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三千多歲木乃伊
“咱們家顏值基因什麽時候差過?”
每個人都有一副麵孔以上,在家裏和在外麵基本不一樣,盛山荇搶先回答。
盛平瞅了他一眼,難得很認同兒子的話,滿意頷首。
孩子在母親心坎最柔軟的地方,紗卡翻手機相冊,“他叫驚鴻,盛驚鴻,是航空航天的工程設計師。”
她將手機屏幕呈現給斜對麵的盛一南看,“這一大片都是驚鴻的照片,從小到大的,他大學畢業後就進了工程部門,平日工作忙,拍的照片也就少了。”
盛一南伸手去接,何玄白搶先一步接過手機,翻看了好幾張,最後將一張照片遞給盛一南看。
照片裏的盛驚鴻,還沒成年,估計是在花園裏挖土,一身汙泥,臉上還掛著鼻涕。
“我看看成年的。”
她奪過手機。
何玄白喝了一口茶,舌尖有些泛酸,砸了咂舌,用很低的音量問:“我不好看?”
“好看,但帥哥千嬌百媚,各有千秋,哎,驚鴻身側站著的男生,是他同事?長得白白淨淨的,笑起來還有酒窩。”
笑起來沒有酒窩的何總板著臉,默默扒飯。
千嬌百媚用來形容男的?
子孫們惶恐:“……”
以前,他們擔心何玄白有權有勢有錢變心,現在他們擔心自家小祖宗負了祖宗爺啊。
孔芳華清了清嗓子:“小祖宗,外麵的男人就好比外賣,沒家裏的飯菜健康營養。”
康雯符合。
盛山荇一不說話就閑得慌:“少吃就行。”
盛平一巴掌呼過去。
這小子彎腰低頭,一套如行雲流水的動作躲了過去。
盛一南全部照片都看了,將手機還回去,“想什麽,我不吃外賣。”
她誇讚紗卡,“你的c國語說得很流暢準確。”
“盛天教我的,在家裏我們偶爾會用這個話交流。”
盛天說不能忘根。
盛廣思兜裏的手機再次震動。
盛山荇睨著眼偷瞄,沒辦法,在軍區裏養成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習慣。
盛廣思也很敏捷,前後不過兩秒時間,迅速將屏幕扣向自己。
他顯然不打算接,直接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盛家人從上午聊到了下午。
大房帶著盛一南等人回了家。
o國數一數二的富豪,住的是奢華的別墅。
這生活格調,這生活水平,二房和三房酸了。
小醜竟然是他們自己。
估計他們在鹹蛋村有了上頓沒下頓時,盛天就已經過著富貴日子。
盛平跟盛地扼腕歎息,如果早點將老大找回來,他們也能少吃點苦。
盛天很愧疚,“如果我早點做手術,可能就會早點想起你們來。”
盛地:“那也說不準,如果你早點動手術,說不能就是短命的了。”
盛天:“……”
他歎了口氣。
“大哥,又怎麽了?”
“都怪我……”
“不是說了不怨你?”
“我是想說,都怪我教弟無方,”就這情商,擱現在的社會裏,絕對不會有女生喜歡,可能還得接受社會的毒打。
幸好有小祖宗和祖宗爺在。
盛一南與何玄白在別墅裏逛了半圈。
為什麽不全部逛完?因為太大了。
因為找回了親人,盛天與紗卡都沒有上班,專門陪著家人們。
盛驚鴻的電話打不通,大房兩口子見慣莫怪。
盛一南還是第一次來o國,她想到外麵隨便走走。
盛天便讓家裏的司機開車,送盛一南與何玄白出去管管。
大多數女人是天生的購物狂,紗卡帶著康雯與孔芳華去逛街。
盛天與盛平盛地一起喝茶聊天。
盛山荇這次回來,是請了兩天假的,親人也認了,那就回c國看看女朋友吧。
得知他要去看閻甜甜,康雯很高興,“甜甜今年畢業吧?你問問她,今年要不要來初雲居玩。”
盛山荇說好,訂了機票飛往c國京城。
他沒告訴閻甜甜要回去,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o國是個很有民族特色的國度,曆史文化驚豔四方。
盛一南拉著何玄白逛了一些紀念品商店,買了不少的禮物。
小祖宗看著清清冷冷的,其實她挺會經營人際關係,每次出門,不分高貴卑賤,總會給所有的人帶些小禮物。
有時候,禮物不在於昂貴,心意到了就行,隻要讓對方明白,ta在你心裏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對方就很滿足了。
何玄白偶爾看了些東西,也會將東西買下來。
兩人逛了兩個多小時,滿載而歸。
盛一南想吃當地的特色小吃。
排隊等待時,何玄白身體開始感到不適,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的不適感越發強烈。
盛一南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是天道懲罰?”
