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電話你替我接吧
紀年被蔣宋庭問得沉默了一會兒。
過了約莫有一分鍾，她才開口回複：“我沒有辦法。”
確實，之前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都沒有動過和池簡琛分開的念頭。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遭受威脅的是她的父母。
她還沒有自私到拿父母的生命安全來做賭注。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蔣宋庭說，“我答應你。”
對於紀年提出來的要求，他從未拒絕過。
聽到蔣宋庭這麽說，紀年心頭湧上一陣暖意，聲音有些哽咽。
“謝謝你。”
“行了，別跟我這麽客氣。”蔣宋庭笑了笑，“那離婚之後呢，你有什麽打算？”
聽到這個問題，紀年再次沉默了。
她剛剛雖然跟蔣宋庭說了秦唐逼她離婚的事兒，但是並未告訴他秦唐要她嫁給季平生的事兒。
她了解蔣宋庭的個性，如果把這事兒告訴他，他說不定就不會幫忙了。
“大概會退圈吧。”紀年勉強擠出笑容，“到時候可能不會待在滿城了。”
聽過紀年的回答之後，蔣宋庭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已經淩晨兩點鍾了。
“先睡覺吧，需要幫忙的時候隨時找我，我等你。”
時候不早了，蔣宋庭也沒有跟紀年多說什麽，掐斷了語音，讓她趕緊睡覺。
和蔣宋庭通完話之後，紀年關了床頭的燈，躺在了床上。
閉上眼睛，思緒卻依然一片混亂。不知道池簡琛現在在做什麽，不知道江靜姝的手術順不順利。
很快，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紀年下意識地將手摸上肚子，現在才三十多天，根本感覺不到什麽不一樣。
“對不起哦……”她掀了掀嘴唇，閉著眼睛，“要害你沒有爸爸了。”
紀年摸著肚子，自言自語了很久，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
第二天醒來之後，紀年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在府苑住了一年，最終還是要搬走了。
紀年的東西很多，她隻收了一部分最需要的，其餘的都不打算再要了。
兩個行李箱勉強放得下。
收拾行李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紀年從早上起床之後開始收，一直到下午兩點鍾才收好。
收拾完畢之後，她給蔣宋庭打了個電話。
昨天晚上她跟蔣宋庭已經說好了，最近幾天收拾行李，暫時住到他那邊，這樣也方便和池簡琛離婚。
池簡琛那樣的性格，如果發現她和蔣宋庭住在一起，肯定是沒有辦法容忍的。
蔣宋庭接到紀年的電話之後，馬上就開車過來了。
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了府苑。
蔣宋庭敲門的時候，紀年剛剛為青團和湯圓收拾完貓砂。
蔣宋庭踏進客廳，看到角落裏兩隻貓之後，表情嚴肅地說：“孕婦不能離貓太近，容易感染弓形蟲病毒。”
“嗯，以後我也沒機會離貓很近了。”紀年點了點頭，說完這話之後還笑了一下。
她明明在笑，蔣宋庭卻從她的話裏讀出了傷感。
紀年是個非常重感情的人，這點他是知道的。
“你要是實在舍不得，就帶著，我替你養。”蔣宋庭指了指角落裏的青團和湯圓。
“不用啦。”紀年擺了擺手，“我們走吧。”
蔣宋庭“嗯”了一聲，一次性拿著紀年的兩個行李箱走了出去。
紀年走到青團和湯圓麵前，蹲下來，正式和它們道別。
“我走了。”紀年笑著看著它們，“以後乖乖聽話，我們有緣再見哈。”
“喵嗚~”
青團和湯圓似乎聽懂了她的話，開始不停地叫著，似乎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挽留她。
紀年看著它們兩個的樣子，眼眶有些熱。
再不走，大概會更舍不得。
她抬起手離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非常沒有責任感，可除此之外，她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
上車之後，紀年的眼眶還是紅的。
蔣宋庭側過頭看著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話你。”
這種時候，哭一哭，發泄一下心裏的不痛快也是好的。能哭出來，說明情緒還是可以調節的。
“沒事。”紀年動手係上安全帶，“開車吧。”
蔣宋庭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紀年都沒怎麽說話。
蔣宋庭時不時用餘光瞥她一眼，她現在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活潑。
記得之前，紀年一和他見麵，就有說不完的話，她每天都笑嘻嘻的，就算是為池簡琛的事兒煩惱，也不會超過三分鍾。
現在，她越來越不快樂了。
其實蔣宋庭一直都覺得池簡琛並不是紀年的良人，他和紀年很多觀念都不一樣，紀年很在意的事情，池簡琛並沒有給她滿意的回應。
