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電話那邊的女人
梁錚站在一邊兒，看著紀年臉上露出的笑容，脊背上竄上了一陣涼意。
雖然她在笑，但是這笑容，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都覺得瘮得慌。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真夠複雜的。
梁錚的注意力沒太往這件事兒上放。
他很快帶著紀年來到了會議室，將提前準備好的簽約文件拿出來。
“這是合約，你可以先認真看一看，有什麽疑問隨時問我。”梁錚說。
紀年點了點頭，和梁錚說了一句“謝謝”之後，從他手中接過了文件。
她看得很仔細。雖然說她知道尚世這種大公司不太可能坑她，但是該注意的地方還是要注意的。
“之前我簽過得通告，來這邊之後可以繼續吧？”紀年看了一下，合同裏似乎沒有對這件事情做明確的說明。
“可以的，這邊不會幹涉，放心。”梁錚笑著說，“尚世會給藝人很大的自主選擇權，包括以後也是這樣，不會強迫你接你不想接的通告。”
這還真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條件啊……
“嗯，那我沒什麽問題了。”
紀年拿起旁邊的筆在合同上簽字，然後把自己的身份證還有體檢報告一塊兒交給了梁錚。
……
梁錚將紀年的資料和合同交給了人事，之後就帶她去見工作人員了。
紀年來尚世，尚世自然是要給她安排新的經紀人的。
尚世的經紀人個個都很牛逼，紀年先前也聽說過不少他們包裝藝人的故事，不得不服。
梁錚帶著紀年到了另外一個小會議室，會議室裏坐了兩個人。
一個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打扮幹練，一看就是女強人。
還有另外一個，看著很年輕，身上穿了背帶褲，應該是大學剛畢業沒多久。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熊琳，以後她帶你。”梁錚帶著紀年走到熊琳麵前，為她介紹：“熊琳是我們尚世的金牌經紀人，之前帶過不少藝人，她會為你量身定做一套包裝方案。”
熊琳這個名字，在經紀人圈子裏是響當當的，當初特別紅的那個蘇嬌，就是她一手帶起來的。
雖然現在蘇嬌結婚轉幕後了，但是大眾對她的關注度一直都沒降下來過。
紀年沒想到，尚世竟然會安排這麽厲害的人帶她。
受寵若驚。
“你好，我是紀年。”紀年朝著熊琳鞠了一躬，很有禮貌。
熊琳咧嘴笑著，她走到紀年麵前，抬起一隻手來勾住她的下巴，認真地看著她的臉。
“嗯……的沒動過刀子，確實很自然。”
紀年：“……”
說實在的，熊琳這個眼神，真的挺讓人尷尬的。
紀年感覺她根本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一件商品。
“不過，五官太精致，視覺衝擊太大，攻擊性很強。”紀年沉默的時候，熊琳已經說出了第二句評價。
“嗯，這個具體策略，看你了。”梁錚似乎很清楚熊琳在說什麽，“我先去忙了，你們三個彼此熟悉一下，開個小會。”
“行，你去忙吧。”熊琳答應得很痛快。
梁錚走後，紀年被熊琳拉著做到了會議桌前。
熊琳指了指身邊的小女生，給紀年介紹：“她叫知秋，以後就是你的助理了。”
“紀年姐你好。”聽到熊琳介紹自己，知秋馬上站出來和紀年打招呼，態度特別禮貌。
說實話，紀年有點兒不太能接受這種稱呼。
雖然知秋一看就比她小，但是叫“姐”還是太客氣了些。
“你直接喊我名字吧。”紀年朝知秋笑了一下，“你喊我姐，我不習慣。”
“好……紀年姐。”知秋雖然點頭答應了，但是一時半會兒還是沒改過來。
“你對自己的未來有規劃嗎？”熊琳叩了一下會議桌。
聽完這個問題以後，紀年認真想了想，然後搖頭。
說實在的，規劃這種事情，從來沒想過。她一直以來好像就一個目標：紅。
“嗯，既然你沒規劃，那我替你規劃吧。”
其實經紀人更喜歡這種沒有規劃的人，如果目標太明確，可能很難配合她的包裝計劃。
加上熊琳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強勢的人，自然也希望手下的藝人聽她的話。
尤其是在前期。“我聽他們說，之前你去參加了一檔網綜？”熊琳之前已經看過了紀年過往的一些經曆，“節目組拉你和裴靳初炒CP是吧？”
“哦。”紀年點了點頭。
熊琳又說：“除此之外，你和蔣宋庭還有沈南回都傳過緋聞。”
紀年：“……我跟他倆都沒關係，記者斷章取義。”
“那當然，娛記嘛，都這樣。”熊琳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這幾天我會給你定製一套發展計劃，你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我。”
“嗯，明白。”紀年聽話地點了點頭。
