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小祖宗撒野,寵著她哄著她
在場的人默默為幻族小公主撚了一把汗。
據他們所知,上次敢衝撞魔族少君的人,還是七百多年前。
星座仙之女借著醉意,往何玄白懷裏倒。
何玄白壓根沒想過,有人如此膽大包天,當時就將人的手給卸下來。
魔族的人素來低調講理,如若惹惱了他們,也是目無綱紀的。
這種行為態度很樹敵,在弱肉強食的三千界,其他人隻有忍的份。
再看看幻族這位小公主,胳膊還好好的的不說,何玄白還往她身側貼。
一臉無奈又寵溺的模樣,閃瞎眾人的眼。
看來,魔族少君青睞幻族小公主這事,是真的,並不是空穴來風。
盛一南有點餓,她抱著酒壺往甜品區走。
酒壺裏的醇酒傾倒出來,灑濕了一片仙裙。
何玄白去拿她懷裏的酒壺。
“你別跟我搶!”盛一南抿了抿紅唇,側開身子向前走了五步,抓了塊桂花糕往嘴裏塞。
她咬了一大口,糕點太幹,頓時被嗆到了。
“咳咳……”
“慢點吃,”何玄白著急,一手拉住她胳膊,一手給她後背順氣。
盛一南被這麽一拉,側了一下頭,嘴裏的糕點碎沫,噴在他臉上,“咳咳……”
周遭的人打了個寒顫,不敢看了,紛紛扭頭。
何玄白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糕點碎沫,倒了杯水遞到她嘴邊,“喝點水。”
盛一南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就著他端水的動作,喝了幾口。
“太甜了,不好吃,喏,你吃。”
何玄白聞到一股甜味,這甜味讓他有點作膩,“放著吧。”
“你是嫌棄我吃過嗎?”
平日她說話是偏清冷的,今天喝了酒,醉醺醺的,聲音像是帶了鉤子。
哪敢嫌棄?
何玄白將那桂花糕吃了,甜得他擰起劍眉,咬合肌輕顫。
看她咧嘴對著自己笑,他無奈又覺得好笑。
醉酒的人,大抵都這般無厘頭。
況且,她還被嬌寵長大的小公主。
寧璫作為何玄白手下的得力幹將,第一次見他家主子這般“沒地位”。
不行,他改天得去魔族的藏書閣一趟,找點重振夫綱的書。
他家主子地位尊貴牛氣叉叉,可不能被一個女人壓了。
他哪裏知道,他家主子很樂意被壓呢。
“我送你回去,”何玄白壓低聲音,用商量的口氣解釋,“如果攪黃了王母的宴會,你父王母後也會為難,咱們回去,嗯?”
這是在威脅自己嗎?
盛一南撇了撇嘴,揉了揉發癢的眼角,望了他一眼。
男人影影綽綽的俊臉映在她眸底。
這男人總是這麽壞,老是欺負她。
她放下酒壺,胡亂擦了一下手上的糕點碎沫,挺直腰杆,負手而立。
清了清嗓子,“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在警告本君如何做事?”
何玄白臉色一黑,周遭氣壓迅速下降。
原本站得離他近的仙族,瞬間鳥作雲散跑開。
“怎地?本君連你一個小小的人物也說不得?”
盛一南微抬下巴,口氣有些狂傲,倒是將魔族少君生氣的神態,學了個六七分。
何玄白個子高,將燈光擋住了一片,在她身上投下一道暗影。
語罷,她還用食指摸了一下眉梢,“怎地不說話?啞巴了?”
何玄白舌尖頂了頂後牙槽,狹長的眸子眯了眯。
很好,這丫頭將他的生氣時的小習慣,也模仿得有模有樣。
他彎腰扛著她離開宴會。
盛一南驚呼的聲音漸漸變小。
宴會上的賓客們,瞠目結舌。
魔族少君素來端的是沉穩矜貴的人設,今日這流氓霸道的行為真的是活久見!
盛一南被馱在肩上,嘟呥著難受。
到底是心疼她,何玄白換了個姿勢,背著她。
她不老實,時不時扯一下他頭發,抑或是擰他的臉。
還用小虎牙咬他耳垂。
力度不重,倒是像情人間的廝摩親昵。
鼻翼間纏繞著她的體香,何玄白呼吸一窒,身子也僵硬了些,“阿南,別鬧。”
他嗓音嘶啞了好幾度。
“作甚?爾等在此作甚?”
