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做錯
就在金穗心差點兒上不來氣的時候,金敏傑掐著她脖子的手驀的一鬆,竟是俞故笙回來了。
俞故笙拉橫了臉,那臉色看著十分嚇人。他將金敏傑的手往一旁丟去,轉而就來扶住金穗心。低眸擔憂道:“怎麽樣?”
金穗心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回來,她又驚又怕,更有說不出的傷心,這時看到俞故笙,也是忍耐不住委屈,眼眶一紅,搖了搖頭。
俞故笙手往那懷中一放,那樣子,顯然是想要掏出槍來幹掉金敏傑的意思。金穗心察覺他的動作,忙握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我沒事。”
眼下並不是動金敏傑的好時候,這邊一旦出現任何問題,寺廟那邊還未完全打探清楚內底,貿然行動,腹背夾擊,是一個極大的隱患。俞故笙順著金穗心的意思忍耐下來。
他轉過頭去,眼睛裏還帶著凶怒,喝道:“解釋!”
那意思,像是金敏傑給不出一個叫他滿意的答複來,他下一秒就能一槍爆了他的腦袋。然而,事實上,就算是金敏傑能夠給出一個解釋,俞故笙也絕對不可能滿意得了,他對金敏傑已經起了殺意,之所以現在不殺,一是因為金穗心還在這裏,再一個是時候未到。
金敏傑剛才可能還陷在自己跟金穗心不是親姐弟的迷障中,這會兒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他看向俞故笙,臉上稍微帶出了一點兒抱歉的意思,對著金穗心一點頭,很便當的就道歉:“對不起阿姐,是我衝動了。”
很顯然,他知道現在誰才能護得住他。
俞故笙握住金穗心一邊肩膀的手暗暗收緊,金穗心能夠感覺到他內心之中的壓抑與憤怒。她寬慰的點了點頭,轉而跟俞故笙低聲解釋道:“我把見到水玲瓏的事情告訴了他,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才.……”
又對金敏傑道:“你先出去吧。”
金敏傑沒有抬頭看俞故笙,隻低著腦袋,往後退了兩步,就開門離開了。
俞故笙這會兒才怒火爆發,“啪”一下,就從懷裏掏出了槍來,拍到了桌麵上。他橫著麵龐,顯然是氣得狠了。
“我……”金穗心想要跟他解釋,然而,這件事是她自作主張,她有自己的私心,且,唯恐是破壞了他的計劃,她不曉得該怎麽跟他解釋。張了張嘴,隻能在俞故笙邊上坐下來,半垂著頭。
“怎麽不說話?”他哼了一聲,眼神淩厲的掃了她一眼。
金穗心低著頭道:“我曉得是我不對,你先前……總之,我不該這樣魯莽的。你要怎麽教訓我,我都受著。”
她顧忌著隔牆有耳,不敢多說什麽。
俞故笙又是冷哼一聲,便抬了抬手,示意她道:“看你隻吃這麽一點兒東西,先吃飯,吃完跟我去一個地方。”
金穗心微微訝異了一下,想要說,這個時候,他帶著她離開酒店,就不怕引起那些有心人的懷疑嗎?不過一看俞故笙已喊了人進來,要一副碗筷,心裏也曉得他做事情都是有成算的,完全不必要自己去多操心,也有點頭應是了。
而在房間的這一邊,金敏傑進了房間,便忍不住抬手,拂掉了麵前桌上的東西。他無法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既是被欺騙的憤怒不堪,也有一星一星的隱痛,還有對過去那段時光的追憶。好像是,這隻是一個契機,是一把錘子,終於打破了他在東洋這幾年冰封住的內心,而被他一直死死壓在內心最深處,連他自己也已經拔除了的那些溫情和懷念,也就順著這一個被錘子打破的小洞,汩汩而出。
他的心,不再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而是也感覺到了痛和難過。
可是,更多是難以接受。他一直以自己是額娘和阿瑪的兒子自居,這一次回到國內來,接受這個任務,既是武川流家族的要求,更多的,也有他認為金穗心身為阿瑪與額娘的女兒竟然不知廉恥,下嫁給一個流氓頭子。這也就罷了,看她的樣子,非但不以為恥,還與那混賬頭子顯得十分恩愛。然而到頭來,他以金穗心的所作所為為恥,卻沒有想到,自己才是那個最最可笑的人。
可她明明能瞞著這件事,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選擇說出來,告訴他?金敏傑深吸著一口氣,壓著心口的痛忍下來。
想到這裏,金敏傑已經明白過來。
一張少年氣的臉陰沉下來,他握緊了放在桌子上的兩隻手,驀的用力狠狠的捶了一下。
金敏傑突然轉過身,直往房間裏走,而後拿了一件外套一個行李箱,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上的人看到他,眼中瞧著,卻並沒有一個上前去詢問和阻攔。等到金敏傑離開,才有人轉到這邊房間門口來,敲響了俞故笙和金穗心房間的門。
俞故笙剛喝了一碗湯,聽到敲門聲,他朝著金穗心看了一眼。金穗心不自覺拿手帕在嘴角掖了掖,心虛,是必然心虛的。
俞故笙喊了一聲“進來”。
外邊的小子就推門而入,說道:“笙哥,隔壁的小子剛拿了行李箱走了。”
“走了?”
金穗心恍恍的問了一聲。
那小子就道:“是。”
俞故笙抬手擺了擺,示意他先出去。
他起身,負手在金穗心的麵前來回走了兩步。
金穗心垂著頭,猶豫著,也站了起來:“我曉得這一回是我莽撞了,可是.……他總歸是我弟弟,你要讓我看著他去死,我做不到。”
俞故笙回過身來,盯著她看。
金穗心不敢抬頭,實在是害怕看到他眼中的責備與失望:“我是想,如果把水玲瓏的事情說出來,或許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去北平,也好。”
“那你知不知道,水玲瓏已在南下的火車上,至多後日,她就會到達南京城?”
金穗心聽聞,急急抬起頭來,看向俞故笙的眼中都是驚愕。驚訝之後,慢慢浮上的就是懊惱與焦急:“那……”
“他或許還不知道北平的動向,”俞故笙長長吸了一口氣,不知在想什麽,良久,才把放在伸身後的手垂下來,“不過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