“這幾天你和知秋彼此熟悉一下吧，以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一起，好好相處。”
“好。”紀年繼續點頭。
其實她對知秋的印象很好的，她看著就很踏實。
**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熊琳具體和紀年說了一些在尚世的注意事項，中間也提到了陸焉。
“你跟陸焉肯定是沒辦法走同樣的路線，不過既然是一個公司的藝人，我可以用她的名義帶你。”熊琳是這樣說的。
紀年其實沒太明白什麽叫做“用陸焉的名義帶你”，但是對於熊琳的話，她也沒有提出質疑。
眼看著已經十二點半了，熊琳剛剛說完話，外麵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聽到聲音以後，紀年習慣性地看過去，是陸焉。
“打擾你們了嗎？”陸焉笑著問。
“沒，該說的說完了。”熊琳朝陸焉擺擺手。
“嗯，我來找紀年的，剛才約好了一起吃午飯。”說到這裏，陸焉將視線轉向了紀年。
“那你們去吧，以後紀年還得靠你多關照。”
熊琳似乎很想讓紀年和陸焉搞好關係，直接推著紀年和陸焉一塊兒走了。
紀年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反正她剛剛已經決定要跟陸焉一起吃這頓飯了。
**
“附近有一家日料店很不錯，我們就去那邊吧！”從公司出來之後，陸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你有什麽想吃的沒？”
“都可以，隨便吧。”紀年搖了搖頭。
其實她想說的是，看著陸焉，她也沒什麽心情吃飯。
“那我們就去吃日料吧。”陸焉挽住了紀年的手臂，儼然一副好姐妹的樣子。
她挽上來的時候，紀年略微皺了一下眉，但是並沒有推開她。
很快，她們兩個人就一起來到了日料店。
陸焉沒戴墨鏡沒戴口罩，剛進去就被認出來了，不少人開始拿著手機對著她拍。
紀年就站在陸焉身邊，自然而然地入鏡了。
陸焉對待粉絲的態度一向隨和，有上來找她簽名、合影的，她都不會拒絕。
好在餐廳裏人不是很多，過了十幾分鍾，大家就散開了。
紀年在陸焉對麵坐下來，臉上沒什麽表情。
其實心理落差還是有的，剛剛她就站在陸焉身邊，但是衝上來的人都是找陸焉的，基本沒人看得見她。
這種感覺……確實有點不好受。
“對不起哦，我今天出來忘記戴墨鏡和口罩了。”坐下來之後，陸焉主動和紀年道歉。
道過歉之後，陸焉關切地問她：“剛才沒有擠到你吧？”
“沒。”紀年淡淡地搖了搖頭。
“嗯，那就好。我的粉絲比較瘋狂。”陸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嗬……這是在和她炫耀？
“沒關係，你比較紅，這都是正常的。”
拐彎抹角說了這麽多，不就是為了顯擺自己紅麽。
紀年對陸焉是真的提不起來什麽好感。
“哎呀，別這麽說。”陸焉拍拍她的手背，“你也會紅的，我相信你。”
紀年：“噢，借你吉言。”
……
這頓飯，紀年並沒有多吃。
隨便吃了一塊兒壽司，夾了些蔬菜沙拉，就算過去了。
“你吃這麽少嗎？”陸焉有些驚訝，“是在減肥嗎？”
紀年感覺自己機會來了。
她學著陸焉的樣子，擺出一個特別無辜的笑容，然後對她說：“沒啊，我胃比較小……總是吃一點就飽了。”
聽完紀年的話以後，陸焉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過隻是幾秒鍾的事情，她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那挺好的呀……不用專門減肥。”
“是呢，吃了東西都不吸收，太煩了。”紀年抱怨。
本來麽，紀年今天答應跟陸焉一塊兒吃這頓飯，就是為了跟她過招的。
看著陸焉被她懟到無話可說時露出的表情，她簡直開心得不行。
和陸焉吃完飯以後，紀年就開開心心地打車回去了。
這幾天，她可以安心休息了。
**
下午六點鍾，池簡琛和梁清一起從尚世的辦公樓裏走出來。
剛剛走出電梯，池簡琛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鬱。
盡管如此，還是接起了電話。
“有事？”池簡琛的語氣算不上友善。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家一趟！”電話那邊，是中年男人的聲音，中氣十足。
“有什麽事情電話裏說吧。”
顯然，池簡琛對“回家”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池簡琛這話說出來之後，電話那邊略微有些嘈雜。
過了十幾秒鍾，電話那邊換了一個女聲。
“阿琛。”那邊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池簡琛的身體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