一道沉如雷聲的男音響起,風紀仙在天族巡邏,遠遠看見這邊動靜不對,立刻駕雲而來。
常言道麵由心生,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至少風紀仙就長得很正派,剛正不阿。
他一手叉腰,一手拿著一本風評紀律書。
“現在天族在整頓天容,嚴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些輕浮舉止,望少君自重些。”
何玄白:“……”
原本還在熱血沸騰,被這麽一訓,再沸騰也涼了。
“我知。”
何玄白暗自念了個咒,飛行速度更加快了。
“那個大胡子說什麽?”盛一南圈著他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脖頸處,“你怎麽不說話?”
何玄白將她回到了蒼穹聽音殿。
這裏有個醒酒池。
他將人放進池裏。
水有點冰,盛一南縮了縮脖子,男人跳下來,濺起的水灑在她臉上。
“想我說什麽?嗯?”
池水有點深,他單手圈著她的細腰,將她摁在懷裏。
他臉上沾了水,顯得邪魅又妖孽。
盛一南推了推他,男人力氣大,紋絲不動。
醒酒池邊上種植著各種漂亮的花草,微風中輕輕搖動。
何玄白捧著她的臉,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阿南,看著我,知道自己在宴會上做什麽了?”
盛一南眨了眨濃長的睫毛,腳步浮在水中,十分沒安全感,隻能抓著他腰間的衣服。
被池水泡了一會,倒是清醒了點,想到了些事情。
她好像闖禍了。
不過——
“你劈腿,當著我的麵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
“我幾時跟人勾搭了?”何玄白腦中晃過一些畫麵,“你說的是孔雀族的老七?我連正眼都沒瞧她,也沒被她碰到……”
醉酒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就不聽別人的解釋。
她像是在指控一個負心漢,兀自傷心,“那些甜言蜜語,果然都是哄我的!”
何玄白一個頭兩個大,這麽一說,倒是他做錯了事情。
正想著要怎麽哄,盛一南情緒又變了,“白白,你要一直愛我。”
她咬咬牙,像是在割舍寶島,“大不了,我以後乖點,咱們成親後,家裏的大事你說了算,小事我說了算。”
這般風情的阿南,何玄白倒是沒見過,摸著她的秀發,聲音溫柔,“怎麽區分大小事?”
“這個我說了算。”
何玄白:“……”
怎麽越品越不對勁?
“你有異議?”
“……沒。”
有的人醉酒後很笨,有的人醉酒後智商依舊在線。
她有點困,打了個哈欠,抱著他的腰,潛意識的依賴讓何玄白心裏的氣煙消雲散。
何玄白怕她明日醒來會頭疼,依舊泡在池裏。
垂眸便是她寧靜漂亮的麵龐,他心裏軟成一團棉。
眸底劃過一抹精光,“阿南,我現在有件大事想做。”
她酒醒了些,“什麽?”
這麽乖的模樣讓何玄白更想幹壞事,“親你,可以嗎?”
盛一南也不知道怎麽答應的。
濃黑的秀發在池水裏搖曳,旖旎了一池春水。
被親得喘不過氣,盛一南眼眶起了一層氤氳。
“阿南,別抓這麽緊。”
盛一南鬆開他胳膊,轉而圈著他脖頸。
餘光瞥見岸邊的花,慢慢綻放,姹紫嫣紅。
空氣裏的花香,淡淡的,卻甜入骨子裏。
翌日。
盛一南醒來時,已經在幻族宮殿裏。
一安躺在地毯上,頭上的犄角搖啊搖,顯然很高興。
一安的尾巴抓著一張消息函,遞到她麵前。
孔雀族七公主犯了錯,被遣送到偏遠之地思過。
盛一南眼珠子動了動,心裏明白了幾分。
一安爬上床,抬起上半身,“主子,你是不是被蟲子咬了脖子?”
盛一南心一驚,跑到梳妝台,鎖骨附近一片紅痕。
她耳根火辣辣的,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兩天後。
何玄白書桌上擺了一大堆書。
他去處理事務時,走進一看。
《當家做主要則》《女人得以夫為天綱要》《頂天好漢豈能懼妻》之類的書。
一大堆,擺在書桌最顯眼的地方。
“寧璫,進來。”
“主子,請問有何吩咐?”
“這些書是誰給的?”
寧璫雙手作揖,有些得意,“屬下在藏書閣找的。”
認真找了三天,連朋友邀他切磋武藝,他都婉拒了。
快點誇他!!!
“這些書我都看了,正所謂濃縮的都是精華,我看裏麵句句都是哲理名言……”
一本書劈頭蓋臉砸過來,“給我滾出去!”
某人的聲音冷得掉冰渣。
山雨欲來風滿樓。
寧璫嚇得一個激靈,捂著臉上那本《重振夫綱五十二計》的書,腳底抹油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