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她是顏狗

  許教教嚇得腿軟,趕緊背著他下山。


  回到隨風居,何玄白醒了一次,極其嚴肅叮囑:“檸山的事,半個字也不準說出去。”


  許教教覺得這裏有點邪乎,滿口應下來。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出去。


  何玄白一出事,隔壁城市就飛來一架專機。


  他自幼身子不好,何家是名門望族,家裏養著名醫,供給他一人使用。


  專機來的,便是專醫。


  ……


  人有百口,口有百舌,村裏人嘴碎,道聽途說一傳。


  落到盛一南耳邊,那就是何玄白快要不行了。


  她是有事業心的掌櫃,何玄白是她第一個鉑金會員。


  照顧了她的生意,又是鄰居,於情於理,都得要去探望一下。


  盛平懂人情世故,讓她帶些雞蛋過去。


  盛家沒有雞蛋,盛一南便去楚大媽家買雞蛋。


  楚大媽家住在村口,家裏養了很多雞。


  她過去時,楚大媽正在忙別的事情,便讓她去雞窩撿雞蛋。


  “沒什麽大事,嗯,我有分寸……”


  專醫還在勸何玄白回京,說京城的醫療設備比較好。


  如果何玄白出了事,他們飯碗就沒了。


  許教教從外麵衝進來。


  何玄白正要訓他——


  “老板,盛小姐在門外,說要來探望你。”


  何玄白掀起眼眸,眼底有了碎鑽般的亮色,“讓她進來。”


  至於醫生,“你們走吧,從後門離開,”別讓盛一南發現了。


  許教教很有眼力,沒敢進去打擾。


  臥室裏隻有何玄白和盛一南兩人。


  盛一南提著一竹籃的雞蛋,披肩的秀發還有幾根雞毛。


  “你進雞窩了?”


  盛一南微微詫異,“你怎麽知道?”


  何玄白吃了藥,身子已經沒什麽大礙,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他聲音低醇磁性,帶著一股魔力。


  盛一南乖乖低頭。


  何玄白蒼勁的手指落在她頭上,取下那幾分雞毛。


  他離自己很近,近到能感受他滾燙的呼吸。


  他唇部輪廓很性感,此刻有些血色不足,可仍然好看。


  盛一南臉頰有些熱,“我去楚大媽家買雞蛋,她沒空,我就進雞窩撿雞蛋。”


  那是放養的雞,不怕人。


  撿雞蛋時,那些雞蛋還啄她。


  白皙的手部都有點紅,不過她沒放在心上。


  “這些雞蛋很有營養,你一天吃兩個,養好身子。”以後繼續關照我的生意。


  她來看自己,又如此關心自己的身子,這讓何玄白心花怒放,臉上有了笑意。


  這還是盛一南第一次看他笑。


  這男人有美人溝,一笑起來,能令萬物黯然失色。


  她是隻顏狗,難得真心誇了一句,“你笑起來很好看。”


  以前,她也是這般說的。


  每當深夜纏綿悱惻時,她都會圈著他脖子,告訴他:“小白,我喜歡你笑,以後隻對我一人笑好不好?”


  三千世界,獨獨她敢這麽喚他。


  他從來舍不得拒絕她,隻對她一人展歡顏。


  她曾說,天上的神太過虛偽,她去問問凡間的佛。


  細雨綿綿,青磚綠瓦的寺廟。


  她身著美麗的華服,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對著佛許願,“許我嫁何郎。”


  可佛,終究辜負了她。


  他不信神佛,他信自己。


  執著三千年,前世的遺憾,他親自來給!

  盛一南不是個話多的,至少現在是這樣子。


  在隨風居坐了一會,盛一南兜裏的手機就振動了。


  許教教思前想後,倒了兩杯茶端上來。


  剛抬手欲敲門,盛一南就打開了門,說有事要離開了。


  許教教:“???”


  室內的氣壓有些逼仄啊。


  “砰!”何玄白錘了一下桌子。


  許教教手一抖,陶瓷杯的水灑了出來。


  老板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那個盛方晨太綠箭了。”


  原來不是針對他啊,許教教鬆了口氣,“老板,您說盛方晨怎麽了?”


  剛才,康雯給盛一南打電話,說盛方晨待會要給盛山荇補習物理,讓盛一南回家接待一下人。


  許教教弱弱發表意見:“盛小姐也沒說要跟您在一起,別人有資格追求她吧?”


  子孫都有了,還什麽在不在一起?

  “你再說一遍?”


  許教教默默閉上嘴,手指絞啊絞。


  ……


  一想到有人偷窺自家的小白菜,何玄白幹什麽都提不起勁,看什麽都覺得礙眼。


  盛一南在幹什麽?

