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五、相見
這裏的山峰都如春筍一般指向天際,放眼皆碧綠如玉,幾帶山溪,或寬或窄,淺的清可見底,深的一色清綠。梵山之,星星點點綴著十來處聚在一起的房屋院落,便是梵山派眾人的歇息、修行之所了。
梵山派早已張燈結彩,在一處院落外有十數名弟子迎候,韓一鳴已見那院中擺開桌椅,知道是在此處了。隨著師伯師兄一同向院前走去。他們走到門前,已有梵山派的弟子奔來迎接,引了他們進去。那院落在外麵看並不覺寬大,走入其中,卻覺十分寬敞。秦無方走入院內,早已有別派師長過來招呼,一邊說話去了。韓一鳴跟在師兄們之後,一進院門,便覺兩道目光對著自己身掃了一掃。
他反應也不慢,立時便向著目光來處望去。一個黑衣道人,背一把烏黑的木劍,正是平波道人!韓一鳴暗道:“倒黴!怎地是他!”不知為何,他一見平波道人,便會意外地警覺,而平波道人一見他,目光之中全是狠辣之色!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贏得他這份眼色,能讓他如此關注!
他眼睛看著平波道人,腳下卻隨著師門眾人向前走去,猛然間,心裏大師伯的聲音道:“一鳴!”立時醒過神來,不再看平波道人,隨著眾人走到一排木椅前坐下。但平波道人那刁毒的目光,卻一直盯在他背,沒有片刻離開!
沈若複四周一望,小聲道:“怎麽沒有大擺宴席?”司馬淩逸小聲道:“沈師弟,這是掌門接任,不是喜宴!”隻聽諸位師兄都低聲發笑,顧清泉道:“大師兄,你就當我們這些做師弟的笨傻一些,不要在意。本來我們也沒怎麽見過掌門接任大典的!”司馬淩逸也壓低了聲音道:“你們當我見過幾回,也就那麽兩回而已。嗯,是這樣的,掌門接任大典各派不同,也與別的事務不同,來的人是越多越好,但經過卻是越簡單越好!至於有的門派過後或許會大擺宴席招待同道,但這不是定規。多是不擺宴席的。”
眾人都“哦”了一聲,司馬淩逸道:“修道之人都有自己的忌誨,吃食也各有不同,有的忌葷,有的忌腥,還有的忌這樣那樣的素食,因而各派若不是出門行走,大多都不在外進食的。因而這宴席一般是不擺的,也省卻了許多麻煩!”沈若複道:“虧了大師兄在旁邊指導,不然今日當真是要出乖露醜了!”眾人又是一陣低笑。司馬淩逸笑道:“這也沒什麽,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忽然一名梵山派的弟子來到麵前:“靈山派的韓師弟也來了麽?”韓一鳴趕緊站起身來,道:“這位師兄,我便是韓一鳴,請問師兄找我做什麽?”那名弟子笑道:“師弟不記得我了麽,我是婁觀聆。”韓一鳴略有些尷尬,他已然想不起來“婁觀聆”是何許人也,隻是看他身土黃色的袍服,知道是明晰的同門師兄弟。
婁觀聆笑道:“也難怪師弟不記得我了,我也沒認出師弟來。從前咱們說過話的,隻不過說的不多罷了。”韓一鳴聽他頗為直爽,也笑道:“師兄有何見教?”婁觀聆笑道:“哦,我師兄恐過會兒忙碌,不得與師弟說話,特請師弟先去他那兒坐一坐,說幾句話。”韓一鳴道:“好!”站起身來,婁觀聆笑道:“怠慢各位了。”引了韓一鳴,向一邊走去。
韓一鳴四周一望,隻見院中諸人都有些眼熟,想來都是屠龍之時見過,隻是叫不出名字來。忽然看到遠遠的一角,坐著一個紫衣人,當然是紫裳無疑。可是卻想不明白,紫裳怎的也會在這裏?她無門無派,怎麽也會來湊這個熱鬧?他雖是想著,腳下卻是不停步地跟著婁觀聆穿過一個小小穿堂,來到後院。
後院比起前院來,小了許多,有數名梵山弟子站在院內,見他們進來,都對韓一鳴點頭招呼。韓一鳴也不都識得,有的看著麵熟,有的全然沒有印象,隻是一路點頭。來到一間小屋前,屋門大開,韓一鳴已看到明晰坐在屋內,正與一位同門說話,婁觀聆走到門前:“師兄,韓師弟來了!”明晰回過頭來:“師弟,快請進來!”韓一鳴走入屋中,隻見屋內陳設簡單,明晰自己也一如往常,土黃色袍服,並無異樣出色之處。隻是他的衣裳看去比平時挺括些,卻還是看得出,穿的乃是他平日的衣裳,隻是洗熨過罷了。
也明晰說話的那位同門道:“那就這樣,我先去了。”站起身來,對韓一鳴招呼了一聲,出去了。明晰這才道:“師弟,我一直盼著你來!”他一如往常那樣和熙溫暖,韓一鳴微微一笑:“恭喜師兄!”明晰道:“師弟請坐,咱們就不必客套了,你遠道而來,過會兒我便不得與你說幾句話了,這會兒先請你來,咱們說道說道!”
韓一鳴在一邊坐下來,明晰道:“師弟,多謝你那日救了我!”韓一鳴淡淡一笑:“些許小事,師兄不必掛懷!”明晰搖了搖頭,道:“師弟,於你是小事,於我卻是大事,我並非生死無懼,我也是尋常人。師弟,我請你來,並非是想請你來祝賀我,一來是想謝你。二來是有些困惑,想要與師弟好好說一說!”韓一鳴鳴默了片刻:“師兄,我也沒什麽見識,隻怕是幫不了師兄。”明晰微微一笑:“師弟,你太客氣了。不過看今日這情形,恐怕也無暇細說了,是我不曾思慮周全。隻能待到過後有了空,咱們細細談說了。”
韓一鳴見門前人來人往,確實不是說話的時機,便道:“嗯然間想起大師伯將棒槌靈蟲的靈力交給了自己,便伸手入懷,拿了出來,道:“師兄,我沒什麽好送你的,還請師兄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