這段婚姻，一直以來都是紀年單方麵在付出。
蔣宋庭在想，如果池簡琛能夠給紀年百分之五十的回應，他們兩個也就不會走到今天。
當然，這些話他並不能跟紀年說。
或許，趁現在結束，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吧。
想到這裏，蔣宋庭無聲地歎息。
紀年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她的腦袋抵在車床上，雙眼失神地望著窗外的街道，整個人都很喪。
蔣宋庭好幾次想開口和她說話，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
不如就讓她一個人好好安靜一下。
一個小時以後，紀年跟著蔣宋庭回到了他的公寓。
蔣宋庭拎著紀年的兩個行李箱，帶著她去了側臥。
知道紀年要過來，他早上的時候特意將側臥整理了一下，為她準備好了枕頭和被子。
“你睡這裏吧，櫃子都是空的，你可以先把衣服掛進去。”說到這裏，蔣宋庭拍了拍櫃門。
紀年點了點頭，“嗯，謝謝你。”
蔣宋庭已經習慣了和她嬉戲打鬧，聽到她這麽客氣地跟自己說話，格外不適應。“好了，不用跟我這麽客氣。”
蔣宋庭走到紀年麵前，揉了揉她的頭發，“吃餃子嗎，我去給你煮一碗。”
“不用，我沒胃口。”紀年擺了擺手。
“你現在是孕婦，就算沒胃口也得吃。”蔣宋庭笑著教育她，“而且你胃不好，再這麽作死，真該胃潰瘍了。”
紀年被蔣宋庭說得無言以對，默默垂下了頭。
“好了，你先把衣服掛出來，或者在床上躺會兒，等餃子煮好了我喊你。”
“嗯。”紀年小聲地答應下來。
蔣宋庭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之後轉身離開了臥室。
紀年坐在床上，眼眶發酸。
剛剛從府苑離開一個多小時，她已經開始想念了。
未來的日子該怎麽堅持，她完全沒有答案。
還有，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將事情的經過說給陳芸和紀德聽。
她實在是不願意再讓他們擔心……
很多事情都沒有解決，紀年越想，腦袋就越沉。
**
醫院，手術完以後，江靜姝的狀態逐漸恢複，精神也好了不少。
下午，江靜姝突然提出要和池簡琛單獨談話。
她提出這個要求之後，池順、池承哲以及俞卿，全部都按照她的要求，退出了病房。
一時間，病房裏隻剩下了江靜姝和池簡琛母子兩個人。
江靜姝掀開被子，從病床上下來。
“阿琛。”江靜姝這樣喊他。
“媽。”池簡琛微微頷首，算是回複。“媽很想知道，你和紀年，到底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這已經不是江靜姝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你們真的不是一類人。”
怎麽走到一起的？
江靜姝一問這個問題，池簡琛又想起了那場意外。
回憶起過去的事情，池簡琛的臉色有些難看。
過了一會兒，他對江靜姝說：“媽，我對她是認真的，希望你能支持我。”
這是池簡琛第一次在江靜姝麵前說這樣的話。
“阿琛，我不是不支持你。媽比你活得時間久，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最適合你。”
江靜姝歎了一口氣。
“紀年她可能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但是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我們池家。”
池簡琛對江靜姝說：“媽，她年齡小，不懂事，有些話，你不要和她計較。”
“我聽你爸說，這段時間，她一趟醫院都沒有來過。”江靜姝說，“這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問題了，阿琛，你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這一番話，成功讓池簡琛沉默了。
確實，紀年沒來醫院這件事兒，真的是太不合適了。
他這麽遷就紀年，都覺得不合適，何況是本身就對紀年不滿的江靜姝。
“媽，我明白。”池簡琛向江靜姝承諾，“過段時間，我會帶她親自跟你道歉。”
江靜姝知道，說了這麽多，池簡琛還是在維護紀年。
她無奈地歎息一聲，通過池簡琛的所作所為，她已經感受到了池簡琛對紀年有多在乎。
“阿琛，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江靜姝語重心長地說，“我要的不是她的道歉。”
“你也三十多歲了，我確實管不了你太多。”江靜姝歎了一口氣，“算了，我年齡大了，管不動了。”
“我跟你爸商量過了，隻要你回來，幫他打理公司，他就會考慮接受紀年。”
江靜姝和池順商量了很久，他們兩個都很清楚，此情此景，再讓池簡琛放棄紀年，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池簡琛從娛樂圈抽身，專心管理公司。
耀輝是池順年輕時一手打拚起來的公司，雖然現在有池承哲幫忙管理，但池承哲到底不是親生的，還是沒有池簡琛讓人放心。
池順一直都想讓池簡琛回公司幫忙，奈何池簡琛不願意，而他們也一直沒有找到什麽好的交換條件。