  盛方晨會不會借著補習的名號,暗中接觸盛一南?

  不行,想想就可怕。


  他起身翻出工具,將家裏的自來水截門弄壞。


  一樓浴室發出驚呼聲。


  許教教頭上頂著泡沫,從浴室裏探處頭來。


  “老板,家裏的水截門壞了嗎?”


  何玄白懶得撒謊,嗯了聲,“我弄壞的,你別出聲。”


  許教教:“……”


  他覺得老板腦子有點毛病。


  這一天天的好日子不過,非得整這些奇葩的事情出來。


  可憐他一個小保鏢,小命遲早有一天會被玩掉。


  何玄白提著一袋子的衣服,轉身敲響隔壁的門。


  開門的是盛一南。


  她穿著碎花睡衣褲,長發披肩,居家味十足。


  看見何玄白,眸底閃過一絲驚訝。


  何玄白開門見山,“我家的水出了問題,一時半會修不好,能借你家的用一下?”


  他要進去打探一下情況,如果可以,順便“敲打”一下盛方晨。


  盛一南猶豫了兩秒,稍微側了下身子。


  何玄白以為她要讓自己進去,心底一喜。


  “你等一下,”盛一南轉身折回家裏,取出一袋子。


  那是修理工具包。


  “我幫你修一下,在哪裏?”


  這個反應讓何玄白有些不知所措,很快他恢複沉冷,引著盛一南往隨風居的院子走。


  稀疏的碎星下,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又長又瘦。


  何玄白能聞到她發尖淡淡的桃花味。


  許教教在浴室等得發黴,剛裹著浴袍出來,聽到男女混合的說話聲,又折了回去。


  看來,老板在這方麵也不是一竅不通。


  這麽快就將姑娘帶回來了。


  嘿嘿嘿。


  何玄白帶著盛一南去了二樓浴室。


  那間浴室是在他房間裏麵。


  一間房間的裝修風格濃縮著主人的品格和喜好。


  房間是森色係,很簡潔,透著一股幹練和低奢。


  這還是盛一南第一次進男人的臥室。


  裏麵充縈著淡淡的竹味。


  盛一南去檢查水表。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何玄白以為她很內行。


  何玄白剛回了兄弟一個消息,浴室發出水管爆裂的巨響。


  漫天的水從水管裏噴湧而出。


  盛一南渾身濕透,整個人變成落湯雞。


  睡衣睡褲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瓷器般的身材,玲瓏嫵媚,又純又欲。


  何玄白驀地覺得喉頭發緊,身體起了一股燥熱。


  她總是有這個本事。


  自來水噴出來,帶有很強的衝擊力。


  盛一南眼睛進了水,看不清,踉蹌著後退一步,整個人滑倒在地。


  何玄白想去接,完全來不及。


  盛一南崴了腳。


  她臉色發白,看得出很痛。


  何玄白心疼,“我抱你出去。”


  他將人公主抱抱出去,朝床的位置走。


  “坐在那裏不好吧?我身上是濕的。”


  “沒事。”


  又不是第一次弄濕他床單。


  何玄白的注意力在她腳上。


  那一滑,傷得不輕,腳踝以肉眼的速度變腫。


  “我給你擦一下跌打酒。”


  何玄白下樓取了跌打酒,早知道就不弄壞水截門了。


  跌打酒的味道在空氣中擴散。


  何玄白一碰盛一南的腳,她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揪緊床單。


  明明不動聲色,何玄白卻出口安慰,“忍一下,很快就好。”


  他知道,她最怕疼了。


  姑娘腳踝白皙小巧,觸感瑩潤滑嫩,不一會,就被擦紅了。


  盛一南將腮邊的碎發掖到耳後根,有些羞赧道歉,“我不是故意將你家的水管砸壞的。”


  她輕輕敲了一下,就壞掉了。


  “那水管年限已久,也怪我沒翻新一遍,別放在心上。”


  他抬頭看她,估計是自己拿跌打酒時,她將被子蓋在身上。


  衣領處紐扣鬆了,露出白皙優美的脖頸。


  月黃昏,暗香浮動。


  “我送你回去。”


  盛一南怕子孫們看見自己被人抱著,丟了長輩的麵兒,固執地要自己走回去。


  下樓梯時,何玄白擔心她摔跤,小心翼翼扶著她。


  許教教瞅見盛一南一瘸一拐的,忍不住咂舌。


  老板快是快了點,但太凶悍了。


  盛小姐這朵嬌花哪裏受得住?

  真可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