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三、寧海派
何三思道:“韓師弟,說起來,我來尋韓師弟還有一事,我想與韓師弟聯手,不知韓師弟意下如何?”韓一鳴道:“師兄之意,是與我聯手,聯手壞了平波的好事麽?”何三思笑道:“師弟說的是。隻不過我卻不是要壞他的好事,師弟的靈山之物流落在他手中,想必是要奪回來的,而我的師妹被他囚禁,我也是要出來的。救人與奪物,本來不見得能聯成一體,我這時看來,卻是一定能聯成一體的。我雖不才,但必要的時候,也算得上個人手,可助得師弟成事的。”
韓一鳴沉吟片刻,道:“師兄好意,我多謝了,隻是平波處的這個密室,卻是不易進去的。師兄也看得很是分明,這個密室有幾個法陣守護。並且據我所知,平波的弟子常常耗費修為靈力來維持其中一個法陣。我們輕易挨近不得的。”何三思道;“師弟知曉的比我詳細多了,說實話,我並不知這法陣的厲害,但我卻知曉,這法陣並非尋常手段可破的。不過師弟,這樣龐大的法陣,必定有他的不足之處,也就是薄弱之處,咱們避其鋒銳,擊其脆弱,就可破了這個法陣。再不濟,也能讓平波不能成事,取得時刻,好徐圖後計。”
他侃侃而談,韓一鳴聽著,也有幾分道理,據此看來何三思也是個聰明之輩,隻是與此人聯手,卻還須三思,哪有聽了他幾句話,便與他聯手的道理?靈山到了這個地步,不由得他不小心謹慎行事了。
何三思道:“我門派雖小,卻也不容平波這樣欺負。”他停了一停,對韓一鳴笑道:“韓師弟,你認為我這聯手的打算怎樣?可能與平波拚上一拚麽?”他眼中光芒閃動,韓一鳴默然不語。這何三思對平波派內的法陣了如指掌,隻怕早就探看過無數回了,想必對於平波的手段及他門下弟子,也是心中有數了。此人的確精明,他必定在一邊窺伺已久了,隻是不輕易出手罷了。果然何三思道:“韓師弟,我看平波道長也是極謹慎的,因此我也不會輕舉妄動,若無十足的把握,我不會下手,也不會請師弟出手。韓師弟,我說句實話,靈山派從前是怎樣的,我心裏也很是明白,如今貴派雖說落難,但坦誠告訴師弟,我派同門比起靈山如今來,依舊要算個人丁稀少。因此,我不會用同門的性命的去相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之所欲亦勿施於人。我並不是要靈山派皆與我們共同進退,在攔在我同門之前,成為我們的盾牌。我隻是想,在我將來與平波道長成為敵對之時,靈山能站在我這邊,或是不偏不倚,站在其中,我已感激不盡!”
韓一鳴沒料到何三思的打算是這樣的,這樣的聯手,的確於靈山派沒什麽損害。何三思笑道:“韓師弟,我遲早會與平波道長有碰麵的時刻,那時,哼哼……”他這兩聲冷笑,自鼻孔之中直逼出來,韓一鳴看了他半晌,忍不住問道:“師兄,你與平波有甚仇怨?”何三思笑道:“這個麽,不瞞師弟說,我與平波並沒什麽私仇,但我派如此凋零,卻與他也有脫不開的幹係,這個仇,我難道會坐視不理麽?”韓一鳴大是意外,原來是何三思與自己一般,都是同門為平波所害。
但這何三思實在來的蹊蹺,韓一鳴隻覺他與自己很是類似,也是與平波有仇,並且可以算得是血海深仇。這樣的人極之少見,能碰上也是萬分料想不到的,平波畢竟樹敵太多。雖說平波對別派弟子不如對靈山弟子那樣狠,但對於他無利之人,或是仇人,隻怕還是會下狠手的,平波可不是善輩。
何三思笑道:“我所談到的聯手,師弟意下如何?”韓一鳴道:“這個聯手,我靈山能夠做到。”何三思道:“我知靈山與平波道長之間,仇怨頗多,即便我不說,師弟也不會幫那平波道長。但我還要說與師弟。因我派遲早是要與平波道長有個了結的,哪怕是以卵擊石,也在所不惜。不過師弟,我還是那句話,我若是以卵擊石,師弟一定要明哲保身。”
這又令韓一鳴微有些意外。但凡尋常人等,遇上這樣的事,隻會讓聯手同盟一同拚個幹淨,這人卻不要靈山派隨他一起拚個幹淨,也著實讓人意外。何三思道:“這是己所欲,不施於人。”他說到這裏,笑了一笑道:“好了,我來意已達,這便告辭了。師弟,你若是來南疆,隻管來找我。”
韓一鳴道:“師兄是南疆什麽派別?”何三思笑道:“說了半日,倒把這緊要的給說漏了。我們在南疆也算是小有名氣,叫做寧海派。”韓一鳴道:“寧海派?”他細細想一回,果真是不曾聽到過這寧海派,正在想著,何三思已笑道:“師弟,我派隻是一個南疆小派,所處之地極之偏僻,身邊又全是化外之人,因此,並沒什麽名氣。對於許多事,我們也不參與。本來麽,有我無我,無甚區別,因此,幹脆不來反倒好些。比如屠龍,我們也聽到了。不過我派中就那麽廖廖幾人,來了還不夠填空呢。幹脆不來了。”韓一鳴一下想起屠龍時那螻蟻眾生的形狀來,微微歎了口氣。
何三思道:“師弟,我派人少,湊不起這個熱鬧,不如自保。我師父本來就是閑事不管的,因此,什麽屠龍殺虎,與我們皆沒什麽幹係。”韓一鳴歎道:“當日若是我們也不參與屠龍,唉!”何三思道:“靈山與我們不一般,靈山那樣的大派,又有那許多厲害的前輩師兄師姐,不去屠龍,隻怕是說不過去的。我們實在是人丁稀少,師弟,不瞞師弟說,我們寧海派,從師父到弟子,不過四人罷了。去與不去,原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