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之前說的在一起,還算不算數
聯合烤肉的正式時間是晚上八點,但大夥們忙著準備架柴火,會來得比較早。
聯合烤肉時,各家都會帶點食材,等烤肉時,會互相交換一些食材,很能增進感情。
盛一南接了一個龍鳳被的單子。
往日她接單都是定製款,價格高昂,製作周期長。
偶爾也會看情況接單。
賣家是個家境清貧的農村男人,他媳婦操勞了一生,落了一身病痛,時日不多,最大的遺憾便是嫁人時用了一床舊的龍鳳被。
賣家是個純良之人,東拚西湊弄了錢,抱著期翼的心找上了盛一南。
縱然錢不過,盛一南還是接單了。
她是不想收錢的,男子擔心沒錢對方會懈怠,盛一南便收了錢。
對待自己的作品,盛一南從未想過敷衍。
一床普通紅被子,表麵被她繡了栩栩如生的龍鳳呈祥。
這幾天盛一南都在趕工。
七點四十分,她收線,將龍鳳被折疊好,打包放在箱子裏裝好。
盛山荇幫她扛著箱子去快遞點。
盛一南走在後麵,寄快遞時,她往龍鳳被裏麵放了一個金鐲子。
農村人,特別是快要辭世的人,認為去世時有金器伴身,下輩子才能投好胎。
盛山荇知道,那個金鐲子是盛一南讓孔芳華去金器店手工打的。
別看他家小祖宗平時不苟言笑,她有一顆純良之心。
在快遞驛站裏費了些時間,盛一南帶著盛山荇過去時,聯合烤肉早已開始。
零碎的星星掛在暗黑的天空,空地裏搭建了十來個烤肉架,中央竄出火苗,映在人臉上,忽明忽暗。
烤肉架周圍虛無坐席,大家交頭接耳,不少人左顧右盼,物獵著中意的另一半或者兒媳女婿。
“小祖宗,我就說這麽晚來,肯定沒位置了,”盛山荇提著兩袋子食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要知道,他期待這場烤肉很久了。
“別急,”盛一南的視力很好,掃了一圈,發現何玄白旁邊有個位置,“去那。”
何玄白左邊坐著的是許教教,為什麽右邊沒人呢?
他長得好看,想坐在他身側的女子不少,都被何玄白拒絕了。
許教教覺得理由很不要臉:我女朋友坐在這裏。
來烤肉的有好幾個村,隻聽過何玄白的風華,不知道他竟然有女友了。
盛一南走過去,不等她開口,何玄白就邀請她坐在身側。
全場隻剩下身側這個空位置了,他在守株待兔。
盛一南一過來,立馬引起轟動。
天姿國色,妍麗冷幽。
哪怕是黑夜,也無法阻攔,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和議論。
盛山荇跟在盛一南後麵,生怕自己被小祖宗拋棄。
“你坐在我旁邊吧,”這裏沒有椅子,都是搬了較大的石塊當座位,盛一南坐在何玄白右邊,“麻煩各位好心人稍微湊近點。”
許教教身側有個女生,編了個魚骨辮,上麵戴了朵白花,顯得清秀靈動。
大家都挪,偏偏白花女不動,她坐如鍾,紋絲不動,“這裏坐不下了。”
她一點也不想盛一南坐在這裏。
一個烤肉架圍了十來個人,盛一南沒來前,這些目光短淺的村民,都在誇她好看,跟何玄白湊一對的話,那是天作之合。
盛一南一來,大家的注意力就在她身上了。
村民們可不是這麽想。
盛一南好看,還帶了這麽多食材,如果坐下來,他們也能分一些烤肉。
“小孩子身形小,擠一下還是能坐下的。”
白花女不動,一些婦人出言:“長得挺好看的,就是不近人情,小氣。”
白花女是水仙村的,都是聽讚美長大的,哪裏受得了,“我先來的,就不閃開。”
其他人唏噓,可幾人挪出來的位置,足以盛山荇坐下去。
他平日跟孔芳華學了不少話,一坐下,熱情給周圍人分享自己帶的食材。
美食最容易收買人心,特別還是在這深山村鎮裏。
盛一南拿了兩串烤翅,放在火裏烤。
不一會兒,烤翅半邊焦半邊生。
她不會烤肉。
何玄白主動給她烤,“平叔和康雯姨等人怎麽沒來?”
