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下次我輕點
副導演其實不用出麵這次試鏡的，隻不過聽陳導講述聚會發生的事情後，他對顧小嫣很好奇。
這年頭什麽樣的美女沒有，兩個大男人至於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
聽說那王總不僅落得個事業坎坷，人財兩空的下場，就連男人的那玩意兒都沒用了。
光是想想，副導演就覺得下身一涼。
可當看清陳導身後之人的麵容時，副導演算是理解了王總為何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妖而不豔，媚而不俗。
一言一笑，都脈脈含情；一舉一動，都楚楚動人。
這樣一幅好模樣，花大價錢買回去做花瓶也是賞心悅目。
看了顧小嫣第一眼，副導的心思就跟陳導一樣，對顧小嫣的演技並不抱有期望了。
憑著這般相貌，隻要她演技過得去，怎麽說也不會是個小龍套。
眼看著顧小嫣開始試戲，副導演捧起了水杯。
他不是口渴，而是借喝水的動作，遮擋自己挪開的視線，免得到時候辣眼睛。
反正，他隻需要最後鼓鼓掌，瞎誇獎一番就可以了。
然而，在顧小嫣睜眼後，副導演瞬間坐直了身體。
看著那嘴角上挑，眼裏噙著不屑笑意的女人。
輕揚著下巴，態度倨傲，但她有驕傲的資本！
她是驃騎將軍之女，一國之君親賜封號的平安郡主。
副導演心想，看慣了圈內那麽多明星，沒想到今天竟然看走了眼。
“區區一個侍郎之子，便敢隨意打殺百姓，是誰給你的膽子？！”
她站在屋子中央，目光傾斜，緊鎖著自己身前與膝蓋同高的地方。
好似侍郎之子便跪在此處，聽到她的質問後，便慌忙跪地解釋。
然而，侍郎之子說得越多，顧小嫣的臉色便越差，到了最後便是勃然大怒。
“冒犯？一個不過膝蓋高的孩童能嚇到外族使者？使者的膽子是豆腐做的不成？你竟然因為這樣一個借口，就要斬殺一個無辜孩子。”
“不辨是非，不明尊卑，妄為人臣！”
顧小嫣鎖眉，見侍郎之子支支吾吾不敢言，俏麗的臉上浮現出絲絲痛恨。
那是怒其不爭，恨其軟弱。
顧小嫣怒極反笑，右手搭在腰上，轉頭看向另一邊。
“既然使者大人說我大夏子民衝撞了你，那不如本郡主幫使者大人落實了這件事，好讓使者大人到禦前訴苦也有個證據！”
話音一落，顧小嫣後退一步，手臂一揮。
靈活的長鞭蜿蜒如蛇，一擊便能斃命。
顧小嫣薄唇輕抿，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刺向那膽敢在大夏國土上撒野的蠻夷。
混亂一觸即發，局麵瞬間緊張，讓人繃緊心弦。
顧小嫣卻在此時收回手，邁出的弓步也收回，臉上重新掛起淺淺笑容。
“陳導，我的表演結束了。”
見那豔麗麵容上露出笑意，清清淡淡，全然沒有之前的鋒芒畢露。
副導演張大嘴，慢慢吐出濁氣。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太過緊張，不由自主地憋了氣，臉都漲紅了。
不對，他有這種反應，竟然是被顧小嫣給帶入了戲！！
一個小龍套，十八線，會有如此強的感染力？？？
副導演呆若木雞，難以置信。
陳導愣了幾秒，隨後驚喜地站了起來。
“好，很好，你試鏡通過了，繼續保持這樣的狀態，非常好！”
顧小嫣笑容平和，“多謝陳導誇獎。”
“讓你的經紀人進來簽約吧，你的表演十分精彩。”
陳導神色激動，手指比劃幾下，“剛才你揮手的那一下，我好像真的看到了鞭子抽在那些使者的身上。”
聽到動靜的李梅懂事地進屋，見陳導對顧小嫣誇獎有加，李梅其實心裏不怎麽意外。
可以說，她了解的藝人裏，沒有一個比顧小嫣更愛鑽研演技的。
簽約的事情就由經紀人負責，不過一個小角色，想要獲得太高的報酬也不太現實。
陳導也十分寬厚，很快就把合同簽訂下來。
“行了，在等拍攝安排的這段時間裏，你多學學鞭子。雖然可以用武替，但至少你鞭子要能揮起來，因為到時候會從你的正臉拍攝，這也是你最重的戲份。”
陳導現在看顧小嫣十分順眼，難得如此細心地提醒。
“你下午沒事的話，現在就可以去找武術老師學習一些技巧，他就在外麵。”
鞭子？
顧小嫣一聽這個詞，眼睛都開始發光。
陳導的提議正中下懷，顧小嫣連連點頭。
看著顧小嫣迫不及待地離開，陳導指著她離去的背影，衝副導演點點頭。
“我從她眼裏看到了瞬間迸發的熱愛之心，演員就是要有這種幹勁才對。不像那些睜眼閉眼就要替身的明星，哪是來工作的，分明是來當祖宗的！”
副導見陳導絲毫不掩飾對顧小嫣的讚賞，也笑道，“本以為找了一個好看的花瓶，誰想到是個有真材實料的。”
陳導驕傲地挺起胸膛，“那是，也不看看是誰選的人。”
副導由著陳導樂嗬，見顧小嫣走得沒影了，那方向不是隔壁劇組拍攝的地方嗎？
