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 呼吸都痛

  那一年，他十歲，她八歲，她喜歡跑到他家院子里盪鞦韆，他總是做那個守護在她身後，給她推鞦韆的人。看著她盪在空中開心燦爛的笑容，他的心情也會如陽光般明媚起來。 

  那一年，他十二，她十歲。她穿得粉紅色的泡泡裙撲進他懷中：「顧漠哥哥，我舞蹈比賽得了第一名。你說要給我獎勵。」 

  他笑著從背後拿出一個洋娃娃：「早準備好了。」 

  她興奮地翹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嬌羞地把小臉埋進洋娃娃。 

  他竟然看著她嬌艷的模樣，忘了呼吸。 

  那一年，他十四，她十二歲。他生日那天，她捧著一個裝點著巧克力的蛋糕來到他家。 

  「依然，你從哪裡買來的蛋糕？這麼丑！」 

  她撇撇小嘴，傷心地要哭：「顧漠哥哥不喜歡就丟掉！」 

  他拉住要跑掉的她，發現她手指上的燙傷，恍悟：「這是依然親手做的？」 

  「太丑！顧漠哥哥丟掉吧！我去給你買個漂亮的。」 

  他將她拉到身前，彎腰哄道：「顧漠哥哥喜歡依然做的蛋糕。再漂亮的都沒有依然做的好。」 

  她終於破渧為笑。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吃到的是世界上最甜美的蛋糕。 

  那一年，他十五歲，她十二歲，他考上千里之外的Q大，她站在火車站大廳里，哭得像個淚人。他只能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哄道：「B市坐飛機四個小時就到了。想顧漠哥哥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立刻飛回來見你。」 

  「依然不要顧漠哥哥離開！要天天看到顧漠哥哥。」 

  那一刻，他有一種大學不上了，在A市好好陪著依然的衝動。 

  那一年，他遠赴美國求學，她去送他，他突然發現她出落得婷婷玉立，嬌美動人。 

  那一年，剛從實驗室出來，正要回宿舍休息的他，在宿舍門口看到了拖著行李箱的她。 

  早上，她圍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顧漠哥哥，你想吃什麼？」 

  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從衛生間出來。「你上午沒課，怎麼起這麼早？」 

  「給你做早餐。」她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蔣叔蔣嬸要知道我把你當保姆使喚，會心疼死。」 

  「我這是在練習做賢妻良母。」她笑著躲回廚房。 

  那時，他才意識到她總有一天要嫁人，不能當他一輩子的鄰家小妹。他了解了一種心情叫患得患失。 

  那一年，她被查出患了腦瘤，他心疼莫名。 

  手術后，他向她求婚，帶她去了巴黎、羅馬，帶她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他們將愛的足跡印滿歐洲。他以為這一生就會陪著她一直走下去，不料一場車禍從此天人永隔。 

  他不知道沒有她陪伴的日子如何度過，他早已習慣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有她參與，乍然失去，連呼吸都覺得痛。 

  「年輕人，識點實務！這錢你拿著咱們都好。想查我，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他永遠記得當年肖鵬程囂張的態度，記得他說過的話。 

  25歲那一年，他經歷了許多事才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你必須做強者。只有強者才不會被欺負。金錢雖然不是萬能，卻可以使鬼推磨。 

  所以，他用了五年時間，讓自己成為強者。 

  他一直等著，肖鵬程向自己認錯求饒的那一天。他要讓肖鵬程到依然的墳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