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七、來
陳如風道:“唉,師弟,我也知是煩難。那時你我的修為都不值一提,如何能與魚龍為敵呢?便是咱們的師輩……當然,靈山師祖或許是一念之仁,才留了這魚龍下來。他老人家的修為我是知曉的。我們終其一生都不能望其項背,要對付一條魚龍,想必不是什麽難事!對了,靈山師祖為何還不回來呢?這個時節,他老人家回來,於這裏諸人,都是大有益處的。”
趙浩洋道:“師長遠遊,我們做弟子的,隻能祝福。至於煩難臨頭了,卻來抱怨師長不回來主持大局,不是我之所為。凡事,還是要靠自身!”陳如風歎了口氣,也不以趙浩洋的話為意。明晰道:“師叔,事已如此,在此間徒守,也全然沒有益處,若是師叔不嫌棄,帶著師兄弟們到我梵山派去作客些時候,也是好法子。師叔看如何?”趙浩洋道:“我若是帶了你的師兄弟們去梵山派,絕不挑這個時候。平日裏去,乃是給梵山派帶來好處。這個時候去,隻會於你們不利。去便不去了,多謝你的好意!我不知尊者要尋之物在何方,也不想請諸位相助找尋。諸位若相助,無非又一回屠龍,於人於己都無甚好處!”眾人看趙浩洋意已堅決,都不言語了,起身來告辭。
平波道人依舊走在最後一個,前麵陳如風等人,一個個都消失不見了,他才動步,卻極是緩慢。走到來處,收住腳步,回過頭來,對著眾人看了一眼,一伸手,將趙浩洋插在地引路的碧水寶劍拔了起來!韓一鳴大吃一驚,連忙趕到丁五身邊。趙浩洋劍眉揚起,將碧水寶劍召回手中,道:“平波,你這是何意?”平波道人冷冷一笑:“我要與你算一筆帳!”趙浩洋道:“算帳?”看了他一眼,道:“好!那咱們就好好算一算,休說我欺負你人少,平波道兄,此地可隻有你一人。你若要在這個時候盤算,我奉陪到底!”平波道人哈哈一笑:“嗯!姓趙的,你我的帳,很有些可算一算。不過你且不要著急,待我叫人來,有了旁觀者,咱們再好好清算不遲!”
趙浩洋道:“好,你且叫去,我在這裏等著。”平波道人眼神閃動,又是獰惡又是得意,轉頭向著翠薇堂四周看了一看,道:“我叫來人,你可引他們進來?”趙浩洋兩眼淩厲,看著平波道人,片刻之後道:“我為何要引他們進來?是你請來的人,你自己引他們進來好了。我姓趙的可不會開門揖盜!”韓一鳴微微鬆了口氣,隻要師父不出引路符,平波道人的幫手便來不了此地。
但卻見平波道人滿臉得意之色,對著翠薇堂看了一看,道:“好,靈山的弟子都退開些去,我隻怕我的來人太多,此間站不下。”韓一鳴不知他為何意,悄悄向前移了一步,半個身子遮住了丁五。不知為何,心頭有些不安,這不安自何處而來,他也不知。隻知那不安正慢慢籠罩到頭頂。他偷眼瞥見顧清泉在內的好些位師兄都已神情戒備,知此不安不僅自己,連師兄們也有所知覺,微有些放心,定了定神。
平波道人道:“嗯,我的弟子們是定然要來的。再有,便是不受靈山歡迎的一些同道中人,也早便在山下等候了,大家對靈山,也極之好奇,想來看一看,姓趙的,你看如何?”趙浩洋臉神色不變,對著平波道人看了許久,韓一鳴緊緊盯著師父,師父麵神色不變,但眼中卻是千變萬化,浪潮起湧!靜得片刻,趙浩洋道:“平波,你與我的過節,咱們自行了結便可。你要牽涉這許多人進來做什麽?”平波道人道:“我與你的過節?我與你的過節我早不放在心了,你也太將你看得非凡了。我要與你算的,乃是幾百年的帳,這筆帳早該算了,隻不過我一直隱忍,到了今日才是清帳的時機。那,咱們便清一清帳罷,幾百年的帳,早該了結了,不是麽?”
趙浩洋看了他片刻,冷笑道:“好!你隻管來清算便是。我等你也等了好些年了,再等我都未必有這個耐心了,你要清算,那好,咱們這便清算!”平波道人道:“既然咱們都是等了幾百年了,索性再多等一刻,我將我的弟子迎來如何?這是師門恩怨,咱們私下了結,可有些說不過去!”趙浩洋道:“你的弟子?嗯,此地沒有你的弟子。你是怕我群擁而麽?你隻管放心,我再無恥,無恥不過你!單打獨鬥不過,群擁而,乃是你的所為,你隻一人,我也隻是一人,你當我靈山的弟子與你門下弟子一般麽?”
平波道人道:“你靈山的弟子?我倒還不知你靈山還有多少弟子?此時你要製止,已然晚了,我的弟子已到了山下,就要來到此地了,由不得你了!”趙浩洋冷笑一聲,並不言語,平波道人道:“來罷,都來罷。”他話音一落,一個人影出現在翠薇堂中央。
韓一鳴大吃一驚,向那人麵看去,乃是錢若華!他如何來了?他如何得來?雖說此時靈山不同尋常,但靈山是有數道結界的,無引路符,他是如何輕易穿過結界進來的來的?這裏驚異未了,翠薇堂內早多了數個人影,全是平波道人門下弟子,俱是韓一鳴曾經見過的!但這還未了,翠薇堂內人影越來越多,到了後來堂內空地站不下了,便與靈山弟子混跡一處,不知有多少平波道人的弟子來了!不知從何而來!仿佛靈山沒有結界,他們想來便來了一般!韓一鳴深知不妙,卻是片刻之間,想不明白這不妙自何處而來!看向師父,隻見趙浩洋兩眼之中微有詫異、惱怒、狠辣,更多的卻是淩厲。白櫻已不再坐在椅,一雙眼睛,隻看著人影來處。韓一鳴看丁五,丁五一如往常,但神色也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