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九、萬虛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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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道:“掌門,咱們到了養傷之處再說。掌門也不用擔心,好好休養後掌門的靈力還會有所恢複。”
韓一鳴立時問道:“我休養之後,到了你身上的靈力便會恢複麽?你要將靈力還我?”
星辰道:“我並不能將靈力還給掌門,靈力相能是咱們沿用與朱雀對決時的術法,那時掌門的靈力到了我身上,掌門身上也有我的靈力。如今在我身上的靈力已不能歸還。但掌門休養之後,便不會這般無力。掌門是想要我歸還靈力麽?”
韓一鳴著實是想他將靈力歸還自身,但忽然想起在他施術前自己說過不會後悔,這話便說不出來。
星辰向他看來,韓一鳴忽然惘然若有所失。星辰淡淡地道:“掌門,咱們走罷。”
韓一鳴忽然道:“星辰,若是我以後靈力不如從前了,你可要好好保護靈山。”
星辰頭也不回地道:“掌門,靈山對我甚是緊要,就算你不說,我亦會好生保護它。”
他說的是真話!韓一鳴微笑,心頭擔憂放下一半,身上輕鬆,卻也很是失落。
星辰再走了片刻,忽然失去了蹤跡。
韓一鳴跟在他身後,居然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大驚之餘急忙直追上去。
忽然眼前一亮,陽光刺眼,下方山巒起伏,他已走出了南坎。
星辰站在前方等他,韓一鳴眯眼向著下方細看,隻見山巒起伏,山巒中霧氣彌漫。此處他從未來過。
星辰伸手拉了他手臂道:“掌門隨我來。”
他向前一步,韓一鳴已覺一股巨力撲上麵來,再細看時,他與星辰已進入一個結界。
此間就是一個結界,舉目所見有山有水,但都有著瑩潤光澤。
星辰道:“掌門先在此間養傷。”
韓一鳴正想說:“我沒受傷。”忽然見自己衣袖上有著數處焦痕,伸手撣去,忽然發現自己的焦痕處破開,焦痕之下有著處處焦黑灼傷。
他連忙將衣袖翻起來,隻見雙臂上多處傷痕,雖不見血,但焦黑處已變枯變幹。
星辰道:“掌門受傷不輕,隻是服了藥丸後不痛罷了,傷勢不輕。背上肌膚全都燒焦,要養些日子才會康複。”
韓一鳴看不到背上傷勢,但回手撫背,手到之處肌膚焦枯。連忙問星辰:“你呢,你傷得如何?”
星辰道:“我不怕火,因此我並未受傷。掌門在南坎之內與我靈力相通,因此那時也不怕火。現下離開南坎,沒了南坎靈力加身,傷勢就重了。”
他四周看了看道:“吃了藥丸傷處不痛,但這傷不輕。若是不養會有性命之憂。此間安靜,掌門就在此間養傷。”
韓一鳴到了此間不到片刻,已覺昏沉,渾身無力。
他勉力向四周看了看,道:“就在這裏養傷麽?”說到後麵三個字已覺神智模糊。
但他始終保持靈台的一絲清明,隻聽星辰道:“掌門,我曾在此間養過傷,無人能來到此間,隻管放心便是。”
韓一鳴始終掛著靈山:“靈山……”
後麵星辰說了何話,他一字都未聽清,昏昏睡去。
這一覺睡得悠長,韓一鳴曾醒過一次,四周看了一看不知星辰去了何方?但片刻之後他又沉沉睡去。
再睡了沒多久,就聽到微有腳步聲走近。韓一鳴明知自己在睡夢中,卻是醒不過來。
忽然他覺得那是自己的腳步聲,是他在行走。
他想要看四周,卻隻是一片黑暗。而自他覺得自己在行走後,漸漸覺得自己的雙腳一步步向前走去。
韓一鳴心道:“我這是還在原地麽?又是要去向何方?”
再走得一陣,眼前已有了模糊形狀。
片刻之後,一座城池顯現出來,這時天色已是下午,城門外人來人往。
韓一鳴愣了一愣,隻覺這城池似曾見過,卻又不似見過,正在想間,已走入城內。
城內已開始上門板,有人清掃街道。
韓一鳴細看所過的街道,卻依舊覺得與自己所識似是而非。
再走得片刻,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這個聲音竟是元慧的。
片刻之後,元慧出現在一邊,他道:“你今日來此間,可要我相助?”
韓一鳴本不知自己為何在此間,聽他這樣問,一時不知如何答他。
元慧又道:“我多次尋你,你都不在,特來此間見你。我有話要對你說。”
韓一鳴知曉元慧在找尋自己,連明晰都在尋找自己,他不見元慧是因知曉元慧另有野心,而明晰卻是見了麵也不知說什麽好。
他曾經以為自己與明晰相似,可是到了如今已不相似。
誅了青龍是為靈山報了仇,救了小乖,韓一鳴尚能理直氣壯,但這番誅了朱雀他卻沒了底氣。
站在靈山這邊來看,誅了朱雀也是為了靈山,從此取得了息壤,靈山得了息壤遠離危險。但朱雀何辜?
此事若是讓明晰知曉,他們必定分道揚鏕。
韓一鳴甚至認為明晰已知曉此事,他沉穩堅毅卻不見得不圓融,此事遲早被他知曉,韓一鳴一想到這個,便是一聲歎息。
卻聽元慧又道:“你便這麽看不上我麽?我也來自於你,也能成為你極好的助力,為何你選擇了他,卻對我不屑一顧。”
韓一鳴想要說:“元慧掌門多慮了。”但卻發不出聲來,不論他用了什麽法子都發不出聲來。
元慧還要說話,韓一鳴已覺眼前一黑,轉眼已立在一處山崗上,元慧已不知所蹤。
這山崗下方有一座城池,而讓韓一鳴瞬間凝住呼吸的卻是山崗前方,城池之外山上露出來的一片屋宇。
這屋宇前方紅牆黑瓦,乃是一所道觀。
這道觀韓一鳴十分眼熟,正是萬虛觀。
此時已是下午,萬虛觀前還有香客出入,韓一鳴便靜靜立著,看著萬虛觀。
看了不知多久,萬虛觀門前的小路上已沒了人影,觀門前有小道士灑掃完畢,關上了門。
此時日頭早已越過山脊,森中昏暗。
韓一鳴隻覺自己向前走去,幽暗的光線下,他慢慢走到了萬虛觀外。
站了片刻,韓一鳴隻覺自己想要看的都能看到,他仔細辯認過。這就是萬虛觀,他絕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