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見家長,渣渣鬧事
京城政府這邊。
盛一南戴了鴨舌帽,自詡挺低調的。
沒想到政府裏麵的人迎出來。
“不是說了,不用來接?”
楚奕見了她,像是見了金子,“沒接沒接,我們隻是在門口等著。”
行吧,這話沒毛病。
京城曆史悠久,有很多古建築。
政府的辦公大樓,就是一棟古建築。
一走進裏麵,撲麵而來的古韻氣息,處處都透著古人的智慧和高雅審美。
更高明的是,建築師將古景和現代辦公品,融合得近乎完美。
一個部門的人出門,將盛一南引進來,想不吸引前台的注意力,都很難。
前台坐著幾個女人,年紀不大。
瞅一眼盛一南,這顏值,絕!
再瞅一眼,兩人捂著嘴驚呼,“這人下凡有繳費嗎?”
“拉響了心動警報,她是誰啊?”
“不知道,稍微美一點就算了,倒不必美得如此過分。”
“如果她出道,我就帶著三姑六姨給她投票,那身材那氣質,絕對c位。”
地標紅包設計的項目,是宣發部的人負責。
選擇盛一南,他們有很多考慮的因素。
隻要一日不出初稿,他們的擔憂隻多不少。
盛一南沒有什麽對外公布的代表作,怕她的水平不穩。
政府也頂著不小的壓力,選擇了小祖宗。
與盟國見麵的時間早已定好,如果盛一南這邊出了問題,那絕對是大事。
直到昨晚,看見盛一南郵發的線稿,他們激動得一整宿都沒睡。
強烈邀請盛一南過來一趟。
盛一南進了辦公室,楚奕讓人,又是搬椅子,又是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楚奕本以為對方是個中年婦女,沒想到是個小姑娘。
之前醞釀好的客套話,沒有用武之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一個勁地倒茶倒茶倒茶。
盛一南有些不自然,倒不是說不適應別人的伺候,隻是不適應陌生人的伺候。
“約我過來,是線稿有問題?”
“不不不,”楚奕知道她誤會了,“線稿很好。”
好到,他們都她都感興趣了。
別人的線稿,是直接將紅包設計樣圖送上,頂多附上畫麵的寓意。
盛一南的不一樣,線稿除了附上詳細的寓意,還有矢量圖的模擬配色。
明明是死亡配色,被盛一南組合在一起,高級又獨樹一幟,每一個小細節,都是絕作。
除了沒製作出來,那簡直可以稱得上終稿。
連他們部門最挑剔的老人,都讚不絕口,表示可以一次過。
搞設計的,稿子哪次不是被仿佛打回,修改到懷疑人生?
盛一南的稿子,是例外。
“那讓我過來,幹什麽?”
楚奕知道,這18份紅包,都是由麵前這人設計的,“肯定很辛苦吧?想請你吃個飯,”培養一下感情,以便以後的合作。
就這水平,如果盛一南張嘴要每個紅包各一萬,他們都能答應下來。
盛一南和棲霞的水平,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不辛苦,就熬了一晚上,一個白天時間。”
連盛一南都沒想過,構思地標紅包時,靈感來得如此迅猛。
速度快不代表質量差。
一個晚上加一整個白天,就將18份紅包設計得如此有特色漂亮?
宣發部的人,艱難吞了吞唾液,這是人幹得出的事情?
盛一南沒打算和楚奕等人吃飯,隻是說了句,“有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宣發部有不少剛出校園門,來實習上班的男生。
一看見盛一南,耳朵就紅,特別純情。
荷爾蒙碰撞,上前要聯係方式。
盛一南沒答應,“我有喜歡的人。”
對方還是想要爭取一把,“交個朋友吧。”
“我男朋友知道了,會吃醋,”網上說,那是酸菜係男友。
在這方麵,她更得上心些。
不能傷了何玄白的心。
男生像是霜打的茄子,焉焉的。
v信裏,何玄白的賬號是置頂的。
他在問她談得怎麽樣了。
盛一南回複:【沒什麽大事,對方就是想要跟我見一麵。】
何玄白一顆心瞬間提起來,設計這東西,一手交稿一手給錢,有什麽好見的?
