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零、血
杜超看了一看,伸出手來按了按兩邊的皮肉,隻點了點頭,卻不言語,轉而到另一張床邊來看付師兄。付位師兄卻是傷在胸前,胸前的衣裳上都有了黑色血漬。杜超自己動手將他衣裳解了開來,卻不見傷口,杜超細細看了一回,道:“嗯!這不是我師門所致的傷口。”馮玉藻道:“是,這兩道傷口,確實不是貴派師兄弟所為。”杜超道:“他的傷是受在內裏,皮肉上顯不出來的,不是我對師門不敬,我同門之中,確實還無人能夠如此厲害。看他心口有一點。”他一指,三人皆見那師兄心口有錢刺般的一點血點,太過細小,幾乎看不到。杜超道:“這個大約是一種類似於箭穿身的法術。隻是我從前聽過的,是全身都有這種血點,叫箭穿身。而這個,隻有一點,叫穿心也無不可。這種法術隻有魔道中人才會,用起來太過毒辣了,乃是傷人心脈的。”說著伸手在那血點旁邊點了一點。
他不點還罷了,一點,那個血點之中湧出黑血來,漆黑如墨。那外衫上的黑血原來是這樣來的。杜超道:“施這法術之人,還將毒也施進去了,到底是何時中的這法術?”馮玉藻道:“有些日子了,我師弟胸前有黑血已有些日子了,師弟,是何時中的法術?”付師兄道:“約是十多天前了,我們遇上魔道人中人後,我就覺得胸口發痛。但看不出異樣來。”杜超道:“十多天?可有十五天?”那師兄想了一想道:“不到十五天罷。起始隻是針刺一般的痛,後來身上痛得難熬。再後來連走路都難了。”
杜超道:“是這樣的,這一招法術若不叫穿心針,便叫穿心箭。以他的這樣一招,要殺你真是不難的。至於為何留下你來,我想他是另有他圖的。他的法術刺傷的是你的心脈,想必就是要你生不如死的。你心脈受傷,身上的血都已壞死了,要放去才可。不然我救不了你的!”停了一停道:“當然,施法之人或許另有可以解救的法子,可我卻隻能將你的心脈割開,將已腐壞的地方拿出來。放了血,讓你自身重生鮮血,才能救你的命。”
付師兄道:“好,我願意一試!”杜超道:“好!”轉過身來對韓一鳴道:“韓師弟,我這裏要幾大鍋滾水,還要開個方子,羅列所需,請你去找尋。”韓一鳴與沈若複都道:“好,師兄隻管說來,我們前去備辦。”杜超道:“這些東東有些較難備辦。”韓一鳴道:“隻要師兄列出來,我去弄便是。”杜超道:“還有那位師兄,背上被一擊,乃是法術加兵刃擊中的。才會黑成那樣,這也是魔道中人弄的,並且這兵刃,叫做枯骨刀。刀身或許是別物所為,但刀刃必定是枯骨而成,才會有如此的狠毒。”
韓一鳴與沈若複對看一眼,那邊的師兄已道:“確實如此,那刀確實是骨頭形狀的,隻是我從未見過這樣闊的骨頭,雖說鑲了些銅鐵,但還真是骨頭做的。”陸師兄道:“我先開個方子,請師兄師弟去找尋我要的物件,然後我這裏要替這位師兄放血,斷他心脈,將壞了的心脈剔除。”韓一鳴與沈若複四處找尋紙筆,卻是沒有。
杜超道:“不必找了,我要的物件隻有兩樣,說出來你們記著去找來便可。”他想了一想道:“一樣叫九轉回魂草,一樣叫龍腦香。這兩樣物件,龍腦香倒是好找,不過貴些。回魂草可不好找,這個隻有到那種死了百年的墳頭上去取,且九轉回魂草,是……”忽然旁邊人有道:“是長了百年的回魂草。”三人都循聲望去,卻是羅姑。她道:“這個東西我也見過,我去找罷。他們不曾見過,隻怕找起來費時費力。至於你說的龍腦香,我去買便是了,多找幾家大店鋪,總會有的。”杜超道:“說的很是,那就有勞你了。”
沈若複道:“要不請師姐陪你同去?”羅姑道:“倒也不必,我帶著阿土去便好了。”韓一鳴連忙道:“不好!平波門人見過阿土的也有幾個,別撞上了,還是請我們師姐陪著同去。這裏我們來燒熱水好了。”於是師姐陪著羅姑去了,這裏二人看這屋裏主人不在家,到他家廚房內燒熱水去了。二人都心中不安,將火加得極旺,不多時已燒了幾大鍋熱水抬到這邊屋裏來。
他們進到屋中,屋中馮玉藻已在床邊地上挖了四個淺坑,杜超已將付師兄的手腳全都割了開來,屋內血腥氣濃重。馮玉藻道:“這下這家人家要害怕了!”韓一鳴道:“為何?”馮玉藻道:“我們與他們實則是同住在一間屋內,隻是這塊門簾奇異之處在於他們看不到我們,聽不到我們。我們也看不到他們聽不到他們。但他們做的飯菜,點的木柴煙卻能透到這邊來讓我們聞到。這下血腥味濃重,他們雖看不到,卻定然嗅得到了。他們怎能不害怕?”韓一鳴聽了也是,杜超道:“顧不得這許多了,在這裏治好了才是。放了這許多血,是不能招風的,招了風,身子雙虛,大是不妙。”
付師兄身上流下來的血全是墨黑中帶著綠色,全然不象血了,若沒有那刺鼻的血腥氣味,真沒人會認為是血了。黑血流下來,全流入坑中,那師兄麵上也越來越沒人色,但氣息還是有的,雙眼時不時眨動。韓一鳴並不懷疑這杜超之能,但看了一陣,心中也毛了起來。杜超卻隻是將他手腳割開來,任血流著,自己則去塗師兄身邊,用手按他背上傷口,細細察看。不知過了多久,那汩汩而流的血線成了血滴,杜超才走到付師兄身邊,道:“我要斷你心脈了。”付師兄道:“好,有勞師兄了。”杜超道:“韓師弟,你們燒好的水呢?”韓一鳴與沈若複連忙將一大桶水抬到他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