她聲音不大,但周圍很安靜,有行人看見了,看盛一南的眼神就變得唾棄起來。
看見自家丈夫不舒服還說風涼話,真的是世風日下。
盛一南無暇顧及旁人的眼光,扶著何玄白往外麵走。
他們回了車內,讓司機打車回去。
何玄白渾身冷冰冰的,可感官器官卻向他傳達著要被灼燒融化的痛。
“阿南,你下去,我待會就好。”
懲罰中後期,他是控製不住的,模樣特別醜,他不想讓盛一南看見。
“我幫你。”
“你別用幻力,”他盯著她心髒處,“阿南,別用。”
他不想她出事,“天道懲罰有很多種,不可解,你的幻力沒辦法幫我。”
盛一南很固執,她偏要試。
淡金色的光輝漸漸縈繞在盛一南的掌心裏,兩縷光輝往何玄白身體裏湧去。
盛一南在凡間催動幻力,特別耗精力,效果也不大明顯。
何玄白唇色發白,因為克製著痛意,渾身痙攣起來,脖頸和手背上青筋凸起,意識也漸漸渙散。
盛一南心如針紮。
源源不斷的幻力往何玄白身上湧去,她感覺心髒像是被一隻帶著利爪的手在攥緊,呼吸雖不算困難,但很壓抑。
身體的靈力劇烈湧動著,像是要衝破什麽封印。
感受到了!
是千生結裏麵的惡靈!
盛一南眸色微變,暗自調整自己的氣息,穩住丹田氣流。
天道懲罰持續了四個多小時。
何玄白是穿了休閑的黑色襯衫,天道懲罰一過,襯衫被汗水打濕,黏在身上。
盛一南火速推開駕駛座的車門,跑到外麵,本來想堅持到百米開外的垃圾桶邊,實在是沒撐住。
一口鮮血噴了出倆,滿嘴都是血腥味。
血滴濺在地上,宛若冬日盛放的傲雪寒梅,極其妖嬈。
盛一南雙手撐在膝蓋上。
有車主大吃一驚,“小姐,您怎麽了?要送你去醫院?”
說的是英語,盛一南聽得懂,搖了搖頭,“不用,謝謝。”
她從衣兜裏掏出紙巾,擦幹淨嘴角處的血痕。
她皮膚本來就白皙,一內傷,臉色白得像隻鬼。
何玄白因為劇痛昏迷過去,盛一南回到車內,給他披了件外套。
車內淡黃色的柔光鍍在男人雋秀的俊臉上,一半明亮,一半偏暗,氣色很差,有種玻璃的脆弱感。
盛一南撫了撫他額前汗濕的碎發,探身過去,溫熱的唇落在他光潔的額頭上。
原來。這三千多年來,他都是帶著這天道懲罰的。
可是,什麽是天道?
天道就不會犯錯?
天道就能做到眾生平等嗎?
微涼的掌心搭在何玄白的側臉上,盛一南斂眸,心裏百轉千回。
再次抬眸時,她麵色恢複平靜,溫柔給何玄白係好安全帶,開車回了盛天的別墅裏。
這件事,兩人都沒有告訴子孫們。
次日早晨,三秋園的幫傭打電話過來,說暴富昨晚溜出去,今早回來時,渾身都是傷。
盛一南看了視頻,傷口很多,所幸傷口不深。
“請獸醫過去,好好治療著,別傷了它。”
“好。”
盛一南心存疑慮,第三天和子孫們回了京城。
找到了家人,盛天準備將總部搬回京城。
盛家人都說,不管他回不回c國,都是親密的一家人。
一家人就得在一起,這是盛天的想法。
他將這個消息告訴紗卡,“你舍不舍得,離開你生活的國度,去我的祖國?”
如果這些話放在二十多年前,紗卡可以毫不猶豫地拒絕,現在不一樣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盛天大半輩子都在o國,接下來的日子,回c國也可以。
得到妻子的支持,他著手準備,但公司業務多,最短也要兩三年時間,才能將總部遷到c國京城。
一聽說他要將總部搬走,京城很高興,o國政府和商界自然有意見,百般阻撓。
盛驚鴻再次回家時,得到諸多重磅消息。
找到親人要搬家他可以理解。
“媽,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提早跟我說?”
男人個子高挑,因為從事科研工作,麵色冷清,五官不算特別精致,但湊在一起,能令周遭的萬物黯然失色。
紗卡正在盤點搬運的東西,頭都沒抬,“你一年回家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我跟你爸說不說,都無所謂。”
盛驚鴻:“……”
“這沒什麽,我還有一個重大信息要告訴你,咱們盛家,還有個三千多歲的小祖宗。”
“木乃伊?”
“是活人。”
“三千多歲?還是三十多歲?還是三歲多的娃娃?”
“是三千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