難不成,對方想泡他女朋友?
何玄白旁擊側敲一番。
盛一南:【我隻添加了楚奕的v信,】還是放在工作列表裏。
【這人怎麽樣?】好不好色?喜不喜歡挖牆腳?
盛一南:【除了工作上的事,私底下我都不會聯係他。】
那何玄白放心了。
初中時,袁野談的第一個女友,通訊錄裏都是男的,跟袁野解釋,那是朋友。
那時的袁野,單純又中二,自然信了。
結果,那所謂的朋友,要麽變成女友的下一任男友,要麽是備胎一號,二號,三號……
那時何玄白就懂了:男女之間,壓根沒有純潔的友誼!
【我來接你。】
盛一南發了個ok的手勢。
到了一樓前台,幾個女人守株待兔,衝過來,“小姐,能不能一起拍個照?”
盛一南對拍臉有一定的顧忌,思忖一會,“簽名行嗎?”
“可以可以!”
盛一南拿了簽字筆,不想寫真名,寫了“小祖宗”三個字。
她的字筆走龍飛,力透紙背,一點也不小家子氣。
盛一南出來時,掃視一圈,很快發現何玄白的車子。
盛一南坐在副駕駛座上,“怎麽這麽快?”
“給你發v信時,我就在這裏了,怎麽這麽慢?”
“一樓有人要我簽名。”
“被你的設計才華征服?”
“是美貌,她們不認得我,”盛一南胸有成竹回答,看了看鏡子裏麵的自己,暗自嘀咕,“怎麽偏偏種菜廢呢?”
何玄白發動引擎,有些好笑,“如果你有機會改變這個短板,代價是讓你變醜,你接不接受?”
“那得看變醜的程度,”車子開了一會,盛一南想到什麽,看他的眼神很古怪,“你想讓我變醜?”
何玄白:“……沒。”
你變醜了,對我有什麽好處?
盛一南側頭,打量著窗外的高樓大廈。
過了七八分鍾,她將身後的秀發攏到左側胸前,“買好的禮品放在後備箱?沒壓壞我帶的禮物吧?”
雖然臨時改變了見家長的時間,但禮物她早就準備好了。
她種的第六批蝴蝶蘭,毫無懸念,掛了。
隻能送其他東西了。
“沒壓到,”何玄白將在超市裏遇到毛彤的事情說了一遍。
盛一南心一沉,坐直腰杆,“那得重新買禮品了。”
“我不是買了?”
“你一個人買的。”
“在鹹蛋村不就商量好,你去政府辦事,我去買禮物,到時候碰麵一起回何宅。”
“你不懂。”
何玄白終於明白,為什麽莫展說女朋友的心思很難猜了,怎麽猜也猜不對。
盛一南本來也沒考慮那麽多,是康雯和孔芳華說的,“如果你媽知道那禮品是你一個人買的,表麵上她可能不說什麽,心裏會覺得我不懂事。”
這麽一說,何玄白竟然挑不出毛病。
最後拗不過,又去了商場。
“那後備箱的餅幹和牛奶怎麽辦?”
“帶回去,給福桃吃。”
福桃福桃都是福桃,他哪裏比不過一條狗?
意識到男友有了點小情緒,盛一南改口,“你喜歡吃的話,就給你吃。”
何玄白還是不滿意,他不吭聲。
倒是很好奇,盛一南會怎麽哄他。
盛一南微微歪著頭,似乎在想,怎麽哄人。
她將車窗升起來,解了安全帶,探身過去,親了親他右臉,“還生氣嗎?”
何玄白愣住了。
盛一南又親了親他左臉,“還生氣?”
就不信親不好!
