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唯一一個肆無忌憚偏袒的人
陽光明媚,細小的塵土在半空中跳躍。
何玄白微微垂下睫毛,陽光鍍在上麵,睫毛更顯濃黑,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條線。
他凝視著盛一南的手,皙白纖長,沒有一點疤痕。
可他卻記得,當年她跳挫灰崖時,滿手都是傷痕,無處不是鮮血。
他怕她受傷,可他知道,如果不直麵處理這件事,這件事可能會成為她的心病。
“等過完年再處理……阿南,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盛一南是他唯一一個肆無忌憚偏袒的人。
盛一南從椅子上起身,抬手圈著他的脖頸,臉頰貼在他鎖骨處,“謝謝你們。”
其實,她運氣一直不差。
有個疼她寵她的家,還有愛她的丈夫,還有尊敬愛護她的子孫們。
何玄白歎了口氣,摸了摸她腦袋。
辛居上拎著包包出來,不小心看到外麵的歪膩畫麵,急著退回去,沒成想會撞到盛廣思。
少年的胸膛堅硬如牆,她猝不及防,整個人往身後仰。
姑娘身段柔軟如柳葉,彎到了不可思議的弧度。
盛廣思紋絲不動,親眼看見辛居上雙手撐在地麵上,麵朝天花板。
“嗷,我的腰——”
辛居上身體柔韌性雖好,可這沒有任何熱身的劇烈運動,疼得她不敢動,聲音都帶了哭腔。
“盛廣思你還傻站著幹什麽?拉我起來,我疼……”
盛廣思像是被人解了封印,托著她站起來。
辛居上疼得眼眶起了霧,貌似閃了腰,驚動了全家。
孔芳華訓了盛廣思幾句,“女朋友摔了也不知道扶著,你長這麽高大個有什麽用?”
“不是我推的。”
“你還有理了?當務之急是送居上去醫院。”
盛廣思閉嘴,扶著辛居上出門。
“居上能走嗎?要是不能走,廣思你抱著去。”
“別碰,別碰,痛。”
辛居上根本就不敢動,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疼的,唇齒都在發抖。
鹹蛋村村長的孫子盛方晨是醫生,可他今年在醫院值班沒回來,盛廣思隻能帶她去鎮上看腰。
醫院給辛居上照了個片子,沒傷及筋骨,不嚴重。
盛廣思一副“我就猜到是這樣”的表情,但他什麽也沒說。
在這位長公主麵前,他就像是打工的,說不得,惹火了還得他供著。
辛居上一聽醫生說沒事,瞬間覺得腰部痛意退了一半,比打針吃藥還管用。
“你幹什麽閃了腰?”
辛居上眼神有點飄忽,當時所見的畫麵有點難以啟齒,“我沒幹什麽。”
盛廣思凝視著她,眼神很淡卻犀利,想了想,他還是開口,“你別惦記著我家小祖宗,她有我家祖宗爺,你死了挖牆腳的那條心。”
挖,挖牆腳?是她想的那種意思?
辛居上整個人懵逼,過了好一會,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目露驕橫,“你哪裏看出我喜歡女人?”
盛廣思那判斷也是有依據的,平日裏,辛居上沒少誇他家小祖宗的顏值與才華,偶爾誇誇還可以算是欣賞,可次數頻繁,那不是喜歡是什麽?
“這種話少給我亂說,不然撕了你的嘴。”
辛居上故作凶態,露出潔白的小虎牙,弱化了那凶態。
看了眼醫院牆壁上掛著的時鍾,“現在還早,陪我去逛逛街。”
“鄉裏比不上大城市,明天就過年,家家戶戶都關門回家過年。”
盛廣思話裏話外都透著拒絕,辛居上可不管,“來醫院時,你沒看見街道兩側都是開張的店鋪?”
最後,盛廣思還是跟著去了。
辛居上逛的都是包包店。
鄉鎮消費水平沒法跟京城比,有很多廉價的贗品,但也有一些獨特的手工編織包。
辛居上第一次在異國過年,心情很快就被琳琅滿目的包包治愈了。
長公主對包包的觀念就是:我來到,我征服。
喜歡的,就必須擁有,誰讓她有錢?
