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為什麽不早點說
紀年以前不知道，池簡琛竟然是這麽不講理的人。
他油門踩得很猛，紀年懷裏的購物袋就這麽掉在了腳下。
那裏麵是她給軟軟買的吃的，紀年有些不爽，彎腰撿了起來。
池簡琛用餘光掃了她一眼，提醒道：“安全帶。”
紀年沒理他，撿起來購物袋之後，係上了安全帶。
池簡琛車速這麽快，她不係安全帶是跟自己過不去。
雖然長期不回滿城，但是紀年是記得路的，畢竟她記性好。
看著窗外的這條路，紀年大概也猜得到池簡琛要帶她去哪裏。
不過她真的沒想到，池簡琛竟然還會回府苑。
當初府苑是紀年死纏爛打著讓他買的。
那會兒池簡琛根本沒有和她住一起的打算，是她非要要一套婚房，和他在一起生活。
後來池簡琛大概是被她弄得煩了，所以才在府苑買了一套複式樓。
紀年知道，他平時是住在星耀的。那邊房價比府苑這邊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一路無言。
紀年心裏已經對目的地有了答案，也就不想開口去問池簡琛了。
過了四十幾分鍾，車子停在了那棟熟悉的複式樓門口。
紀年扭頭看向窗外，很久都沒有動靜。
池簡琛見她沒有反應，出聲提醒她：“下車吧。”
“……”紀年還是沒有反應。
“青團和湯圓都在。”池簡琛再次出聲。
青團，湯圓……紀年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過這兩個名字了。
突然從池簡琛口中聽到，她的眼睛竟然有些酸。
當初走的時候，她真的很舍不得它們。
既然都已經到這裏了，那就再進去看一看吧。
想到這裏，紀年動手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下了車。
池簡琛走在前，紀年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客廳。
他輸入密碼的時候，紀年才發現，這些年門上的密碼就沒變過。
大概是因為他忙，沒時間換吧。
進門之後，紀年發現客廳的擺設基本上也沒有變，和她在的時候差不多。
電視櫃旁邊的瑜伽墊還在。周圍的一切，都是回憶。
青團和湯圓雖然多年不見紀年，但卻是記得她的。
尤其是青團，看到她之後，馬上竄了過來，往她身上跳。
其實貓並非特別黏人的動物，但是在多年未見麵的情況下和主人重遇，仍然是會興奮。
紀年抱著青團，揉了揉它身上的絨毛。關於照顧貓這件事兒，紀年對池簡琛是很放心的。
他愛貓，自然就會將它們照顧得很好。
“喵嗚~”
紀年抱著青團親熱的時候，湯圓站在她腳邊，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叫聲。
聽到叫聲以後，紀年低頭看著湯圓。
它還是和之前一樣好看，那小傲嬌的勁兒，一點兒沒變。
紀年正跟兩隻貓互動的時候，池簡琛已經從鞋櫃裏拿了拖鞋，放到了她腳邊。
這樣的行為著實讓紀年有些訝異，手上的動作跟著頓了頓。
定睛一看，這雙拖鞋還是她之前在這邊的時候穿過的那雙。
她以為，她搬走之後，池簡琛會把拖鞋扔掉。
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留著。
“哦，謝謝。”紀年客套地和他道謝。
過後，她將青團放到地板上，然後換了鞋。
換好鞋之後，紀年仍然站在原地。
三年多的時間沒有回來過，她對這個地方早已經沒有了歸屬感。
又或者說，她對這個地方從來都沒有歸屬感。
“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池簡琛盯著紀年看了一會兒，隨即問出了這個問題。
問題有些突兀，紀年自然沒辦法在當下理解問題的深意。
她抬眸，有些不解地看著池簡琛。
“不是說跟季平生關係很穩定，為什麽還要和蔣宋庭單獨吃飯？”
而且……還做那麽親密的事兒。
“嗬嗬。”聽完池簡琛的問題之後，紀年竟然笑出了聲。
她猜到過池簡琛可能是因為新聞的事兒來找她的，但是她沒想到，池簡琛竟然會這樣理直氣壯地質問她。
確實有些好笑。
紀年的笑聲裏帶著濃濃的嘲諷，還有不屑。
池簡琛聽過後，眉頭越皺越深。
“你笑什麽？”
“我笑你多管閑事。”紀年也不藏著掖著，“之前我真的沒發現，你這麽喜歡管別人的閑事兒。”
她刻意咬住了“別人”兩個字。
可不是麽，他們兩個人現在，根本不是可以過問這些問題的關係。
“紀年！”池簡琛被她說得生氣，聲音和表情都嚴肅了不少。
這模樣，倒是跟之前教育她的時候差不多。
“青團和湯圓看過了，家裏孩子還在等我，沒什麽事兒的話，我也該走了。”
紀年有些懊惱。
她想，自己應該是被池簡琛突然的溫柔和體貼迷昏了頭，竟然換了鞋。
這個地方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她應該早點離開才是。
說完這句，紀年轉過身，準備去換鞋。
