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傀儡小狼
小狼的臉是蠟青色的,沒有任何生機。他之所以能動,是因為黎長老已經把他煉製成一具傀儡。
“孩子,你過來!”黎長老激動地呼喚。
小狼用僵硬的動作從水晶棺裏爬出來,然後赤著身,安靜地站在黎長老麵前,仿佛一個聽話的木偶,正在等待主人的指示,全然不知道何為寸縷無遮的尷尬。
“哈哈哈!真聽話!”黎長老覺得這種感覺太解恨了!用雲河和趙英彥在乎的人煉製成傀儡。
為了方便施展秘術,在煉製之前,小狼的衣物已經被黎長老全部去掉了。這也極大地方便了黎長老去欣賞自己的作品。的確非常完美,沒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這個狼人少年雖然很瘦小,但是小身板還是長得很健實,腹部有像巧克力一樣的腹肌。這跟他長年砍柴鍛煉有關。
除了健實的小身板,小狼現在的境界還高得嚇人!
“歸空境七重!這真是奇跡!沒想到你的遺體吸收了那股靈氣之後仍能突破!”黎長老愛不釋手地捧起小狼的臉,笑得眼睛都發光了,好像撿到寶似的。
這個奇跡全是因為雲河的血!
雲河本來擁的歸空境七重的實力,雖然受了內傷,實力發揮不出來,但是血脈的力量並沒有改變。
當然,這其中的奧妙,黎長老是不會明白。
“孩子,你記住,是我創造了你,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必須聽從我的一切命令!”黎長老雙眼通得快滴紅色了,他用沙啞的聲音跟小狼說話。
他的聲音本來不是這樣的,是因為黎柱的去世,他哭沙的。
小狼沒有回答,因為他隻是一個傀儡,傀儡是不會說話的。他用空洞的眼睛盯著黎長老,既沒有悲憤,也沒有喜悅。
盡管如此,小狼的外表看起來比黎長老以往煉製的任何一個傀儡都更接近一個活人。
毫無疑問,小狼是黎長老煉製過的,最完美的傀儡。黎長老對小狼的喜愛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他是真的把小狼當成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才會不斷把“孩子”這稱呼掛在嘴邊。
“孩子,這衣服送給你。”黎長老從空間戒指裏變出一套漂亮的金紋黑衣。
小狼穿起後,顯得淩厲矯健了不少,往昔那種憨厚孱弱的氣質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洞的冰冷,就像無情的機械,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孩子,很不錯嘛!”黎長老又滿意地稱讚了一句。
為了獎勵這個完美的傀儡,黎長老決定再送點東西給他。
黎長老將水晶棺裏遺留的空間戒指和寶劍拿出來,還給小狼,然後道:“這兩件東西想必是趙英彥送你,以前的你,根本不可能擁有這些東西。繼續用吧!用趙英彥送你的劍,去斬趙英彥,我想趙英彥在看到你的第一瞬間,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小狼默默地戴好空間戒指,將寶劍係於腰劍。他沒有聽懂黎長老在說什麽,他的表情是平靜的,沒有任何喜怒哀樂。
那個空間戒指隻有十幾立方的空間,隻是一個普通的儲物戒指,是趙英彥給小狼裝靈丹和配劍的。配劍隻是一重道器,對於擁有九重道器的黎長老來說自然是不入眼的。
黎長老看中的是那一口雕琢精致的水晶棺,他打算用這口水晶棺來埋葬自己的兒子黎柱。
可憐小狼去世了,連葬身之地也沒有,不但遺體被煉製成傀儡,連趙英彥收殮他的水晶棺也被貪得無厭的黎長老搶走了。
黎長老把水晶棺收入自己的空間戒指時,一塊玉佩從水晶棺裏跌了出來。
是小狼跟琴初的定情信物,龍鳳呈祥玉佩!黎長老煉製小狼之前,把這玉佩扯下撂在水晶棺一邊,後來就遺忘了。
在黎長老眼中,這玉佩隻是奴仆才會配戴的劣質玉,是奴仆的身份象征,他又怎會貪圖這玩意?
於是他冷笑著把最值錢的水晶棺收走,又用嘲諷的語氣對小狼道:“這東西你也戴回去吧!”
小狼收到命令,默默地把玉佩撿起來,重新係在自己的脖子,然後像木偶一樣,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黎長老麵前。
黎長老又取笑他了:“哈哈哈!奴仆就是奴仆,就算變成了傀儡,還是一個奴仆!我可愛的孩子,我覺得這塊玉佩太適合你了!”
