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八、藏
提起夔尊,何三思十分敬畏:“師弟,青龍可是東方之主。夔尊能與東方之主打成平手,那也是頂天立地的神獸了。難怪平波見了就跑,再不跑,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師弟,雖說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一個人去,但你這樣一說,我也擔心我師父的安危了。我師父的修行,就是長壽,平波真來了,我師父真不會是他的對手。雖說我也不會是平波的對手,但我有法子將我師父藏起來。就如同藏你的弟子一般,令平波找不到。我也能將自己藏得他找不到!那師弟,就如你所說,我不去。隻是救我師姐的事,還要請師弟多多援手。”韓一鳴道:“師兄,我之前已然說過,楊師姐是因了救我,才被平波發現抓住的。因此救師姐一事,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我深信,我若真的將平波的如意算盤打亂,那麽離救出楊師姐,也就不遠了。師兄也要助我,若是得知了平波有什麽非要不可的要緊事物,一定告知於我。我怎麽也會搶在他的前麵,擾亂他的如意算盤。”
何三思一力邀請韓一鳴同來,本就是為了救他師姐,但一直未與韓一鳴說明白。這時聽韓一鳴要獨自離去,想著自己獨力救同門,實在是沒什麽勝算,因此心中是有些不情願的。但以韓一鳴之能,也不是他能約束的,因此他自有自己的盤算。韓一鳴一下明白說出要將救楊四姐之事擔當起來,他反倒略有些不好意思了:“師弟,也不能這樣說。就是沒有師姐出手相救,平波日後一樣會找到我師姐,對我師姐下手。畢竟養蠱是這地方才有的事,別地方,是沒有養蠱一說的。平波隻要到這邊來打聽打聽,找到我師姐,就是舉手之勞了。因此,師弟肯出手相助,我們都感激不盡。師弟也放心,隻要我得知任何有關平波的事,我就立即告知師弟。隻是師弟,你這一去,你徒弟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你那弟子,絕不省事,有這樣的熱鬧,他不趕著去,才怪了。但你師父的靈骨,還有那位人事不知的同道,鬆風,是罷?他也要去麽?”韓一鳴道:“我徒弟呢,本就該跟去的,一來便於我在途中教導他。讓他邊走邊學,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我也是邊走邊學的,從前如此,將來也如此。我師父的靈骨,是跟定我的,這是他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定了的。至於鬆風,我真不知該怎麽樣才好,我走之時,他未必跟著我,但之後,他必定會跟上來。並且,我也不知他是如何避開那許多危險的。估計,我這一走,他也會跟在我身後的。這個就隻能由他了。我們說什麽,他也聽不懂,我們做什麽,他也不明白。隻能聽之任之。師兄也不必擔心,他輕易就能到貴派來,並且是在我們之前來到,越過南坎視若等閑,不必咱們指路,他的厲害,不言而喻了。既不能左右,便聽任他罷。他若還在,就煩請師兄照拂,他若不見了,師兄也不必擔心。”
二人說了這些,何三思見他意已決,也不阻攔,道:“那,師弟一路小心。隻是我過後尋找師弟,難免會有些麻煩。”韓一鳴微微一笑:“不會,師兄要找我,隻怕消息會多得不得了。我既已決意去搶在平波之前,怎會聲息全無?到時師凶想要找我,輕而易舉。”何三思一想也對,便道:“那師弟隻管去,小心些便好。若有什麽事,就來找我,我修行簡單,也沒甚本事,但還是能幫得上手的。”韓一鳴道:“師兄說的是,我記住了。”
次日一早,韓一鳴叫了青竹標,與無辛、何三思道了別,告辭而去。進南坎須等侍時機,離開卻是極簡單,此時青竹標已學會了禦劍術,雖說使得不夠純熟,但他膽大,加之初初學會,正是心癢難耐之際,一聽有了新會招術可以使上的時機,自然是踴躍向前的。與韓一鳴一起,禦劍而去。韓一鳴因他是新學會的禦劍術,特意慢了些。一路之上,青竹標興奮之極,倒也穩妥,直到落下地麵,還有些意猶未盡。
靈山同門相互尋找本就不難,韓一鳴先找準了沈若複所在,落下地來,離沈若得所在之處也就不遠了。此處乃是一個小小山村,也就二十來戶人家,韓一鳴四處一望,已看見村邊一座茅屋有靈光,便向那邊走去。
這座茅屋極小,韓一鳴一眼看去,已將四圍都看了個清楚明白。這茅屋之外,有一小小院落,茅屋半舊,並無甚異樣之處。但走得近了,靈光越來越盛,走到院門前,韓一鳴見院門未關,先伸手拍了拍院門上的門環。
茅屋門開了,一個農人走了出來,遠遠對著他們看了一眼,趕上前來,拉開院門:“師弟,你來了!”這農人大約三十歲模樣,衣裳頭發連臉上都顯得髒灰,但聲音卻是沈若複的。韓一鳴微笑:“師兄,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沈若複愣了一愣,四處一看,道:“先進來再說。”韓一鳴見他謹慎,也四處看了一看,不見異樣,這才進了院子,沈若複將他們引入屋中。一進屋子,才見那屋內十分寬敞,好幾間寬敞的屋子,隻是陳設簡單。
沈若複道:“師弟,你總算來啦。來來,這邊坐。”引著他們進了一間屋子。進到屋內,韓一鳴道:“師兄,你怎地是這副模樣?”沈若複道:“說來話長了。這個咱們稍後慢慢細說。青竹標很有長進了。”青竹標搶上來對沈若複行禮:“沈師伯好。我學會禦劍術了。”沈若複道:“好呀!學會這個,你的修行就入門了。你餓了吧?”青竹標笑道:“還是沈師伯知道弟子,一早就跟師父趕往這邊來,什麽都沒吃,真是餓了。師父好似不餓一般,弟子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沈若複取了一盤餅來,道:“你將就吃些罷,我這裏吃的簡陋。”青竹標接在手中,先拿起一塊餅來,咬了一大口,忽然想起來,把那盤餅捧到韓一鳴麵前:“師父也吃些。”韓一鳴道:“我不餓,你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