既然他這樣在乎紀年，那就勉強拿紀年當做交換條件吧。
池簡琛當然知道江靜姝和池順抱著什麽樣的心思，他對做生意一點兒興趣的都沒有。
平時江靜姝提起讓他回家打理公司的時候，他都是無條件拒絕的。
但是這一次，他不能再解決。
池簡琛認真思考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他說，“也希望你們，不要再為難紀年。”
聽到池簡琛答應這個條件，江靜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池簡琛這麽多年都不肯放棄娛樂圈的工作安心接手公司，現在終於肯接手公司，卻是為了紀年。
江靜姝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以為自己這個當媽的足夠了解他，他天生性子涼薄，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退讓到這種地步。
**
江靜姝做完手術之後，又在醫院裏住了三天，之後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所有人都在。
俞卿已經在這邊呆了半個多月，她原本是要跟著江靜姝一塊兒回池家的，但是江靜姝怎麽都不肯。
“卿卿，聽我的話，你先回家休息，這段時間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幾天再說。”
這段時間俞卿已經夠辛苦了，江靜姝實在不忍心再看著她為照顧自己繼續憔悴了。
“阿琛，你先送卿卿回去吧！”說著，江靜姝看向了池簡琛。
“承哲，你去吧。”池簡琛沒拒絕江靜姝的提議，隻是將視線轉向了池承哲。
聽到池簡琛這麽說，池承哲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接著，他走到俞卿麵前，“走吧，我送你。”
俞卿咬了咬嘴唇，雖然不甘願，但還是跟著池承哲上車了。
……
這邊，池順的司機開了一輛加長商務車過來，池簡琛和池順還有江靜姝一起上了商務車。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路上，池順和池簡琛說起了公司的事情。
“這段時間在醫院你也辛苦了，回家休息幾天，然後到公司報道吧。”
池順並沒有要求池簡琛立馬到公司，而是給了他一個緩衝、休息的時間。
“哦，知道了。”池簡琛的回應非常冷淡。
自從他答應接手耀輝之後，池順和江靜姝都沒有再和他提過紀年的事情。
池簡琛能感覺到，自己的犧牲還是有效果的。
至少保全了紀年。
回到池家，池簡琛並沒有多做停留，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這幾天他一直沒和紀年聯係，上一次出門之前，他們還在吵架。
池簡琛沒忘記紀年提離婚的事兒，現在江靜姝出院了，他也該回去，好好處理一下這件事情了。
**
下午五點鍾，池簡琛開車回到了府苑。
進門之後，客廳裏空蕩蕩的，青團和湯圓有氣無力地趴在地板上。
池簡琛皺眉，走上去，發現貓窩亂糟糟的，看起來已經好多天沒人整理過了。
池簡琛蹲下來，收拾了一下貓窩，之後給青團和湯圓喂了貓糧。
做這一係列動作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心頭逐漸有不詳的預感湧起。
池簡琛在樓下洗手間洗了個手，然後上了樓，朝著紀年的臥室走去。
紀年臥室的門是關著的。
池簡琛站在門口，抬起手來輕輕地敲了兩下門板，沒有得到回應。
接著，他又加大力道敲了兩下，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池簡琛心頭不安的感覺愈演愈烈，他索性直接捏住門把，用力扣動——
果不其然，開門之後，臥室裏也沒有人。
池簡琛四周觀察了一下，發現梳妝台和書櫃上少了很多東西。
他皺眉，走進房間，打開衣櫃。
衣櫃裏之前放滿了她的衣服，現在也空了。
池簡琛想起了剛剛樓下餓到蔫兒的青團和湯圓——她這是離家出走了？
想到這裏，池簡琛的臉色越發難看。
池簡琛關上衣櫃的門，走到床邊坐下來，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
紀年之前不是沒有跟他鬧過，但是像現在這樣，直接離家出走，還是第一次。
池簡琛越想越頭疼。
他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準備從裏麵取一顆布洛芬吃。
剛剛打開抽屜，池簡琛的目光就被擺在抽屜的那盒早孕試紙吸引去了。
他當然知道這個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池簡琛將盒子拿起來，發現盒子已經被拆開過了，很明顯是有使用痕跡。
他認真回憶了一下，前段時間他跟紀年做的時候，確實有兩三次是沒有做措施的，當時他有想過懷孕的事情，如果就這麽中了，生下來也挺不錯的。
池簡琛將早孕試紙放在邊兒上，掏出手機，找到紀年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
池簡琛來電話的時候，紀年正在吃水果。
蔣宋庭已經開始忙工作了，這兩天都是她一個人住在這邊的。
紀年吃不下去飯，就隻能靠著吃水果度日。
