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個巴掌換一個吻

  秦戎本來咳嗽的天昏地暗，手上被噴濺的都是鮮紅的血跡，看到白晚舟闖進來，他忙將手蜷成拳，將那星星點點血藏在拳頭中。


  "秦戎，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這樣的人。"白晚舟走到病床前，垂下眸盯著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讓我走，究竟是為了什麽？"

  戰亂，危險，荒寂，她都可以理解，隻是她留下來，是他一開始就懇求的，為什麽現在突然變了主意。


  秦戎將攥了血的拳頭藏在身後，衝她沒心沒肺的一笑。


  "你覺得我會為了什麽？"他嘴旁的笑漸漸漾開，不以為意道："無非是為了家國天下，名利雙收，你留下來就是我的軟肋，既然六年前已經甘願簽過契約，你便知道我遲早會有這一天，不是嗎？"

  白晚舟垂在身側的手開始瑟瑟發抖，她努力壓住嗓子裏的哽咽，問道："既然如此，你當初又為什麽不放我和溪溪離開南城！"

  "我在彌補。"他麵不改色的回答。"如今也該彌補夠了，我留下的那些金條，便算是我感激你當初的離開吧，拿著這些錢去國外過上你要的榮華富貴，我們從此，就互不相欠了。"

  "啪！"一個巴掌聲響徹天際，白晚舟緊緊攥著手指，渾身都在發抖。


  秦戎用舌頭抵了一下唇角，那裏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突然扯嘴一笑，上前抱住白晚舟，對著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柔軟的唇瓣像雪花一樣，刺激著男人的心，他的大手用力扣住她的頭，濕重的氣息滾滾而下。


  冷硬霸道的氣息就這麽鑽進白晚舟的嘴巴裏，她拚了命的掙紮，終於在他鬆手時，脫開他的懷抱。


  秦戎往後踉蹌了兩步，舔了舔唇，邪肆一笑。


  "一個巴掌換一個吻，值了。"

  白晚舟看著他後退，既而轉身跑了出去，門"砰"的一聲摔上，嘶喊著數不清的悲痛與委屈，秦戎微微閉上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太了解她了，與其待他死了後，讓她在這亂世戰爭中獨守他的墓，苦苦思念一生。不如趁早決絕的打斷她這個念頭，去更安穩的地方度過餘生。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病房外，白晚舟跌跌撞撞的闖出來，被早已久等的歐陽謙一把拉過去。


  "小晚！"

  "歐陽……帶我走吧。"她流著眼淚，懇求又無助的抓住他的胳膊，像抓著最後一根稻草。"帶我走，我跟你去國外，我要離開這裏……"

  歐陽謙緊緊抱著她無力的身體，眉目裏都是心疼："好，我帶你走。"

  終於等到了白晚舟的甘願，歐陽謙幾乎馬上就定了去往西洋的船票，輪船半個月後會開來，也就意味著，他們半個月後就可以離開了。


  ……


  時間不過一眨眼。


  覆蓋在整個南城的大雪已經漸漸融化掉了，柳樹開始冒出嶄新的嫩芽，早晨的陽光從窗戶裏暖洋洋的照進來，刺醒了白晚舟的睡意。


  她睜開眼，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鍾，昨晚歐陽謙有特意來告訴她，今天是要離開的日子。


  石英鍾上的時間才7點，離輪船的到來還有兩個多鍾頭。


  白晚舟收拾好行李，望著窗外的景象，突然有些不舍得這片土地。


  她出了門，沿著河道緩緩遛彎，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南城醫院的門口。


  白晚舟咬了咬唇，抬眼遠遠一望，便能看到那個采光最好的窗戶。


  如此念念不忘，她也是沒救了！

  想到半個月前他說的那些話，白晚舟深吸一口氣，轉身欲要離開，正在這時，一個隱約熟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


  "唉，寒副官，您就別難為老夫了，司令那病一天天惡化，別說救命了，現在能活兩個月就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