鄉鎮的年味濃,過年前後就有村鎮開始舞獅,敲鑼打鼓特別熱鬧。
辛居上還是第一次見,看那舞獅憨態可掬,圍觀的人也磕瓜笑談,說待會舞玩獅,摸獅子的腦袋,來年都有好兆頭。
辛居上抬腳往裏麵擠,卻被盛廣思扣住了手腕,“包包也買了,回去。”
“我去摸一下獅子頭,沾沾喜氣。”
“有什麽好沾的?人多也不安全。”
自打辛居上來鹹蛋村,聯盟長時不時就打電話過來,讓他保護好辛居上。
辛居上可是l國財閥長公主,身上有財閥家族的繼承權,那財富可媲美一國財庫,生命安全自然得謹慎。
盛廣思不敢大意。
“沒事,這裏沒人認得我,”辛居上伸出手指去掰他的手,“再說了,你不是在我身邊嗎?我摸完就回來。”
舞獅已經跳完了舞,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蜂擁而上,爭著摸舞獅的腦袋,辛居上加快了速度。
姑娘指尖微涼,又軟又滑。
盛廣思被她撚過的手指有點麻,最終還是鬆了手,“摸完就回去。”
“知道,你都說了幾百遍。”
辛居上有些不耐煩,轉身往人群裏擠,披肩的長發甩了盛廣思一臉,拍得他脖子後縮了一下。
往日裏,辛居上出門都是讓盛廣思給她背包包,今天買的東西有點多,她就自己背包了。
她今日背了一個淺紫色的包包,包包上麵鑲嵌著碎鑽,一看就知道很昂貴。
她個子高挑,身形倩麗,在紮堆的人群裏也很好認。
盛廣思不愛人多的地方,沒有跟進去。
辛居上摸完舞獅的腦袋,心滿意足回來,反手拉著盛廣思的手。
盛廣思抽都抽不回來,“做什麽?”
“我將沾的福氣傳點給你。”
盛廣思睫毛顫了顫,垂眸凝視著她的手。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這種的話。
他有些不自在,想抽回手,可姑娘一臉真誠,他要是拒絕也顯得不知好歹,僵硬地說了句謝謝。
兩人回鹹蛋村,辛居上總覺得不對勁,具體哪裏不對勁又想不起來,車子開了十幾分鍾,她才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停車!我包包不見了,盛廣思我包包不見了!!!!”
盛廣思心悸,車子停在路邊。
這尖銳著急的嗓門,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搶了她的包。
辛居上扯了扯肩上掛著的那根鏈條,“我包包被人剪斷了,這是我去年下半年新買的包包,才背了一次,就被毀了,我要報警……”
“現在警察局都放假了。”
辛居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越說越傷心,越想越難過,想著想著竟然掉起了眼淚。
閃了腰她都沒哭,包包就是她的命根子。
盛廣思根本就不明白包包對於女孩子有多麽重要。
“再買個新的。”
“不一樣,那是孤品。”
“那就再重新做個一模一樣的。”
“就要以前的!我不管,活要見包死要見灰,我要找回來,借你手機用一下。”
盛廣思多少還是聽過,以前在l國時,辛居上野外露營掉了耳釘,辛家喊了上百個保鏢幫忙找。
他一個頭兩個大,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你叫人也趕不過來。”
辛居上掉眼淚沒哭出聲,紅唇輕微顫動,惹人生憐,盛廣思卻莫名覺得煩躁,沒給她手機,開車折回去。
“找回的機率不大,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打了個反向盤,十指修長白皙,蒼勁漂亮。
辛居上摸了摸眼淚,側頭看了眼芝蘭玉樹的少年,五官精致且深邃,眉宇收斂著沉穩。
焦躁的心情莫名被安撫了些。
原先舞獅的地方窄小,車子過不去,盛廣思下車前叮囑,“你就在車上,別下來,車門反鎖。”
“嗯嗯。”長公主現在很乖,點頭如搗蒜,雙手放在大腿上,不放心地強調,“我特別特別特別喜歡那個包包。”
哪怕被割斷了,她也想要找回來收藏著。
等盛廣思頷首離開後,她將偷包的人罵了幾百遍。
盛廣思找了一個多鍾,才將包包找回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偷的。
包裏有錢有手機,男人大豐收,走路都特別拽,還打電話說搶了這個包,今年可以過個富足的年。
盛廣思看見他就火大,將包包搶回來前,還將對方往死裏揍了一頓。
狗東西,浪費了他這麽多時間。
看見盛廣思拿著包包回來的那一刻,辛居上眼睛都亮了,一時激動,抱著盛廣思。
“真的是我的包包……謝謝你,盛廣思謝謝你。”
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很少感謝別人。
姑娘發育得很好,身材婀娜有致,女性特有的身材結構壓在胸膛前麵,莫名地柔軟。
刹那間,盛廣思感覺接觸的地方滾燙起來。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攜裹著空氣鑽入他的胸肺,幹擾著他的大腦。
幾乎是死機,渾身僵硬,好半天才回過神,推開她。
姑娘還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上,開心完之後就是傷心,想著要找誰修複這個包包,能修複幾成……
這個社會,除了光的傳播速度最快,其次就是八卦。
下午辛居上跟盛廣思回到鹹蛋村,村裏就傳出這種風聲。
“聽說沒?盛家老三的兒子,跟外地女友,將腰都整壞了。”
“誰的腰閃了?現在的小年輕身子越來越不好了,動不動就能折騰出這種毛病。”
“是真的?沒羞沒臊的。”
“哎,現在都是新時代了,人家這小兩口是感情濃,盛地家兒子長開了賊俊,那外地女友也長得美,像是電視劇裏走出一國公主。”
而當事人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清譽就這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