副導遲疑，“武術老師是被隔壁劇組借走了嗎？顧小嫣這樣過去，沒問題吧？”
陳導不解，“能出什麽事情？顧小嫣又不是吃人的野獸。”
副導撓頭，暗想確實是自己多慮了，隻是為什麽這心裏有些發慌呐？ 來時的路就不長，不過一分鍾，顧小嫣又重新回到了門口的小院。
陳導派來的人與劇組的人交涉之後，顧小嫣和李梅才被帶了進去。
但工作人員帶她們走的都是人少的地方，像是生怕兩人看到些什麽東西一樣。
李梅看出其中門道來，跟顧小嫣小聲嘀咕。
“可能是哪位大明星來了，需要保密。”
見顧小嫣不說話，李梅覺得她可能是不平衡了，便給她加油打氣道。
“我們努力些，肯定也能走到一線的位置，別氣餒。”
顧小嫣笑看了她一眼，沒吱聲。
其實她現在最感興趣的是終於可以摸鞭子了，其餘的，還真沒這個時間去注意。
“啊啊啊……好帥好溫柔，我要暈過去了。”
“別擠別擠，待會兒要是被導演發現，可就慘了。”
“再讓我看一眼就一眼，我的葉影帝啊，好久沒見到真人了。”
……
驟然聽到“葉影帝”這三個字，顧小嫣腳下的步子頓了頓。
抬頭望去，沒看見真人。
隻見幾個年齡不一的女孩子往一間屋子裏探頭探腦，時不時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但無一例外地，是她們肢體語言所表述出來的激動，興奮。
“武老師，有人找。”
一個手裏正拿著長劍，大約三四十歲的男人看了過來。
李梅跟他說了來意，武老師看向顧小嫣，翻找出了一條軟鞭。
“看你的身板就沒力氣，可能連鞭子都揮不起來，要趕緊練練。”
李梅接連點頭，顧小嫣接過鞭子。
鞭，古兵器之一，有軟硬之分。
顧小嫣手裏的便是軟鞭中的一種，用皮革編製而成。
常見鞭法有數十種，劈，掃，禮，紮，抽……
武老師見顧小嫣伸手撫摸過軟鞭，像是愛不釋手，他也笑了。
“俗話說，鞭是一條繩，全靠纏得清。”
從顧小嫣手裏接過軟鞭，武老師一邊說著，一邊手握鞭把，飛快一揮。
軟鞭在空中摩擦，帶起陣陣破空之聲。
讓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象要是被抽到了臉上，怕是鼻子都會被抽沒了。
“講究的就是縱打一線，橫打一片。”
見李梅臉上露出驚歎之色，武老師一樂，然後又覺得不對。
自己說這麽多幹嘛，就是拍個戲而已，隻要揮得好看就行了，觀眾就是圖個樂子而已。
什麽時候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東西，竟然變成了嘩眾取寵的東西。
想到這裏，武老師心情有些不好，連帶著之前對顧小嫣也不滿起來。
就幾天時間，能學出個什麽玩意兒來？真以為武術是這麽簡單的東西嗎？
“平安郡主擅鞭法，你怎麽也得會揮鞭子。別想著能好看，你先把鞭子舞起來再說，我把這邊的事情忙完了再來教……”
他不耐煩的話還沒完，顧小嫣已經動了。
她手握鞭把，手臂伸長，仿佛身體也成了軟鞭的一部分，揮鞭而出。
武老師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伸長了脖頸，瞪圓了眼。
二丈長的軟鞭，宛若遊龍，在空中劃過一個八字，叭叭作響。
漂亮的正五花，斜劈而來，仿佛能把地麵劈開一道裂縫。
李梅雙手捂嘴，驚恐地看著顧小嫣輕鬆收手。
六米多長的軟鞭一抖，方才還攻勢淩厲，仿佛要撕破長空的鞭子，頓時變得柔軟，像極了撐著傘走在春雨中的窈窕淑女。
顧小嫣將軟鞭盡握手中，瀟灑自如。
武老師震驚，“你你你練了多少年？”
顧小嫣張嘴就想說“十四年”，可轉念一想，她現在可不是嫣然郡主，話到嘴邊趕緊改口。
“以前演戲的時候請教過武術老師，平時就拿毛巾抖抖，就隨便玩玩，可能練出手感來了。”
隨，隨便玩玩？？
武老師臉色蒼白，嘴唇囁嚅兩下，“……那你慢慢玩兒，我這邊還有事。”
說完，他像是幽魂一般地飄走，看起來受了不小的刺激。
李梅懷疑地看著顧小嫣，“你真的以前沒練過？”
顧小嫣掂了掂手裏的軟鞭，“我曾拜入玄機老人門下，得他指點一二，岐黃之術不通，八卦陣法不會，就學得一些皮毛，其中軟鞭便是其一。”
李梅無語，“不想說就不說，沒人跟你較真。”
顧小嫣聳聳肩，說假話有人信，說真話反而沒人聽，真是怪哉。
李梅見左右無人，便將主意打到了前院。
“既然鞭子你也會了，那咱們就去前麵看看。”
顧小嫣皺眉，“你想做什麽？”
李梅瞪眼，“光天化日，我能做什麽？還不是為了你？”
顧小嫣還真沒搞懂李梅這是什麽意思。
李梅一副“你已經被我看穿了，別再假裝矜持了”的表情，“你的偶像就在前院，哪怕現在我們不能上去打招呼，近距離看看也是行的。”
“你難道就不好奇葉影帝在劇組裏演戲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