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葉函的隱忍
手裏拿著熱好的牛奶，黎承瑜看著瓶口，方才那個男人直接喝了一口，如果自己直接喝了，算是間接接吻吧。
閉著眼喝掉瓶裏的牛奶，黎承瑜關掉客廳的燈，回到臥室，不知道是不是熱牛奶的原因，黎承瑜後半夜睡的十分香甜。
樹林裏的倉庫裏，葉天立從昏迷中醒來，全身青青紫紫的拳頭印和腳印，身上的衣服也不見了，全身赤裸的他十分的狼狽。
忍受著身上的疼痛，葉天立心裏的不甘，憤怒和瘋狂一股腦湧了上來。
黎承瑜！莫淮南！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身無一物的葉天立躲躲藏藏的回到葉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在按下門鈴的同時，支撐不住的他再次昏迷了過去。
“天立，天立，你醒了感覺怎麽樣？”葉天立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葉函這張和黎承瑜八分像的臉，心口一堵，差點又昏迷過去。
“我沒事，你出去吧，讓醫生進來。”葉天立閉上眼吩咐道。
葉函攥緊手掌點點頭，推門出去了。
“醫生，我的傷大概多久會好。”葉天立看著自己的腿問。
“先生您受的傷大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隻有腿的經脈.……。”醫生看著葉天立纏著繃帶的腿，沒有再說下去，但葉天立也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怨恨從眼裏翻出，殘疾了！！他就這樣殘疾了!!!!
“但是先生如果按時用藥，經常按摩，還是有希望康複的。”醫生繼續說。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他自然是知道康複的幾率多小，他現在完全感受不到腿的知覺。
醫生歎口氣轉身出去，在門口和葉函說著注意事項和需要的東西。
“啪噠，碰碰。”屋裏，東西破碎的聲音傳來，葉函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隨著抖了抖，抬手攏了下身上的披肩，下樓送醫生離開。
等她回到屋裏的時候，葉天立已經睡著了，蹲下身子清理著床前破碎的玻璃，尖銳的玻璃刺破了嬌嫩的肌膚，一瞬間，痛感襲來，葉函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似乎玻璃刺破的不是她的手，停下動作，盯著指尖那鮮豔的紅，她的眼睛裏也映射出一片鮮紅。
手裏還握住那沾染了點點血跡的玻璃，葉函站了起來，走到床前，藏在紫色綢緞被子裏的脖頸那麽白，脖頸的主人睡的安詳。
玻璃一點點的靠近脖頸，隻需要輕輕一劃，熟睡的男人粗重的呼吸就會停止，溫熱的鮮血就會噴湧而出……
“哇哇哇……嗚哇……。”孩子稚嫩的哭聲喚回了葉函的理智，她猛的把碎片往地上一摔，轉身跑到隔壁房間。
抱著懷裏的孩子，葉函崩潰了，把臉埋在孩子的懷裏，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葉函無聲的哭著。她剛才是要做什麽.……
孩子到了熟悉的懷抱停止了哭啼，隻是表情呆滯，怎麽也不相是正常的兒童。
孩子抬起的雙手貼在葉函的臉上，似乎是在安慰她。
柔嫩的雙手的溫度從臉上傳來，葉函抹了把臉上的淚，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寶寶，對不起呀，媽媽今天晚上來晚了。”葉函抱著孩子一臉歉意的說。
“媽媽，今天給你講新的故事好不好呀。”葉函拿起床頭那本已經破爛不堪陳舊的故事書，溫柔的講述著其中的故事。
哄寶寶睡著後，葉函又回到了葉天立的床前，把碎片清理幹淨。
收拾好一切，看著精致的小床上睡的香甜的小女孩，她笑了，即使再怎麽累，她也要忍著。
隻要看到這個孩子的笑臉，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夜色漸深，她替寶寶拉好被子，縮在小床旁邊睡著了，此時的她看著是那麽的瘦弱，那麽的無助。
她的眉頭緊皺，她又夢到了那天……
5年前夜裏。她的寶寶病了，她卻因為忙於公司事務沒有注意到，直到第二天全身通紅的寶寶被她的大女兒抱出來，她雙手顫抖的把寶寶送到醫院，看著醫生推著她的寶寶進了手術室，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醫生告訴她，她的寶寶傻了，她的寶寶再也不會奶聲奶氣的叫她媽媽，看她的時候也不會開心的笑。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愧疚和悔恨充滿了她的內心，把公司交給丈夫，她開始一心一意的照顧她的寶寶，但是，即使她再怎麽想要彌補，也彌補不了……
睡夢中的葉函全身顫抖，淚流滿麵，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是這樣度過的。
第二天一早，葉函就醒了，她的睡眠很淺，因為寶寶什麽都不懂，時時刻刻都需要她。
“啊啊.……哈..”寶寶拽著自己的頭發在床上坐著。
葉函笑著幫寶寶穿上鞋子，拉著她去洗漱，已經寶寶在4歲的時候病的，所以不需要她抱著，自己會走路。
喂完飯，葉函端著廚房裏的另一份飯菜，走進葉天立的房間。
“早飯準備好了，我來喂你吧。”葉函坐在床前，端起粥。
葉天立想到了什麽，臉色變的難看，粗暴的打掉葉函手裏的碗大聲道：“走開，我又不是你那智障女兒，不需要你喂。”
葉函臉色刹那間變的蒼白，嘴唇輕顫，眼底一片陰翳，她眨眨眼，再次睜開眼睛時，裏麵隻有順從。
“那我再端一碗過來，等你吃完我再過來打掃。”葉函輕聲說，葉天立受傷後性格更加的喜怒無常了。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有些過分，葉天立沒有再為難她，拿起桌上的煙抽了起來，不一會，屋裏就煙霧彌漫了。
“你……”端粥過來的葉函剛要開口勸阻，卻想起剛才的事，多說什麽，隻是趁葉天立不注意，悄悄拿走了桌上剩下的煙。
葉函拿著煙站在門口低著頭想著什麽，手指無意識的在煙嘴上打轉，站了一會，她回到了寶寶的房間，把煙放到了抽屜了就離開了。
回到客廳陪著寶寶玩耍，因為寶寶智力的問題，已經快要十歲的她，不能去上學，曾經也試著請過家庭教師，但是寶寶似乎什麽都不懂，學不會。
“寶寶乖，叫媽媽，叫媽媽，就給寶寶吃糖哦。”葉函笑著拿著一包五顏六色的糖果引誘著寶寶。
但是寶寶似乎是沒有聽到的樣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葉函無奈的自己拆來糖果，塞到寶寶的嘴裏，這些糖果是寶寶的藥。
雖然醫生說寶寶康複不大，但是她還是堅持每天都喂寶寶吃。
寶寶雖然不懂，但是嘴裏有了苦苦的東西，就想吐出來，葉函上前喂給他一口水後又給了她一顆真正的糖果。
寶寶這才安靜下來。
坐在毯子上開心的玩著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