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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他要毀了她

  然而這惹人心疼的場景,在俞故笙已然被怒火燒得幾乎喪失理智的眼中,卻更是另外一種想要逃離與厭惡他的表象。


  他出生是低劣的,上位的手段是肮髒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知道自己腳下踩了多少人的血肉屍骨,也明白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洗得幹淨滿手的鮮血與髒汙。他並不在乎自己這一身的罪孽,已然是自暴自棄的人到了自甘墮落的地步。


  可潛意識裏,沒有誰是不想要自己有個幹淨的人生,有個高雅的出身。


  他資助費先生,幫助南方政府的行動,他竭盡全力維護著自己的國家,然而,他並不是因大公無私而做得那種種。一手黑暗,一手光明,他知道自己隻是在矛盾的想要折求幹淨。


  他太肮髒卑劣。


  而她卻太幹淨。


  第一眼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想要毀掉她。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該是活在泥淖髒汙裏的,憑什麽她能夠幹幹淨淨的存在著?


  明明,她的背後也是一片泥淖,可偏偏她卻未叫那汙泥沾染。


  逼著她嫁入俞家,他想要看她從堂堂前朝格格跌落成流氓頭子的女人是怎樣落魄,可她坦然接受了;他借著她的手去處理花柏蓮,她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可他也知道,她找人尋了花柏蓮的親友,叫他們給花柏蓮尋了墓地妥善安葬,她讓人去寺廟替花柏蓮做了法事,她捐了油燈恕罪;他有意令她陷入柳、蕭兩人的爭奪,但她卻總是固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人不犯她,她絕不肯去犯人,即便知道了,也隻是輕描淡寫的化解。


  她很清高麽?她很幹淨麽?

  她嫌棄他,厭惡他這一身的髒汙麽?

  俞故笙看著身底下已然自知沒有退路,閉著眼睛,眼睫含淚,咬著嘴唇不肯出聲的女人。


  她越是抗拒,他越想要進入,越是堅守,他越要破壞。


  重重的在她身上製造出種種的痕跡,他要弄髒她,她要他跟他一樣髒,這世上原就不該有一塵不染的潔淨。


  掐著那纖細得不堪一折的腰肢,他重重的攻占,狠狠的揉搓。


  金穗心覺得自己將要死過去,也許下一秒就要死過去。身上的痛,胃裏的翻攪,頭昏腦漲。黑暗是無邊的,她根本就逃不出去。這折磨也不知道要到幾時。


  脖子上忽被人掐住,窒息感隨之而來。


  俞故笙嘶啞,帶著微喘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他命令她:“睜眼!”


  她閉著眼睛不肯動,眼睫毛不停的顫抖,在在揭示著她的抗拒與恐懼。


  俞故笙掐著那細嫩脖子的手指用了力道:“我讓你睜眼看著我!或者,你想要下一次看到在書房出現的人是那個姓李的!”


  他不是有意要將李琮拖出來對付她,可當他看到她因為那個姓氏而陡然間睜開的雙眼,俞故笙方見著孱弱承歡的模樣而生出的一絲絲憐憫,登時被一把潑天大火燒過來,成了灰燼。


  她緊張而害怕的看著他,始終沒有發出過聲音的嗓音顫抖著說道:“不要!”


  真是諷刺得叫他想大笑。


  他想要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他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的女人,卻一次又一次的叫他失望,讓他明白,什麽叫癡心妄想。


  癡心妄想麽?

  重重的撞下去,看著她嫣紅的唇因他而發出呻吟,俞故笙掐著她的脖子,用力吮住了那為了別人而對他開口的紅唇。撕磨咀嚼,恨不得嚼碎了咽下去。


  他真恨!自殺了那齷齪不堪的下流東西之後再沒有這樣恨過!


  他想殺了她!可他卻不能殺了她。


  殺了她,他在這世上唯一的一點兒幹淨也會隨之而去。


  他壓著她不停的鞭撻,想要將自己印到她的身體深處,隻有這樣,他那空洞了多少年,而眼下卻因她隱隱作痛起來的某處才能稍稍好一些。


  卻也隻是稍稍好一些。


  他知道,他是不被她在乎的,他是活該被人丟在肮髒不堪中的。


  他或許是她名頭上的丈夫,可她心裏呢?她心裏裝的人現在不是他,以後也不會有他了。


  小蘭跟惠香緊跟著跑回了滴翠苑,可是俞故笙怒火衝衝的抱著人上了小樓,誰敢追上去看一個究竟?

  何媽讓小蘭跟惠香回房裏去,她在樓底下等著,從傍晚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未聽到樓上有鈴聲喊,何媽靠在樓底下的廊柱子邊上睡了一覺。忽聽到身後樓梯上有腳步聲響。


  何媽驚醒過來,忙的起身。


  然而一晚上靠在柱子邊上,老胳膊老腿早乏得不行,酸痛發麻到一站起來險些就倒過去。


  看到樓上下來的人,何媽忙喚了一聲“先生”。


  俞故笙看起來麵色無常,隻沒有一絲笑意,很是嚴肅。不過他平日裏若是不帶一點兒笑痕跡,總是顯得肅穆,令人有種不言而喻的壓迫與威懾感,倒也瞧不出旁的。


  俞故笙瞧了何媽一眼,聲音不冷不淡:“守了一夜?”


  何媽不敢撒謊,點頭稱“是”。


  “她還睡著,你稍後上去.……”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眉頭微蹙,眸中一閃而逝的愧色,並沒有再說下去。


  何媽答應著,正準備待俞故笙走了之後上樓去看金穗心,不料那剛走出廊下的俞故笙又回過身來,他看向何媽:“讓你給她吃的藥,她吃了?”


  何媽想到俞故笙前段時間跟金穗心爭執之後就讓人拿過來的東西,點了點頭:“太太是個心細的人,我擔心她要知道了不肯用,便叫人做進了她常吃的點心裏。除了這兩日太太喝著藥,斷了兩日,一直都用著。”


  俞故笙頷首:“你多注意,別叫她生旁的心思。”


  何媽很明白俞故笙說的“旁的心思”是什麽。便道:“太太年歲還小,不大想得到這個上頭。”


  俞故笙眸光微暗,默了默。仰頭朝著小樓上方掃了一眼:“難說。”


  便轉身走了。


  何媽見著他出了門,才敢往樓上來。


  敲了敲門,裏頭沒有聲響,何媽心跳到了嗓子眼。再等了一會兒,她實在很擔心,小心翼翼將門推開,房中一股旖旎後的餘韻。


  身為過來人,何媽臉上不禁紅了半邊,忙走到裏邊來。


  床上卻無人。


  何媽詫異的往裏走,忽聽到洗浴間有潺潺的水聲。


  何媽喚了一聲,慢慢走過去。


  洗浴間的門沒關。


  何媽小心翼翼的把門推開,浴缸裏的水滲出來,淌到她腳邊,竟是紅色的。


  她驚詫莫名,回過味兒來忙跑進去,隻見金穗心躺在滿是水的魚缸中,手上劃了一道口子,那水和血混在一塊兒,直往地板上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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