇到過無數敵人，栽在敵人手中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靠著回生之力，小仙一次又一次複活，熬過了無數年年歲歲。
周圍的人漸漸老去，而他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被人嘲笑是怪物，他不敢與活人為伍，他用天真可愛的笑容去掩飾著內心的彷徨和孤獨。
直到遇到冷雨和木星，他才有了家的感覺。
隻是他的內心依然空虛，那是因為他活累了，也不堪再承受靈魂的折磨。
吞噬之力帶來的唳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他的靈魂，令他在每一個瞬間都痛得難以忍受。
隻要他一日還使用吞噬之力，這種痛苦就會時刻伴隨著他。
隻是為了不讓冷雨和木星擔心，小仙在他們麵前，從來隻展現自己的笑容，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眼淚。
陪著他們在長風山生活了一段日子，是他一輩子最平靜快樂的時刻。
或許，這是一個很的借口，可以讓他撒手離開。
“劈啪！”的一聲，小仙的靈魂碎了，吞噬之力也瞬間煙消雲散。
沒有吞噬之力的約束，葵姬瞬間就將獠牙拔了出來。
小仙慢慢地合起了疲倦空洞的雙眸，從葵姬身邊傾側倒下。
靈魂破碎，生命之火就會熄滅。
他的心髒隻是慣性地在作最後的跳動，越來越微弱，等待著永恒的靜止。
葵姬緩了緩神，剛才被小仙吞噬了太多靈氣，葵姬覺得渾身無力，她心有餘悸地盯著一動不動的小仙，領了一個大虧，她不敢輕易再碰小仙了。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能力，嚇壞姐姐了。要是你不使用這種能力，你也不會丟掉性命……”葵姬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著小仙，她不能理解小仙這種行為，覺得小仙好傻。
在小仙的靈魂碎了的一瞬間，小雲河突然睜開眼睛！
他是感應到有很悲慘的事情發生了，有一種很痛苦的靈魂波動拂過，又趨於平靜，才會令他從昏迷之中驚醒。
生命凋零的小仙如同敗葉般癱倒在葵姬腳下，脖子有兩隻深深的牙印，傷口蒼白發黑，連一點血都沒有滲出來。
就在剛才，小仙的心跳沒了。
他是那麽安然地睡著，那平靜的臉容甚至讓人忽略了他臉頰的蒼白和脖子猙獰的傷口。
小雲河雖然心智還沒長大，可是心髒不會跳了意味著什麽，他是懂的，他的腦海“嗡”的一聲響，覺得心髒痛得厲害！
這種痛，仿佛似曾相識，甚至不止一次發生！
靈魂深處，某些丟失的記憶仿佛長洪崩堤般瞬間在小雲河的腦海中湧現。
弈文太傅，水劍師父，火妖前輩，無淵以及小彥，他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逝去而不能挽留，最後為了保護三界的生靈，他隻能跟聖皇同歸於盡……
如今，自己雖然重生，但是聖皇就像一個永遠揮之不動的陰影，又卷土重來。
而這次離開的，是善良的小仙，把別人的痛苦移稼於自己，總是友善地微笑著的小仙。
這一刻，雲河恢複了所有記憶。
“不要……不要啊……”
雲河痛苦得嗷嗷大哭，由於雙膝蓋骨碎了，他隻能掙紮著爬過去，好不容易才靠到小仙身邊，他悲傷地抱著小仙，眼淚“滴答滴答”地撒落。
“小仙，振作點！說好了要一起回去的！你不能食言啊！”雲河一邊哭，一邊用心念感應紫蓮。
他額頭顯現出來的三片蓮瓣變得十分淺淡。這是因為他幫小仙淨化唳氣時，已經耗盡靈力，現在他連小仙都快抱不穩了……
葵姬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對於凡世間的悲歡離合，她看得多了。
脆弱的生靈就活該會被淘汰，隻有聰明的生靈才有資格生存下來，這就是自然選擇的結果，沒什麽好悲傷的。
不過想過小仙差點讓她喪命，她現在想起來還十分來氣，即使小仙已經咽了氣，她仍然不解恨。
於是，她便打算將肚子裏的怨氣撒在雲河頭頂。
於是葵姬便猙獰地衝著雲河笑道：
“小狐狸，真是悲哀呢！你知道小仙為你做了什麽嗎？我正在喝你的血，喝得正愉快呢，他卻傻呼呼地站起來，讓我放了你，條件是他的人隨便我玩。嗬嗬，剛才那個任我糟玩的模樣真是賤啊！”
“我後來才發現，小仙如此容易就從了我，無非是想找機會用吞噬之力對付我，這小仙也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隻不過他不但功虧一簣，還賠了性命，因為他的靈魂太脆弱，根本就承受不住我的唳氣呢！啪的一聲就碎了，哈哈哈！”
說到這裏時，葵姬的臉變得十分陰沉，她那刺耳的嘲笑之聲是雲河這輩子以來聽過的最難聽的聲音。
雲河氣憤地盯著葵姬，心痛地泣喊：“我不準你這樣說他！”
任由糟玩，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雲河下意識望了懷中的小仙一眼。
可憐小仙衣不遮體，半邊紅袍已經被那女妖扯開，白雪如玉的肌膚星星斑斑烙著不少指甲掐出來的紅得發黑的淤痕，猶如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被飛奔的馬車無情輾踏而過。
那女妖竟然真是對小仙下手……
雲河的眼淚止不住了，手顫顫地抱著小仙，怎麽都控不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