盛一南正準備再親一下他右臉,何玄白驀地轉頭,捧著她腦袋,親在她紅唇上。
這個吻太激情太羞恥,是盛一南以往從未感受過的。
何玄白笑得邪肆,以手指做梳子,稍微給她整理了淩亂的頭發,“阿南,我很高興。”
就特別特別高興。
也不需要盛一南回應。
姑娘紅了耳尖,眼眸氤氳出一層水霧,那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何宅處在半山腰,周遭還有其他別墅區,風景秀麗,空氣質量特別好。
何玄白將車子開進何宅。
從後備箱裏取了新買的禮品,東西有點多,盛一南提著自己做的禮物。
兩人往主宅走,何玄白溫柔問:“老爺子比較嚴格,怕不怕?”
盛一南搖頭,再凶也凶不過獸族的人,她突然發笑。
“笑什麽?”
“山荇說,你那天提著雞來我家時,局促不安,半個鍾就灌了十杯茶。”
何玄白:“……”
這小兔崽子,跟誰學的這麽聒噪。
盛一南還在聊這個話題,“喝了那麽多茶,還留在我家吃飯,也沒見你上洗手間,挺能忍的。”
何玄白聽出她話裏有些揶揄,皮笑肉不笑,“那你以後性福了,你男人腎好。”
盛一南:“……”
還沒進主宅,裏麵傳來吵鬧聲。
何煒被剔出董事會,故意挑事,何玄白斷了給他每個月轉賬的慣例。
他活了近半輩子,從來就不知道何為節儉儲蓄,在外麵,吃喝用度,怎麽燒錢怎麽倆,很快就拙荊見肘。
過年時很硬氣,沒回來,現在沒錢了,回來鬧。
還帶上了梁霄。
“爸,不管您承不承認,他都是您的孫子。”
何煒死皮賴臉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梁霄就跪在地上,估計是想哭,但演技不怎麽樣,呈現出的效果是幹嚎。
“爺爺,我真的是您的孫兒,出生是我無法選擇的,撇開這個,我做錯了什麽,讓您這般厭惡我?”
“我不貪心,隻求您分一點點寵愛給我就行了,我渴望有個家,有家人疼我……”
何玄白冷眼旁觀,何煒有錢養著這私生子時,生活是樂不思蜀。
沒錢了,倒是渴望親情,渴望有個家。
何鳩江坐在沙發上,因為臉上有老人斑和皺紋,皮膚不白,倒是看不出什麽表情,略顯渾濁的眼睛,暗暉不明。
何煒和梁霄也沒發現有人在旁聽。
梁霄索性最後那點臉皮也拋了,坐在地上撒潑,“爺爺,我知道哥對我有敵意,我不怪他,您讓我回何家吧,讓我進何氏集團,我會努力當哥的左臂右膀,為他減輕負擔,咱們兄弟兩,早晚會成為商界一代傳奇的。”
這人沒臉沒皮的,壓根不知道什麽叫做自知之明。
這可憐的模樣,可將何煒心疼得不行。
“梁霄是個好孩子,隻是一朝失足,被心機沉重的小網紅算計,才鬧出那樣子的笑話,誰年輕還不會犯幾個錯?”
何煒變著花樣給梁霄洗白,禍水東引,“倒是玄白那小子,小肚雞湯,容不下自己的親弟弟,指不定小網紅也是他找來的,為的就是陷害梁霄,等事情鬧大了,他再以救世主的模樣出現提供幫助,讓我們對他感恩戴德,心狠手辣,連家人都不放過。”
梁霄佯裝擦淚,輕輕點頭以示讚同,“現在全京城都說他找了個鄉巴佬女人,咱們何家的臉麵都被他給丟盡了。”
“他那性子,肯定聽不得勸吧?爺爺您別愁壞了身子……如果是我,我肯定會找個門當戶對的,讓何家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父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這戲都被他們唱得精彩絕倫。
越說一句,玄關處,何玄白臉色越難看,周身縈繞著一層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