“盛平不愛吃,康雯怕上火,盛地要上課,芳華想來,可她去參加活動了。”
沒錯,孔芳華給廠家打廣告,效果不錯,廠家感激,邀請她出去吃飯了。
肉香從火堆裏飄出,彌漫飄散,勾得人直流口水。
何玄白雖然沒烤焦,但烤技不怎麽好。
趁著盛一南側頭跟過來攀談的村民說話,他盯著許教教手裏的烤串,“跟我換一下。”
為了追媳婦,臉麵是什麽?他不知道。
許教教萬分不樂意,猶豫著要不要假裝沒聽見時——
“這月工作翻倍。”
許教教笑嘻嘻將手裏的烤串遞過去,“老板,我的烤技很牛逼的,當年差點就去開烤串店了。”
盛一南扭頭時,何玄白就將烤串遞過來。
“謝謝,”盛一南吃了一串加了孜然粉的骨肉相連,特別香。
她滿臉享受。
盛一南還帶了水果,她從保鮮袋裏摸出一個水蜜桃,遞給何玄白,“給你吃。”
別人她都不給的。
何玄白眸裏有笑意,咬了一口桃肉,隻覺得那果肉,甜得鼾鼻。
盛一南吃得正歡,白花女走到她身側,稍微撞了一下她胳膊。
白花女望向何玄白,遞了張紙巾過去,“玄白,我臉上被烤串蹭了油漬,你能給幫我擦一下嗎?”
說完,挑釁地掃了眼盛一南。
盛一南折斷了手裏的烤串簽,盛山荇覺得小祖宗不對勁。
大家都往這邊看,倒是想知道何玄白如何選。
何玄白看了眼紙巾,“你臉在哪?”
白花女原本還信心滿滿,此刻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她不死心,咬咬牙,將白嫩的臉蛋湊過去,“這裏啊。”
許教教用扇子擋在她麵前,推開,“請不要離我老板這麽近,他對女人過敏。”
白花女很生氣,指著盛一南,“那她呢?”
“盛小姐可不是女人,”他一口氣吃了一串雞腎,滿嘴油光,“她是小仙女。”
何玄白第一次覺得,許教教嘴碎挺順眼的。
盛一南心裏高興,給許教教遞了很多肉串。
周圍不少女人噗嗤一笑,看戲的氣味很濃。
白花女下不來台麵,很難堪,找了個尷尬理由跑了。
聯合烤肉有不少人跟盛一南獻殷勤,何玄白看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烤肉後第三天。
盛一南給何玄白發消息。
【我有喜歡的人了,我要跟他表白。】
何玄白看消息很快。
怎麽沒消息了?是哪個野男人?
他看完消息後陷入沉思,一顆心極速下沉,麵色沉沉。
哪個男的?他不扒了對方的皮,抽了對方的筋!
現在是深夜十點。
久久得不到消息,不知道答案,他今晚絕對睡不著。
阿南,你怎麽能喜歡別的男人?
你不是說會一直喜歡我?
想給盛一南電話,又怕真相讓自己奔潰,整個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打開輸入框:
【水仙村那個卷黃毛,帶著粗金鏈的男的?這男的賊眉鼠眼,不是個好東西。】
【那個穿花褲衩,給你送梅花的?他腳步虛浮,一看就是浪蕩之人,這種人配不上你。】
【梅花村那個穿卡其色襯衫,一身書卷味的研究生?一陣風就能吹走,他不適合你。】
隔了一會,他又發消息。
【上麵都是我的建議,你要重視點,我不會害你的。】
他這麽優秀,怎麽不考慮一下他呢?
心裏酸得冒泡。
盛一南那邊沒有反應,何玄白越想越來氣,放下手機,撇了眼窗台上的非洲茉莉。
她剛送給他的時候,這茉莉還焉噠噠的,現在茂盛又有生命力。
他抬手甩了出去,非洲茉莉從二樓砸下去,盆栽爛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樓下熄燈看鬼片的許教教嚇得尖叫,直呼有鬼。
何玄白去衝了個冷水澡。
睡前不抱希望看了眼v信,整個人騰地從床上坐起來血液逆流而上。
他揉了揉眼睛。
盛一南說:
【何先生,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之前你說的和你在一起,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