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九、燒
韓一鳴道:“師兄,你安排何師兄住下了?那我去看看。”對星辰道:“你好好玩。”星辰看也不看他,小手上的靈發已團成了一個圓環。沈若複笑道:“真有他的,頭發也拿來玩。”話音未落,星辰手心一亮,一道靈光閃現,靈發已燃燒起來,一聲尖叫自靈發中傳來,靈發一亮,片刻化為灰燼。
這一下大出兩人意外,韓一鳴愣在當場,沈若複連忙搶上來伸手去拍星辰手上的靈發,但已晚了,隻拍得些許細灰。沈若複看了看手中細灰,蹲下身問星辰:“你怎麽會要燒了它呢?”星辰不說話,一雙眼睛看著沈若複,小嘴卻閉得緊緊的。韓一鳴還指望著將來用這靈發來救師兄師姐們的性命,哪知他居然把這靈發燒了,大為光火,蹲下身來道:“你為何要將它燒了?”星辰依舊不說話,一對烏黑的眸子看向一邊。沈若複從未見韓一鳴如此生氣過,連忙拉住他:“師弟,別急,我來問。”
他先摸了摸星辰的頭,星辰看向他了,才道:“星辰,你為何要燒了靈發呢?”星辰嘟起小嘴,低下頭去,就是不說話。沈若複道:“你可知這個是掌門將來用來救我們性命的?”星辰依舊不說話,沈若複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你去玩吧。”星辰轉身跑開了。韓一鳴想要伸手去拉他,卻被沈若複拉住:“師弟,你不要拉他,他不會說的。”韓一鳴急道:“這也太淘氣了,玩什麽不好,要玩靈發!這一下若是還有同門受傷,我哪裏請人來相助?”沈若複道:“師弟別著急。星辰向來不做對靈山不利的事,或許他有打算呢?”一句話提醒了韓一鳴,仔細想了一想道:“師兄,說來也怪,他做事雖是奇異,也沒什麽道理,但細想下來對靈山還真沒不利。不過這一回可不能這麽說了,我收了杜超的靈發,就是想著將來若是有同門傷損,還可以請他相助。這一下好了,我們現下可沒人有治病救人的本事。”
兩人都不出聲,過得一陣,沈若複道:“不過,師弟,你這樣想。我們固然沒了杜超來救治,平波不也沒了人相助麽?杜超是他門下弟子,要是他門下弟子有個傷損,現下不也沒人救助了麽?因此星辰這樣做,於我們的損害可沒有平波的大。”韓一鳴歎道:“師兄說的沒錯,隻是我總覺得星辰行事古怪,凡事都不管不顧,現下雖沒闖什麽禍,但將來闖了禍可怎麽好?”沈若複笑道:“師弟,你就是想那麽多!闖禍又如何?不闖禍又如何?且不說如今他還未闖禍,隻說他要是真闖了禍,你是掌門,你隻能替他兜著。師弟,我從不懷疑你做掌門會對同門不利,你一心想的就是把靈山扛在肩上。作為師兄,我想勸你一句,靈山不是你一人就能扛在肩上的。同門的作為也不一而同,你隻要想一點,星辰燒的又不是我們的靈發,就不要訶責於他了。據我看來,星辰所作所為與我們不同,他做的事似乎是小兒所為,蠻撞粗糙,但到了將來,可未必如此。錢若華不是被你所傷麽?就是這杜超救回來的,沒有杜超,他早就死在你的劍下了。我倒覺得星辰燒了這靈發也沒什麽。憑什麽他錢若華就可以死而複生?就因為杜超麽?我靈山同門被他算計了多少?他若是早就死了,隻怕我們還能多活下幾個來!”
韓一鳴果真不曾想到這個,怔怔看著這小師兄。片刻之後方道:“師兄所說極是。我隻是想著杜超好歹救過我,並且
若是將來我們有人受傷,還可以請他相救。”沈若複道:“師弟,你想也想一想,我們要是不與平波為敵,或許可以請得杜超來相助,若是恰與平波對敵,這杜超會來助你?不說平波先就關了他,隻說我們多活一個人,他同門就要少一個,他就不能來救!靈發燒都燒了,你為這個去責怪星辰,大可不必。哪有因了外人來責怪同門的呢?這一點平波做得最好,他雖護短,但別人罵上門來,還不許掌門護著麽?掌門不護,還有誰護?能不成指望著人家手下留情?要責罰他盡可以在派內責罰,但絕不能讓他人來責罰。當日師尊們不也是這樣護著你的麽?”韓一鳴默然,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師兄所說極是,我不會責怪星辰了。如師兄所說,以後我一定會護著同門,不讓別人責難。”
忽然想起青竹標來,道:“師兄,我們見到青竹標了。”沈若複笑道:“果真?如何?”韓一鳴微微搖頭,又點了點頭:“星辰帶我去見的。他倒是混得如魚得水,師兄教的幾個法術,他運用純熟,總算沒被萬虛觀算計了去。”將青竹標算計宋出群說與沈若複聽,沈若複笑道:“好,不枉了我的苦心。他著實無賴狡猾,就這點無賴狡猾用來對付平波正好。再過些時日,錢若華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倒想看見他算計錢若華,如今杜超寂滅,錢若華已沒了護身符,要是遇上什麽意外,那可就沒了再一次活命的機會。他算計了這麽多,算死了那麽多人,早就不該活在世上。天嫉英才麽!他想當這個英才,那就讓青竹標成全他。”
忽然聽到一聲大叫,一個聲音哭道:“你們這些壞蛋,把我師父殺了,又把我騙到這裏來,你們到底要對我做什麽?”那童子醒了,沈若複道:“師弟,你去看看吧,他隻要一醒,就會鬧這一出。正好你在,你去看看。”韓一鳴帶那童子回來時,他昏迷之中,還從未與那童子說過話,道:“好,我正好去看看。”沈若複帶著他來到童子所在,還未進門,就聽到童子大聲叫嚷,走入屋中,正看見陸敬新與韋伯師兄正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