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零、尋
韓一鳴數次想要說出來,話到口邊,卻終覺不妥,歎了口氣道:“元慧掌門,此事容我去細想一想,過後我們再說可行?”元慧笑道:“那也由得你。不過師弟,你想好了再來找我一回,我就隻欠你一回幫助了。我也不能無休止的幫你,置我的同門於不顧。”韓一鳴自然知曉他肯定不會白白幫助自己,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回到靈山眾人所在,韓一鳴請了沈若複、陸敬新、馮玉藻等幾位師兄來,將這事說與他們聽。陸敬新道:“元慧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師弟你那樣早把寶劍給了他,這時他自然會來要挾於你了。”沈若複道:“那卻不一定,小師弟那時不給他,這時也要給他的。我倒覺著他對平波也防了一手的,畢竟平波出手為難我們,那是一舉奏效。但與給了別派一個震攝,此人心中太過險惡。元慧也是一派掌門,他對於平波,很是防備的。我覺得,若他能給予我們一定的幫助,那告訴他一部分如莘的真麵目,也未嚐不可。若元慧說得沒錯,我想平波現在修煉的異術,十之八九跟如莘有關。”韓一鳴道:“我也是這樣想,可是如莘是靈山山蚑一事,我若是告訴了他,我擔心他也見物起意,到時搶奪起來,我們隻會更加困難。”
陸敬新道:“若是這樣,我倒覺得不然。這物事在平波手上,元慧起了奪取之意,於我們是沒有絲毫不利之處的。他們二個爭搶起來,我們隻會漁翁得利。不過,我想咱們不必告訴元慧如莘是靈山的山蚑罷。我們不如告訴他,這是我們師祖身邊一個極具靈力的物件,平波眼紅,因此奪了去。”沈若複道:“正是,反正小師弟這也不算說謊。小師弟凡事都可以推個不知,本來小師弟入靈山的時日也極短,就算是不知,別人也不能說什麽。誰還沒個錯處。元慧不會知曉如莘的本來麵目的,但他一定也會想到這是極具靈力的一個異物。因此小師弟這樣對他說,是全然無錯的。”
正說著,門上有人輕輕彈了幾下,青竹標閃進門來,對他們道:“師父,師伯,有人來尋你們了。”屋內幾人對望了一眼,沈若複道:“不知是誰來了?”青竹標道:“是否請進來?”他這幾話說得極是斯文有禮,想來是跟陳如風門下弟子學的,倒也孺子可教。沈若複道:“你就請他們進來罷。”青竹標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這裏眾人收住話頭,待了片刻,他已引了二人進來,這二人卻是認得的,乃是陳如風門下的單敬平與譚子超。
二人進得門來,對他們抱拳施禮,陸敬新道:“原來是譚師兄來了,稀客稀客。快弄點茶水來,我們這裏簡慢,茶也沒什麽好茶,師兄將就喝一口潤潤罷。”譚子超道:“哪裏話來,我們也不是專為喝茶來的,實是有事來請貴掌門相助的,隻要韓師弟能給我們指點指點,我們就感激不盡了。”韓一鳴心中防備,卻道:“二位師兄有什麽要我指點的隻管說出來,隻要是我知曉的,我都會說與師兄,隻望能幫得上二位。”
譚子超與單敬平卻不言語了,陸敬新一看,便知其意,與馮玉藻道:“師兄,我們且出去逛逛。也閑散一下,讓掌門師弟他們好說話。”馮玉藻麵帶微笑站起身來,那二人也站起來,對他們道:“多謝師兄師弟相助。”待馮、陸二人出去了,才轉回身來。他們轉回身來,又對著韓一鳴與沈若複拱了拱手,才坐下。
坐下之後,譚子超道:“韓師弟,我們師兄弟二人前來,還是請韓師弟將夢中所見細細說與我們。不瞞師弟,就是師弟來的前一天晚間,的確有人闖入了我們派中,我師父與此人遭遇,受了傷,因此臥床不起。我們想請師弟說得明白也,也好知曉是什麽人暗算了師父。”沈若複裝出吃驚的模樣來:“師兄,你,你們所說,不會是真的罷?難不成我師弟看見的,果然,果然成真了?”韓一鳴也料不到他們這樣坦白,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麽好,隻是定定看著二人。單敬平道:“二位師弟,此事是萬不得已才前來求二位的。二位師弟來我派中,在派外可曾看到我派裏的鎮守符殘了一個角?”
韓一鳴立時想起那空中映著的符字來,點了點頭:“是的,我看到了。”單敬平道:“那是我們師門窮三代掌門之力而成的,居然被破去了。這個人的修為至少也在千年之上。隻是我師父也沒什麽仇人呀?他為何單單來為難師父呢?若是我們師父惹事生非,到處招搖,那倒罷了。可師弟們也是知曉我師父為人的,小心謹慎,隻有避事的,沒有惹事的。可我們問師父,師父卻不告訴我們,想必是怕我們去尋仇。我們這點修為,如何能去尋仇呢?隻不過是要知曉了,多防範些罷了。師父不肯說,我們隻好來求師弟了。”
他說得入情入理,韓一鳴也知是如此,陳如風果真不是個惹事的,但為何這不測會到他身上呢?隻問道:“前輩受傷了麽?傷得如何?若是我派謝師兄還在,我一定請謝師兄隨二位師兄回去,也算是我們為前輩盡一份力。可謝師兄寂滅近二年了,若是師兄們不介意,不妨去平波道人處,請他出手相助。他門下弟子杜超,與我們謝師兄一起精研醫道,也是學了好些與眾不同的手法的,也有著起死回生之效。請他相助,也是一樣的。”譚子超與單敬平停了一停,二人默然片刻,譚子超道:“師弟,你也不是外人了,我說與你聽罷。家師嚴謹我們去尋人來相助,說憑自己的修為,也能袪邪存正,可以痊愈傷勢。他老人家執意不肯,我們做弟子的又能如何呢?隻好來請師弟說得詳細些,我們也好知曉這事要從哪裏防備起。”
韓一鳴知他們是必然要問個清楚明白了,現下連他自己都不認為陳如風是自己下的手了。能將陳如風一招治住,的確要有千年道行才行。單敬平見他默然不語,又道:“師弟,這事要多得你了。說實話,師弟來的時候,我們著實簡慢了,一來我師父一夜之間受了大創,我們自然是十分慌亂的。二來麽,這事不宜外傳,因此除了靈山的師兄弟們,外派的同道,我們皆沒有傳話出去。因此師弟來的時候,我們想著這消息不宜外傳,就沒有好好的與師弟們說上一說。待得師弟說了,我們才知靈山的師兄弟們都知道了。再者,師弟說得沒錯,我們還有一位師弟也寂滅了。此事太過凶險,我們也不知該如何作為,所以前來向二位師弟打聽打聽。”他想是沒留神,說了個“也”字,韓一鳴卻是一聽便知,那天晚上,不止是他們的一個同門寂滅了,陳如風也寂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