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道有高低 術無止境
兩天之後，紫鳶秘境中。
梧桐神樹下，林雲盤膝閉目，地麵上有黑色的波紋幻化成一朵複雜之極的奇異花朵。
光紋組成的黑色花朵裏裏外外一共三層，花蕊處共有三十片花瓣環繞，每一片花瓣都生長著玄妙的紋路，像是先天聖紋一般。
再往外則是九十片花瓣各自撐開，最外層則是完全張開的一百八十朵黑色花瓣。
三百片花瓣緊密並攏，每一片花瓣聖紋又相互牽連，使得它們渾然一體，蘊含著極為磅礴的幽冥之力。
這才是真正完整的幽冥花，目之所及，生機盡滅。
林雲坐在最中心身上花蕊纏繞包裹，當花瓣層層打開時，林雲真身一點點展露。
他像是一柄利劍，正在被層層打開，神光奕奕，鋒芒無匹。
當花蕊徹底綻放，林雲真身現出的刹那，他猛的睜開雙目，深邃的眼眸頓時精光湛湛，迸發出震懾人心的銳氣。
轟！
坐下幽冥花同時炸開，一團黑色的氣體分散開來，鋪層在地麵上猶如一麵詭異的湖泊。
湖麵上三百片花瓣各自凝聚成花蕊，而後又形成掌心的幽冥花，每朵花依舊有三百片花瓣。
“變！”
林雲心念微動，雙手凝結出幽冥聖印。
三百多朵花瓣又一次炸開，湖麵呈倍擴大，幽冥之氣隨之暴漲。
“再變！”
林雲體內涅槃之氣催動，神霄劍訣不斷遊走，不一會涅槃之氣就轉化為幽冥之氣充斥全身。
轟隆隆！
他的幽冥聖印一變再變，整整變化了十次，湖泊化成一麵海，海上整整有三千朵幽冥聖花綻放。
每一朵都是完整的幽冥花，林雲坐在湖麵之上，長發亂舞，身上綻放著黑色幽光，顯得冷酷無情，宛若地獄殺神。
“總算是成了，巔峰圓滿的神霄劍訣，果然沒讓我失望。”
林雲看著眼前幽冥花海，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唰！
他右手忽然抬了起來，手背上紫鳶印記綻放，轟，花海倒卷了起來，化為一麵牆壁般的海浪出現在身後。
那是一麵幽冥牆，牆壁上三千幽冥花綻放，每一朵花都蘊含著強大無匹的幽冥之力。
等到林雲將劍意注入其中，他以彈指神劍伸手揮了出去。
呼哧！
三千道劍光從花蕊中綻放出去，劍光鋪天蓋地呼嘯而去，每一道劍光都將空氣震碎，所過之處生機盡滅。
幽冥之氣和星河劍意融合，每一道劍光，都蘊含著致命而危險的要素。
即便是青元境半聖，一旦被沾上也會十分難受。
幽冥之氣可以腐蝕聖氣，星河劍意可以破開聖氣防禦，兩者融合，簡直所向披靡。
唰！
林雲猛的起身，身後三千花瓣盡數注入手背，他屈指成弓，拇指壓在中指上，宛若滿月般不斷蓄力。
轟隆隆！
頭頂上，隨之出現直徑達到百丈的幽冥花，花瓣不斷轉動像是吞噬萬物的黑洞般恐怖。
林雲心情激蕩，他忽然想到彈指神劍的描述中，有說過修煉到巔峰之間，彈指可滅星辰。
當時隻覺得是誇張，如今看來還真有可能。
林雲目光抬頭看去，遠處百裏之外，有一座千丈孤峰聳立。
砰！
他彈指一揮，那山峰直接炸裂，進而化為塵土在空中飛揚。
“這……”
林雲微微張嘴，有些不可思議。
好快！
這彈出去的劍光，連他都沒有看清，幾乎是彈出去的刹那，山峰立刻就化成了虛無。
砰砰砰！
林雲身形轉動，劍勢鎖定之下，接連震碎九座孤峰，整個地麵都在劇烈的顫抖下來。
而他僅僅隻是額頭出了點汗水，頭頂那奪百丈幽冥花依舊吞吐著光芒，隻是稍稍黯淡了下。
林雲抬頭看去，發現幽冥花上一串串相連的紋路，宛若一座古老而神秘的陣法。
“好複雜的陣法，一層套著一層，怕是和太玄劍典有關。”
林雲輕聲自語。
這些陣紋他居然無法看懂，隻能隱約猜到和太玄劍典有關。
“你在幹嘛，別拆家啊！”
連番震動，將小冰鳳給驚動了，她水靈靈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林雲。
林雲訕訕笑了笑，連忙將天上幽冥花撤去。
巔峰圓滿的神霄劍訣加持星河劍意，威力大的讓他有些意外，方才多少有些興奮過頭了。
“還好沒傷了本帝的寶貝神樹，不然有你這渣男好看。”小冰鳳白了林雲一眼，心疼的撫摸著梧桐神樹樹葉。
梧桐神樹也是神奇，幽冥之氣號稱腐蝕萬物，生機盡滅，可卻一絲一毫都無法侵襲到此物。
“林雲，你修為突破了？”小冰鳳忽然轉頭，驚奇不已的說道。
林雲點了點頭。
煉化完九瓣幽冥花瓣，他的修為順理成章就突破到了八元涅槃。
若是以往，修為整整提升一重，實力肯定突飛猛進。
可麵對青元境半聖，七元涅槃和八元涅槃都不太夠看。
甚至九元涅槃意義也不大，非要說的話，可能傳說中的十元涅槃極境才能產生質變。
“你坐下來。”
小冰鳳見林雲不以為意，將他拉到自己身前坐下，道：“你現在修為突破八元涅槃了，離聖道更進一步，本帝與你講講道吧。”
