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家的水墨畫美人
「我葬宮府願意收你為弟子是你的福分，你沒有拒絕的權力！」負責考核的老者哼了一聲，也不管女子願不願意，動筆就把她的名字寫上名冊。
洛邪眉毛一動，聽這口氣這個幻宮是想要強行收徒？人家是死皮賴臉地扯著強者的褲腿拜師，這個幻宮卻是強迫人家當徒弟。
神界奇葩朵朵開，冥界也不賴嘛！
「這位閣下，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對不起了。」知道爭不過固執的考核老者，女子的語氣有些沉著，轉頭看向同伴，她拉起人就要離開。
在女子轉身的那一刻，洛邪的目光一亮。
美人吶！果然是養眼的美人吶！淡綠的衣裙，黛色淡雅的細眉，柔亮的青絲，活脫脫一個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江南美人。在這個時空，洛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柔美的女子。
「葬宮府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給我把她攔下！」審核老者扔下筆，臉色陰沉地叫道。
接到命令，站在老者身後的幾名幻術師疾步將女子和她身邊的小男孩圍住，領頭的幻術師站前一步，語氣還算溫和：「這位閣下何必呢？我葬宮府就算再冥都也有一席之地，我看閣下的天賦不錯，來我葬宮府也不會委屈了你。」
「抱歉，我真的沒有這個打算，不過……我會考慮的。」水墨畫美人也是個脾氣溫和的主，只要對方不太強硬，她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廢話什麼？快帶她去小院！好好修鍊！」審核老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只要是他看上的人每一個能夠走出葬宮府的門口。
聞言，那幻術師也冷硬了起來，朝水墨畫美人說道：「閣下，那就對不起了。」語畢，圍著水墨畫美人的幾名幻術師氣息一變，手心之中力量涌動。
水墨畫美人眉頭一蹙，將身邊的小男孩護到身後，手一動，一條水綠色的絲帶便出現在手中，與幾名幻術師正面對峙。
轉瞬間，場上的氣氛變得緊張，還在排隊的人們紛紛看了過來，只是臉上並無半點詫異之色，顯然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與還有風嵐坐鎮的神界不一樣，冥界看似各大私人勢力龐大無比，強者眾多，實際上卻是混亂到極點。一千年來這裡群龍無首，沒有了條條框框的束縛，也將弱肉強食詮釋到極致。
人們隨時隨地都能開戰，錯手傷人，殃及池魚的事情時常發生。只有你有實力你就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搶奪，包括強迫。
像冥都還好，人們要做些什麼還會費腦筋去掩飾過去，但在這些地方，一切無理與殘暴都會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像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算輕了，不過是看重一個人的天賦，想要她加入自己的組織而已。
「哼！葬宮府又如何？都是無恥的強盜！」水墨畫美人的脾氣被磨到盡頭，手中的綠綾一揚就和幾個幻術師打鬥起來。
「不識好歹！」審核老者一聲冷笑，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留著還有什麼用？
水墨畫美人不過是初階王級靈師，幾名幻術師都是是王級的巔峰，就算不動用幻術，她也不是這些幻術師的對手，幾個來回后，水墨畫美人就落了下風。
審核老者不屑地看著有些氣喘的水墨畫美人，最後再問了一次：「現在你要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只要你答應了，你就是第四幻宮的首席弟子，否則，你今天就別想走出葬宮府的大門！」
第四幻宮，葬宮府最受歡迎的存在，而且還是首席弟子！老者的一番話招來了眾人艷羨的目光，轉而又向看傻子一樣看著水墨畫美人，這可是天下掉餡餅啊！
「休想！」水墨畫美人咬咬牙，全力迎戰。
「自尋死路！」審核老者嗤笑著，眸中冷厲突現。忽然他抬起手，一股冥力聚集而出，攻勢迅猛地襲向水墨畫美人。
感覺到身後的冷厲，水墨畫美人瞳孔一縮，眼尾的餘光看到的卻是一張張幸災樂禍的笑臉。她心中一冷，咬咬牙，不得不凝聚出全身的力量全力一博。
