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始
。年輕的人皇緊緊地握著劍柄,被被綁在柱上的人被黑煙包圍,空中的雨嘩啦啦地下著,同劍柄上鮮紅色的液體一起往下掉落。
上空驚雷驟然響起,隻見天邊發出了紅光,緊接著好似傳來了震動聲。
“門開了,仙界的門開了——”匍匐在地上的大臣們驚喜地叫道:“天佑南昭,天佑吾皇啊——”
少年提劍望著空中,原本激動的麵旁逐漸平靜,眼中瘋狂的樣子也慢慢地消失了。
“師傅……”他輕聲說道,“你終於還是要回來了,回到我的身旁……”
瓢潑大雨之中,身著黑袍的男子從地上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上前要解開了束縛著滿月的鎖鏈,但就在這時,這被長劍刺入了胸口人甩開了他的手。
“大師兄……”滿月看著眼前的黑袍男子,輕聲道。
她重生後忘了,如今回到這裏才完完整整地將一切都想了起來。
人皇為了讓武林拜於他的麾下,大肆屠殺,她的義父義母也在這過程中死去了,這就是前不久的事。
她知道這個消息後本打算去看,卻碰到了懸賞她的人,匆忙逃下山後,她才知世間已變了樣,魔族入侵了人界。
在這過程中,她遇到了二諦宗的大師兄,她疑惑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沒想到他竟是來替人皇抓她的。
滿月並沒想到,所以落入了這陷阱,被帶到了王宮。而她,有充足的理由懷疑,義父和義母的去世和這大師兄有關。
他為了財富和名譽,下了狠手。
“滿,滿月……”雨幕之中,大師兄驚恐地望著滿月:“你,你沒死……!”
“我死了你會開心嗎?”滿月反問,看向了人皇。
人皇已毫不在意其他的事,隻是一心望著空中的天門。滿月也看了過去,先前她在天上,並沒看到過,如今從人界的角度看,確實是蔚為奇觀。
明明在下著大雨,那紅色大門逐漸顯出了形狀,好似空中卻沒有絲毫遮蔽物。這裏的天帝也沒有辦法阻止門打開,此後千年也無法關上門,那麽是否會來找她呢?
自己聲音中的魔力已經消失了,滿月知道得很清楚,餘下的就隻有這柄劍。這劍是確確實實的神物,然而除了她外其他人都無法運用,這也是她的底牌。
她走上前去,對著身著長袍的人皇道:“你在找你師傅吧。”
人皇側頭看向了她,打量著她,笑了一聲:“你還活著。”
又是這句話……
“是,我是活著。”滿月說道:“你要如何。”
“師傅給了我這東西,先前我還擔心,若是你不肯乖乖上到這兒來,就要用它,如今你沒死,定然會抖落出其他事情,那麽就拿你試試吧……”
少年人皇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根長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吹奏了第一個音符。
滿月望見這長笛,她知道這是瓐一的法器,因此愣了一瞬,卻沒想到這法器在牧殊兒的使用下也擁有魔力。
悠揚的音色傳入了她的耳中,根本無法阻止,她的眼前好似出現了瓐一的影子,這恐怕就是她無法掌控的原因。
滿月霎時展開了羽翼,人皇的眼睛微微瞪大,更努力地吹奏著,又要控製著劍朝滿月砍去,滿月一下衝到了空中,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不斷地往遠處飛去。
她腳上的鎖鏈被一下斬斷了,牧殊兒投出了手中的長劍。
明明按照書中所說挑斷了她的一根筋骨,竟然還能飛!方才那黑煙必有蹊蹺,否則她的身體不可能恢複!
起先還在歡呼仙門大開,此刻王宮又忽然進入了警戒的模式。
滿月的腦中一片混沌,到處橫衝亂撞,腦海裏的記憶也不斷地打斷,不知成了什麽樣子。
“望再見之日……”她輕聲道。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整個人都變的黏糊糊的,羽翼愈發沉重,往下掉落。她眼中的顏色不斷地變換,一會兒是黑色,一會兒又是金色,身體裏的力量也到處奔湧著——
就這樣,不知飛了多久,滿月直直地往下墜落了。
王宮中,牧殊兒派人追尋後,放下了笛子。
他看了眼黑袍人,說道:“你可去領賞了。”
黑袍人好似點了下頭,拖著身軀往下走,走到半途突然一個翻身就往樓梯下滾落。
雨水淹沒了他的聲音,牧殊兒看也沒看一眼,隻望著那天門。
過了一會兒,雨停了,隻聽空中轟然一聲,有個人影就從上方落了下來。
“師傅!”牧殊兒叫道,眼中都是驚喜。
瓐一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他落到了暮色麵前,問道:“你在做什麽?”
“按照您所說,門打開了。”牧殊兒叫道。
“也拜你所賜,我本回了天庭,如今被趕了下來。”瓐一說著伸出了手。
“什麽?”牧殊兒問道,又將手上的笛子抱在懷裏:“這不是師傅你送給我的?”
瓐一的手未動,牧殊兒又看了他一眼,將笛子遞了出去。
笛子在瓐一的手中頓時化作了一把扇子,轉了一周之後,這扇子瞬間就朝牧殊兒的臉上飛了過去。
牧殊兒驚呆了,樂師們的音色也頓時顫抖了一下。
瓐一望著牧殊兒,說道:“我沒教你讓這世間生靈塗炭。”
牧殊兒一下就明了他的所指,小聲道:“我打開魔界的封印是為了提高能開仙界大門的可能,凡事要完全準備,師傅你——”
“從此往後,我不再是你師傅。”瓐一輕聲道,長長的黑發在空中飄揚:“我被抽去了仙骨,如今隻是個普通的法師,不敢讓人間帝王喚我為師了。”
他說著看了眼一旁的柱子,那就是鑰匙吧。他被趕了下來,也無處可去,能夠同他惺惺相憶的恐怕也隻有這同樣流淌著多種血統,同樣願為了這天下蒼生獻出自己的鑰匙了……
就在方才,凜華和禦茶找到了他,他這才知道,他錯過了多少的時間,而為了回到如今這一刻,那少女又曆經了多少苦難。
他也隻有將這其餘的時間都給她,才能算是了結他的所有,如此想來,倒還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