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一、真的
元慧卻四周看望,看了一陣道:“師弟,我們再走到今日晚間應當會有個結果了。”
韓一鳴正一心想著如何應對元慧,忽然聽到這話,愣了一愣,道:“你如何知曉?”
元慧道:“師弟,西海是去向白虎神獸的必經之路,這條路不是人人都能來到的。我們走到此間了,身後跟隨的人修為不夠不敢過來。走過西海須得看本人的修為。無修為者不能來到西海邊,根本無緣到此。修為尋常的隻能走到海邊,能走入海中的修為都不會太差。不然早被海水淹沒了,而能走到第二日的不多,要麽是各派修為極高的弟子,要麽就是各派的師長。因此平波道長的弟子第二日便退回去了,而那陳道長的弟子連海邊都未能走到。”
韓一鳴道:“我隻是好奇那宋出群怎的退回去了?是這西海中有神獸鎮守,他不得不退去麽?”
元慧道:“這西海另有一個名字,傳得不多,乃是死亡之海。也就是活著的人走進來,極有可能死於其中。我未曾聽說過西海裏有神獸鎮守,但我還聽過一個說法,不能走到神獸處的人也不能退回岸邊,會在西海被海水淹沒。”
韓一鳴背上頓時冒出冷汗,向著西海細看。
海麵平靜,波濤有如一線線銀邊,慢慢向著這邊而來,來到腳下礁石邊,繞開礁石向著身後去了。
他明白了,宋出群之所以退回去,便是因走到半夜海水圍過來令他們不能再向前,他們在此間不能使用法術,因此不得不回去。
元慧道:“師弟,我們定能走到白虎處去。無名與你那弟子能走去,咱們便能走去。”
韓一鳴忽然道:“元慧師兄,你到神獸處去有何求?”
他來西海是因無名與青石都來了西海,他們帶了靈劍而來,但他至今不知元慧為何要來西海?
元慧也是一派掌門,起先是說看到了無名與青石,為他引路同他一同來到西海。
而到了這時韓一鳴早已不需他指路了,無名與青石必定就在前方,那日青石讓他走入西海,他們就必定在前方。
他們雖然帶走了靈劍,但也指了路給自己,韓一鳴知曉,就算自己走到了別方,青石也會告知自己讓自己去找尋他們。
有了青石的提醒,他定能找到。
而如果沒有那晚的噩夢,韓一鳴也不介意元慧跟隨,但做過那夢後,他對元慧防備非常。
元慧一直看著茫茫海水,好一陣方道:“師弟,我之前與你說過我做的夢,你還記得麽?”
韓一鳴“嗯”了一聲,元慧道:“這個夢或許就是我最終的結果,但我不甘心,因此西來找尋生機。”
他這時倒坦蕩,韓一鳴想起他越來越久的沉睡,歎了口氣:“師兄,這不過是夢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元慧轉過頭來看著他,片刻之後道:“果真麽?”
韓一鳴被他反問,再也答不出來。
他們都知曉,那不是夢,那就是真的!
時隔數年,鶴翔道人與他的弟子的寂滅或許已經沒人再想得起來,但元慧卻深陷這個夢中。他知曉了自己或許會因此寂滅,他來尋求自救之路了。
韓一鳴不禁想起陳如風來,陳如風的寂滅與鶴翔道人的寂滅不同卻又有許多相似。
想到元慧說不好就這麽走向寂滅也很是唏噓,但他卻無法同情他的遭遇。
前方路上有星辰、有無名有青石,如今自己與元慧也走在他們走過的路上,尚不知前路有多遠,會有何遭遇,但韓一鳴卻已打定了主意,見到星辰一定勸他回靈山去。
縱算知曉星辰必定難以勸服,韓一鳴也決定要勸他回去。
他來此間是要向白虎下手,自己卻不願再對神獸動手,星辰若是真殺了白虎,說不好就要對玄武動手。
韓一鳴還記得那年在玄武處見到白龜黑蛇的情形,北尊對他溫和之極,又是師祖的舊相識,怎能讓星辰去對它們下手?
現下他已決定不讓星辰再借用自己和靈力,那他就是有了靈劍也未必能夠殺掉白虎。
到了這時,韓一鳴幾乎可以斷定無名與星辰是向西而來尋找星辰了。但是無名是如何與星辰相識的?
青石識得星辰乃是在砍伐舉天神木時,那時星辰還借了青石的靈血才將神木砍倒,靈山之上還有一段舉天神木。雖說他們後麵沒甚往來,但青石必定記得星辰。
可無名是何時識得星辰的?
無名對見如不見,聽而不聞已經眾所周知,韓一鳴不能設想他去找尋星辰。但轉念一想,會是星辰去尋他麽?星辰可不是無名,會是他去找尋的麽?
他忽然想到一點:莫非這靈劍就是星辰的?
雖說靈劍煉成時星辰不在靈山,可他同樣是靈山弟子。
韓一鳴忽然擔憂之極,無名煉成的靈劍與他見過的靈劍都不同,這柄靈劍用了那許多世所罕有的稀奇之物,都各有靈氣,本就與眾不同。而為了煉成此劍,彭師姐以肉身血祭了火爐。
不必他人來解說,韓一鳴也知這柄劍靈力非凡,想起明晰說的話來:“異鐵靈精之類的物事都難以相熔,但每一種異鐵靈精都有極強的靈力……想要將它們熔為一體就要異火……以身祭爐能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到爐火當中,讓爐火成為靈火,才能將幾種異鐵熔為一……”
天下所有的靈劍當中,含有修行有成的同道靈力的靈劍,可隻有這一柄。有了師姐跳入爐中,無名煉的這柄劍可謂之神兵!
想到這裏,韓一鳴越發擔憂。這柄靈劍落在外人手中令他擔憂,去到星辰手中他也擔憂。
星辰還沒有靈劍就已經做了這許多事,若是有了靈劍,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思來想去,許久才發覺元慧也在一邊若有所思,兩人各有事懸心,因此都沒有說話。
元慧看著西海深處,顯然也在出神,韓一鳴也不打斷他,心中擔憂越重。
過得一陣,元慧道:“師弟,咱們走吧。”
韓一鳴站起身來,兩人繼續向前而去。走得一陣,韓一鳴奇異起來,此時他們腳下的石隙已經極深,對著石隙看下去,已看不分明石隙當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