老者已經是初階的帝級，和王級初階之間隔了一條鴻溝。毫無懸念的，老者的攻擊暢通無阻地突破了女子的防禦，轉眼就觸及她背上的衣襟。
圍觀的人們搖搖頭，可惜了，能被葬宮府如此看重，不惜用武力也要讓她加入的絕對是個絕世天才。不過也好，這樣他們就擁有多一個名額，多一份希望。
然而，分秒流逝，想象之中的血腥味和慘呼聲久久沒有到來。奇怪之下，人們再次望向打鬥的方向，等到目光觸及眼前的景象，一個個瞪大了眼。
那是什麼？他們看到了什麼？老者的攻擊被攔住了？被絲毫不漏地攔住了？
怦然一聲，兩股力量的撞擊將人們震醒，煙塵滾滾騰升，依稀之中，人們可以看見隨著氣流搖曳的純白衣袖。
「欺負人可是不厚道吶～」尾音稍稍揚起，高挑妖嬈。
聽見這聲音，場上的人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疼痛，水墨畫美人微微睜開眼。剛剛恐怖的冥力團已經消失得無形無蹤，取而代之的一張年輕得不能再年輕的面容，拂起的白色衣袖邊還殘留著一絲力量相互抵消的波動。
如水美人微微一愣，很快她便反應過來，連忙向洛邪一恭身，說道：「水兮多謝閣下出手相救！」
「本尊看他們不順眼，順手而已。」洛邪心不在焉地說著，目光卻一直落在在水兮身上，對這外表柔美卻性格堅韌的女子是越來越滿意。
「閣……閣下？」饒是與洛邪同性，水兮在那閃亮亮的銀瞳的注視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人？竟敢當堂擾亂我葬宮府秩序！」就在洛邪的爪子正往水兮那張微紅的臉掐過去的時候，一聲陰沉的怒喝將她打斷。
聞聲，水兮的精神立刻緊繃起來，一個利索的轉身就將洛邪護在身後，完全忘了剛剛自己還是洛邪救回來的。
「本尊就在這，老頭，難不成你老眼昏花了？」沒掐到水墨畫美人的臉頰的某人非常不滿，連帶的出口的話也毒舌起來。
揚起的煙塵散去，一張邪肆的面容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眼前，如月華般的銀絲，罕見的銀瞳，笑靨肆意而張揚，人們的神思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不過，這樣的外貌並不是重點。
「怎麼是一個小奶娃？」審核老者不可置信地指著洛邪驚呼出大家的心聲。
能夠如此輕鬆接下一個帝級靈師的至少也是個同級高手，而眼前這個突然出現，面容雖然不稚氣卻年輕得過分的少女怎麼也和想象中的對不上號。
「小……奶娃？」洛邪嘴角有些抽搐，轉而笑意盎然地重複著這三個字。她承認，她的年齡有些小，所以花央叫她丫頭她也沒意見。
冥之一族要到三千歲才算成年，只不過洛邪不是爹媽生的，她是由純凈的幽冥之氣凝聚成體，其中經過的年月不計其數。
當然，那段沒有意識的時間不能算進確切的年齡裡面，從有意識而且修成人形開始洛邪也不過是過了十八個春秋。不過無論是在智力上還是在各種認知上，洛邪都是成熟的級別。叫丫頭可以，至於小奶娃……這丫的絕對是欠抽！
「初階帝級靈師？！」洛邪沒有刻意掩飾，審核老者一眼就看出了洛邪的修為，這一看就不得了了，老者幾乎被驚得魂飛魄散。
「什麼？真的是初階帝級？！」人們的聲音都變了調，本來以為洛邪能接下老者一招不過是運氣，現在得到老者的確認，人們就不淡定了。開玩笑的吧，這個還是未成年的少女居然真的是個初階帝級靈師？
冥族，神族，妖靈和靈族的壽命要比人族長得多，相對的，他們的天賦也不如人族，不過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修鍊，甚至因為年限的優勢，他們的成就要比人族高得多，花個幾百年進一階也不算什麼，幾十年進一階已經算是天才了。
可是這個銀髮女子才多大？帝級！那可是帝級啊！離傳說中的君級僅僅一級之遙！這還讓不讓他人活了？！
「怎麼，你們羨慕？」洛邪非常欠扁地說著，又看了審核老者一眼，笑靨如花，但吐出來的話卻讓人高興不起來，「難道像你這老頭一樣沒出息，就只能倚老賣老欺負小輩？」說白了，那就是除了年紀一把，沒啥可以讓人信服的。
老者氣得老臉發黑，他作為第四幻宮之主的心腹，又是天級幻術師，有多少年沒有人敢如此頂撞他了？在這麼多人面前，他可是面子大失，不給洛邪點顏色看看，這讓他以後在第四幻宮怎麼抬得起頭？
「好，好，好！」審核老者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到最後怒極反笑，「既然你這麼自信，那就上來一試，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輕狂小輩能不能進得了我葬宮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