小狼空洞的眼瞳中連一絲漣漪也沒有,任憑黎長老怎麽嘲笑他,他也不會有任何痛苦,仿佛世間的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了。
與此同時,距離田村數十百外的山林,趙英彥背著雲河在林間掠飛。
雲河的眼睛和手腳雖然恢複了,但心髒的傷還沒治好,趙英彥不想他輕易消耗體力,一直沒放他下來走路。
礙於麵子的問題,雲河拒絕被趙英彥公主式橫抱,但他們又確需繼路,一般的坐騎或馬車哪能與趙英彥的速度媲美?所以趙英彥便背著他跑。這也就算是既照顧了他的麵子,又兼顧了速度。
趴在趙英彥後背,雲河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
趙英彥跑得很快,景物還沒來得及看清已經被遠遠拋到腦後。
為了不讓雲河感染風寒,趙英彥還把靈氣釋放出來,形成一個氣罩。因此雲河雖然能聽到風聲,但是山野的冷風並不到吹到他。
雲河很安靜,不會隨意動,也很輕,就像一隻乖乖的小動物,而趙英彥的力氣也很大,所以趙英彥背著他如背無物,在山林裏跑毫不費力。
雲河那小身板很柔韌,趙英彥雙臂圈著他的腳,能折疊到很大的弧度他也不會酸累,這樣背起來就會更加穩固。
感覺到那人兒微暖的心口隔著衣衫輕輕地磨著自己的後背,鼻息間能嗅到那銀發飄逸在空氣中的清香。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每每讓趙英彥心神恍惚。
趙英彥又一次覺得,自家主人真的是一個魔物來滴!
這段時間,兩人朝夕相處,相依為命,特別主人又身受重病,手腳不便,趙英彥有了很多跟主人親近的機會,這讓他體現到主人的各種魔性各種萌。
有時候他也會臆想,如果主人是一個女人,自己是不是已經把持不住,對主人動心了?
每當有這種奇怪而不切實際的念頭時,趙英彥就拚命深呼吸,使自己冷靜下來。這大概是那靈魂契約的關係吧?會讓自己對主人產生無限的好感。雖然明知這種好感是靈魂契約為了約束他而在他的靈魂裏刻下的烙印,可他又是一廂情願地享受在其中。
有時候,一生之中,擁有了一個可以用靈魂去守護的人,其實也挺美好了。人生不就有了新的動力了嗎?
奔跑中的趙英彥渾身熱呼呼,散發著英勇而熱血的男子氣慨,又有靈氣護罩的保護,背後的雲河本來很暖和才對,可不知道為何,雲河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徒然心生一陣涼意,緊接著,他覺得心髒的地方很痛!
這種痛,還帶著一種悲傷……
雲河鼻子酸酸的,很想哭。
難道自己是心髒的傷發作了?自己真沒用啊!也就心髒這點小事,也會痛哭?
雲河忍著痛和悲傷,不哼一聲。既然隻有紫火才能治好,就算現在喊痛,也於事無補,隻會讓趙英彥瞎擔心而已!
或許,再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是這陣刺骨透心的涼意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傳遞到他四肢,他的手足一下子就冰冷下來,連臉都青了,他整個人的能量仿佛突然中斷了,他不由自主地發著抖。
他脖子本來黯然無光的吊墜此刻開始若隱若現地閃爍著。吊墜在治療他的心髒時曾經耗盡了力量,煉化了田村礦脈後,吊墜恢複了一點點光澤,但仍舊不如從前晶瑩剔透。
光澤恢複了一點點的吊墜功能也跟著恢複了一點點。
雲河現在明白了,不是心髒的傷發作這麽簡單,而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吊墜正在努力地給自己傳遞危險的信號,隻是自己太虛弱,也太靈敏,被信號裏的那種悲傷的寒意觸動到,心髒才會不舒服。
感覺到雲河的異常,趙英彥放緩步伐,體貼地問:“主人,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
雲河忍住痛小聲說:“小彥,我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主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幫你擋住。”趙英彥堅定地說著。
“嗯!”雲河應了一句,眉頭卻皺起來了,總覺得那不祥之兆跟小彥有關,到底要發生什麽事了?
雲河覺得很不安,但又不知從何跟趙英彥解釋,最後他隻說了一句:“小彥,從現在這一刻起,你凡間都要加倍小心。”
“主人,你放心,我絕對不敢掉以輕心。”趙英彥斬釘截鐵地回答。因為保護雲河,就是趙英彥生命的全部!
半天前,火狼國龍山。
唐紫希騎著獅虎獸,延著盤龍潭的水流經的河域一路尋找。
今天已經是雲河跌落懸崖的第六天。
盤龍潭是百丈瀑布飛流直下而成,潭水灌溉的河域,水速極急,達到每秒兩米。按照水的流動速度,如果他是被水衝走的,如果他還沒有獲救,他可能已經被衝到兩千裏以外的河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