林雲神色微怔，有點不太喜歡大帝這般正經模樣。
小冰鳳頓時嗔怒道：“你這渣男，乖乖坐好，本帝難得心情好與你講道，你好好聽著就是。”
林雲見她生氣收斂表情，正襟危坐。
他其實也知道，大帝是在擔心他和風少羽交手吃虧，這才提前與他講解聖道奧秘。
“哼，這還差不多，本帝問你，你知道嚐嚐說的聖道規則是什麽嗎？”
小冰鳳露出滿意之色，繼續道：“吾輩修煉求得就是超凡入聖，人道種種皆是凡間俗物，並未觸及到時間本質。而一旦入聖則不一樣了，將會探索倒世間萬物的本質，重新認識世界，達到超脫之境。”
林雲很快就聽進去了，不在有他思緒。
“聖道規則就是世間萬物運行的準則，比如壽元不可逆，花謝花開，空間距離，時間長短，這些都是某種規則。凡俗之人，無論如何修煉，都無法真正察覺到這些規則。”
“這些算是比較複雜的規則，還有一些簡單的規則，比如火焰燃燒，水汽蒸騰，樹葉掉落，同樣也是遵循著某種規則。”
“這些看似尋常的自然規律，就是聖道修士不斷探索的目標，而後不停參悟學習和修煉，隻有這樣才能成為半聖，繼而踏入聖境。”
……
小冰鳳講的十分細致，持續了整整半天時間，她講了許多常見的自然大道，也講了許多罕見的聖道規則。
天文地理，芸芸眾生，包羅萬象，一切皆可為道。
她似乎無所不知，任何聖道規則都能由淺入深，讓林雲聽的明明白白。
那些聖道見聞，像是給林雲打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猶如醍醐灌頂般清澈。
許多原先不理解的事情，都變得豁然開朗，許多道理在他腦海中不斷交匯。小冰鳳的話，似乎藏著道韻，林雲在眉心劍海中，以劍意不斷推衍嚐試具現。
兩種道理在交匯之中，有無形的道韻在不停激蕩。
“講的真好。”林雲不由自主道。
“那是自然，本帝當年可是聽過那位大人講道的，當時本帝還是個小屁孩，跟在族長身邊。那場麵才叫震撼，堪稱萬界來朝，萬族群聚，那位大人口含天憲，言出法隨，地麵上升起一朵朵金蓮。”
小冰鳳頗為得意，繼續道：“你看你身後。”
林雲回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居然誕生了十三朵虛幻而真實的花朵，每一朵花都蘊含著不同的道韻。
它們很陌生，可給林雲的感覺又很熟悉，仿佛從他血脈中延伸出去一般。
哢擦！
他伸手去碰，一碰之下這些花都如夢幻泡影隨之破碎。
“這是什麽？”
林雲驚奇不已。
“這是你已經參悟出來的聖道規則，你境界還未達到，但這些規則你已經有所參悟。日後一旦進入半聖紫元境，就會瞬間掌握這些聖道規則，不過都是些小道算不得什麽。”
小冰鳳不以為意的道。
“紫元境才能參悟聖道規則？”林雲道。
“沒錯。青元境隻是將涅槃之氣轉化為聖氣，當然這已經足夠恐怖，聖氣有多恐怖你比本帝要清楚的多。”小冰鳳不懷好意的笑道。
林雲多次被聖氣折磨，好幾次死去活來痛苦至極，後麵才慢慢學到對抗的辦法。
但說是對抗，其實也是讓聖氣盡量不沾染自己。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半聖和其他大境界不一樣，已經發生了無法想象質變。
聖氣之強，即便是林雲也無法以涅槃之氣抗衡。
以往的大境界，他仗著底蘊深厚和肉身強悍，足以硬抗，甚至反過來碾壓對方，半聖則無法做到了。
“聖氣確實很恐怖，青元境巔峰，應該能將涅槃之氣全部轉換為聖氣了吧。”林雲眼中露出光芒，意有所指。
“沒錯，所以這風少羽不好惹，哪怕他是頭豬，你也不能小瞧。”小冰鳳正色道。
林雲笑了笑，這話若是被風少羽聽到非得氣死不可。
“本帝隻是打個比方，他既然是少莊主肯定有過人之處。”小冰鳳見林雲發笑，不得的糾正道。
“沒事，你繼續說。”林雲道。
“等到聖氣全部轉化之後，就可以嚐試參悟聖道規則了，哪怕隻是最普通的小道，一旦參悟成功就不得了。”
小冰鳳極為嚴肅的道：“嚴格意義上講，紫元境半聖才算是真正踏入聖道了，因為他們掌握聖道規則。”
林雲若有所思道：“你方才說小道，所以道也有高低大小之分？我以前聽紫鳶劍聖說過，輪回是永恒大道之一，比時間和空間要強，但在命運麵前皆是虛妄。”
小冰鳳點了點頭：“天道之下有九種永恒大道，輪回和命運都是永恒大道，除此之外還有因果、時間、真理、空間、太極、混沌和五行這七種永恒大道……”
林雲眉頭微蹙，道：“劍道不是永恒大道？”
被打斷的小冰鳳也沒生氣，點頭道：“不是，劍是三十六種至尊大道之一，但是道有高低，術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