每次她隻要一吃飯，必然會吐，但是吃水果不會。在蔣宋庭這邊住了幾天，紀年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
可就在這個時候，池簡琛的電話來了。
看到來電顯示上的“idol”時，紀年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池簡琛應該是回家了吧，她想。
如果在醫院的話，是不可能有時間給她打電話的。
所以，紀年推斷，池簡琛應該是回家之後發現她不在家裏，所以才打電話找她的。
紀年盯著來電顯示看了一會兒，並沒有接聽。
很快，通話自動結束了。
紀年看著屏幕上的未接來電，有些走神。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再一次響起了提示音。紀年定睛一看，是微信消息。
點進去微信，紀年看到了池簡琛發來的消息。
池簡琛：接電話。
紀年自然是不會回複的，現在蔣宋庭不在身邊，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紀年正準備放下手機的時候，池簡琛的消息又來了。
他說：我在床頭櫃的抽屜裏看到了早孕試紙，你懷孕了，是吧。
看到這條消息之後，紀年心裏“咯噔”了一下。
早孕試紙……
她那天搬家收拾家裏的時候，特意將自己在醫院的所有診斷報告都帶走了，就是怕池簡琛發現她懷孕。
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拿走了診斷報告，忘記把早孕試紙帶走了。
紀年拍了拍腦袋，第一次覺得自己怎麽這麽蠢。
當然，盡管如此，她依然沒有給池簡琛回複消息。
紀年沉默，池簡琛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池簡琛：是的孩子，我有知情權。
池簡琛：紀年，不要鬧脾氣了，接電話。
鬧脾氣？看到這三個字，紀年突然很想笑。
是啊，不管她做什麽，在池簡琛眼裏，都是鬧脾氣。
隻要她沒有順著他，就是鬧脾氣。
紀年現在終於意識到了，她和池簡琛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沒有對等過。
或許分開也是好的吧。紀年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將手機放在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想繼續吃水果，已經沒有心情了。
……
池簡琛連續給紀年發了很多消息，都沒有得到回應。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無力的感覺，坐在臥室的床上，捧著手機，焦慮地等待著她的回複。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可惜，那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
紀年最終還是沒能吃完一盤水果，剩下的一小部分，都被她倒在了垃圾桶裏。
紀年將手機放到客廳，轉身去了臥室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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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宋庭今天參加一個商演活動，結束的時候已經十一點鍾了。
原本主辦方安排了附近的酒店，但是考慮到紀年，蔣宋庭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回家。
紀年原本睡著了，她是被胃裏的酸意給弄醒的。
醒過來之後，又開始幹嘔。
蔣宋庭剛一進門，就聽到了衛生間裏傳來了幹嘔聲。
紀年來這裏已經三天了，幾乎每天都會這樣。
蔣宋庭之前根本不知道，女人懷孕之後竟然需要受這麽大的罪。
蔣宋庭換了鞋，走到了衛生間門口。看到紀年對著馬桶幹嘔的樣子，他心疼無比。
紀年聽到了動靜，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你回來了。”
說完這句，她起來，拿起旁邊的杯子開始漱口。
“要不要去醫院？”蔣宋庭皺著眉說，“你一直這麽吐下去，也不是事兒。”
這幾年，紀年明顯瘦了，下巴都比之前尖了許多。
懷孕吃不下東西，對孕婦本人和孩子都不好。
“沒什麽，醫生說了很多人這樣。”漱過口以後，紀年擦了擦嘴。
蔣宋庭扶著紀年走到客廳，兩個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蔣宋庭剛剛準備開口，就看到了紀年仍在沙發上的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
“你手機進電話了。”蔣宋庭拿起手機，交給紀年。
紀年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掐了一把手心。
“你接吧。”她對蔣宋庭說，“就告訴他，我已經做了流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