池簡琛直接從身後抱住了她。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紀年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她當場愣住，好半天都沒能給反應。
以前，池簡琛很少主動抱她。
就算是做愛，大部分的時候也都是她主動的。
他偶爾有些比較激烈的回應，紀年都會開心很久。
而現在……
“紀年，我們談一談。”池簡琛貼在她耳邊，聲音裏帶了幾分無奈。
“好。”紀年點頭答應下來。
談一談也好，如果認真談一談能徹底劃清界限，那也算是有收獲了。
聽到紀年的回應之後，池簡琛鬆開了她。
他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紀年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
池簡琛從廚房裏拿了一瓶酒，還有兩個酒杯。
“坐吧。”池簡琛見紀年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便出聲提醒她坐下。
紀年“哦”了一聲，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她坐下來之後，池簡琛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身邊。
距離太近，紀年甚至聞得到他身上的淡淡的煙味。
這樣的距離，有些危險。紀年不動聲色地往另外一邊挪了一下身體。
池簡琛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打開酒瓶，分別往兩隻高腳杯裏倒了酒。
接著，他將一杯酒遞給紀年。
為了避免尷尬，紀年接了過來。
等紀年接過去之後，池簡琛仰頭將自己手裏那杯酒一飲而盡。
紀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酒瓶。
酒瓶上寫著，酒精濃度58%。算是比較烈的酒了。
池簡琛就這麽喝下去，真的沒問題麽？
喝完一杯之後，池簡琛又倒了第二杯喝了下去。
紀年之前並未見過池簡琛這樣喝酒，記憶中池簡琛的酒量並不算好，或許他是最近這兩年在商場上得到了鍛煉吧。
喝完第二杯酒之後，池簡琛轉過頭看向紀年。
“你會不會想起當年那個孩子？”他這樣問她。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紀年心頭一緊，像是被人用手扼住了一般。
“會。”紀年點了點頭，之後坦然地朝他笑了笑：“但是後來我很快懷了軟軟，過去的那些，我也在慢慢忘記。”
“你女兒……”池簡琛停頓了一下，“叫軟軟？”
“嗯。”紀年點了點頭。
其實在池簡琛麵前提起軟軟的時候，紀年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表現出來，她必須坦然一些，這樣才能夠降低池簡琛的懷疑。
畢竟，軟軟的年齡，確實是一個很值得懷疑的點。
“你為什麽嫁給季平生？”這個問題，池簡琛之前已經問過一次了，今天是第二次。
“我記得我之前回答過了。”
紀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在用這樣的行為來為自己壯膽兒。
“我想要穩定下來，他可以給我想要的生活。”
“紀年。”池簡琛又喊了一次她的名字。
他轉過頭，目光緊盯著她，“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聽到池簡琛這麽說，紀年內心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紀年掐了掐手心，沒有接茬。池簡琛接著說：“對不起。”
“……為什麽道歉？”他的話讓紀年摸不著頭腦。
“去電影學院讀書，進娛樂圈，這些原因我都知道了。”池簡琛摁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紀年終於鬆了一口氣。原來他說的是這些。
“都過去了啊。”紀年咧嘴笑著，“而且，你現在不都知道了嗎。”
至於他是怎麽知道的，紀年沒興趣追問。
“為什麽不早點說？”池簡琛很執著地問著這個問題。
“我早點說，你就會信嗎？”紀年自嘲地勾唇，“當初你一直認為我為了紅不擇手段，覺得我熱愛潛規則，如果不是因為我第一次給了你，你大概也會跟別人一樣覺得我是一路睡上來的。”
池簡琛被紀年說得啞口無言。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對不起。”
“沒關係，我原諒你了。”紀年抿了抿嘴唇，“過去的都過去了，人應該往前看。”
“紀年，你現在過得怎麽樣？”池簡琛捏緊她的肩膀：“我要聽實話，別逞強。”
“之前說的一直是實話。”紀年看著他，“老季對我很好，我和他又有了孩子，現在我的生活重心也在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