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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不曾懷疑

  二月二,龍抬頭。


  滿堂紅酒樓同去年一般,依舊有祭龍王引錢龍一係列活動。


  外頭熱熱鬧鬧地圍滿了人。


  院子裏頭,蘇府的人也陸續來到。


  何誌朝準備了廂房,帶了一眾小姐們上樓入座。


  他一應物事安排得妥妥當當,力求不出任何閃失。


  蘇錦妤落了座,顧著理了理自己的鬢角,期間還問自己的丫鬟,確定自己今日真的打扮得足夠美麗,這才安了心。


  她今日來不是跟蘇遠黛和蘇向晚為難的。


  也不是為了給她們添堵。


  自從吉祥的事情過後,她嚇得夠嗆,別說跟蘇遠黛和蘇向晚做對了,她就是出個房門都要斟酌了再斟酌。


  畢竟她人在屋裏待著,吉祥的事基本可以算得上是天降橫禍了。


  怎能讓人不惶恐。


  今日若非是因為宸安王世子陸君庭會跟著臨王殿下一塊到滿堂紅來,她也不會來。


  婚期落定,在這之前,能培養一分感情都是好的。


  “蘇向晚”對滿堂紅的節目很感興趣,拉著蘇遠黛東問西問,看著興致勃勃的模樣。


  蘇遠黛看她有興致,吩咐了何誌朝來,讓他帶著人去到處看看玩玩。


  她例行巡店之後,一會還要親自接待趙昌陵,是以陪不了她一同前去。


  蘇錦妤等著見陸君庭,沒有跟著蘇向晚一塊,便也耐著性子跟蘇遠黛在房裏等著。


  比起外頭的熱絡,裏院倒是安靜了許多。


  不過外頭鼎沸的人聲,還是一聽就能感覺出熱鬧來。


  何誌朝帶人去逛了幾遭,到差不多的時候,喜鵲才對他道:“何掌櫃不必陪著我了,我自己在滿堂紅裏頭四處走走就好,一會我就回去廂房裏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何誌朝不敢怠慢,連忙就道:“大小姐吩咐了,讓小人陪著三小姐你……”


  “我又不是孩子了,難不成在滿堂紅裏還會丟了嗎?”喜鵲無奈地笑了笑,“這裏回去就幾步路,你去同我大姐說一聲,她定不會怪責你的,放心吧。”


  “這……”


  “別這來這去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不會自己在外頭耽擱太久了。”喜鵲又出聲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何誌朝也沒法繼續跟下去,是以才點了點頭:“那小人去知會大小姐一聲,三小姐身邊也千萬不要離了人,最好帶多兩個人,若然有什麽事,也好有人使喚。”


  “好的,煩何掌櫃勞心了。”


  “三小姐言重了,小人分內之事。”


  兩人說完了話,何誌朝這才邁步離開了去。


  喜鵲身邊帶了翠玉,並沒有多帶其他的人。


  自從上次翠玉將蘇向晚引誘出來,喜鵲對她就多了幾分信任。


  翠玉把她當救命恩人,當她是真正的小姐,那份忠心,不容置疑。


  相反,另外一個大丫鬟紅玉,雖然也看不出異常,但她是個謹慎的人,容不得一點差錯,近來也把她漸漸疏遠了。


  現在她


  出行,也隻帶著翠玉。


  “湖心那裏有座高台,聽說元宵的時候掛了好些燈籠,應該還不曾取下來,我們去那裏走一走吧。”


  喜鵲對著翠玉出聲道。


  翠玉笑了笑,應道:“小姐想去的話,奴婢帶你去。”


  話說完,她就走到前頭,準備帶路。


  喜鵲在後頭跟著她一路走著,心裏禁不住帶了幾分凝重。


  趙容顯又派人遞了消息給她,說是要同她見一麵,有話要說。


  正確來說,是約蘇向晚見麵。


  之前趙容顯也傳過幾次消息進來,她都沒有去管。


  顧婉的消息,是意外收獲。


  得知趙容顯要娶蘇向晚的消息,雖然很荒唐,但總算可以確定,蘇向晚就是他的弱點。


  他能籌謀到這個地步,破壞他的計劃固然能讓他受挫,但作用不大。


  東陽公主的意思是,疏離趙容顯,接近趙昌陵,挑撥二人矛盾。


  因為隻有這樣,趙容顯才會像瘋狗一樣咬著趙昌陵不放,他這個時候做什麽,都容易抓到把柄。


  而趙昌陵也會意識到,趙容顯始終不是省油的燈,這才能下定決心鏟除此人。


  接下來她隻要找到機會,順理成章地留在趙昌陵身邊,憑蘇向晚之前累積下來的好感,這並非難事。


  有了她做趙昌陵的身邊人,就能適當地吹吹枕頭風,又能做東陽公主的眼線,自然一切盡在掌握。


  而眼下她的疏離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這一次趙容顯要找她見麵,恰好是個把話說清楚的好時機。


  可喜鵲對趙容顯到底有幾分忌憚。


  她沒見過蘇向晚跟趙容顯到底是如何相處,以他的敏銳,一來怕自己被察覺出什麽,二來是怕他突然說要見麵,不知道是不是掌握了什麽消息。


  她不敢掉以輕心。


  對著趙容顯,沒人敢掉以輕心。


  湖邊異常的安靜,掛著的燈籠一盞一盞,款式雖不一樣,但貴重程度也都大同小異。


  權貴們的惡趣味,其實沒什麽好看的。


  喜鵲站在燈籠前看了幾眼,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


  旁邊突然有了聲響,她猛地轉過頭看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趙容顯著一身靛青色的長袍,規整又深沉,加之他恬淡漠然的氣質,讓人光是看著,就打從心裏頭少了幾絲浮躁。


  喜鵲仔細打量他的模樣,發現人人聞風喪膽的豫王殿下,好像也並沒有傳聞中說的可怕。


  他拿了一盞燈籠,泰然自若地掛了上去。


  等掛完了燈籠,他回過頭來,神色溫和又自然地出了聲:“燈籠還未題字,你想寫什麽?”


  喜鵲悄悄地平複了一下心緒,這才搖頭道:“我沒有想寫的,殿下想寫什麽?”


  趙容顯想了一下,讓身邊的人拿了筆來,而後在燈籠上寫了字。


  他寫了一個字。


  ——安。


  他寫完之後,手還拿在手上,也並沒有轉頭看她。


  “本王寫完了。”


  字寫得很

  簡單,寓意也很簡單。


  平平安安,無甚出奇。


  “殿下的字寫得真好看。”喜鵲基於自己對蘇向晚的了解之上,吐出一句話來。


  畢竟蘇向晚的字寫得並不好。


  好在趙容顯並沒有起疑心,相反的,喜鵲覺得他心情不錯。


  那是隱藏在眉角細微的喜悅。


  喜鵲常年琢磨模仿別人,自然連這麽一丁點的細微都沒走放過。


  她莫名地有些嫉妒蘇向晚。


  趙容顯這樣的人,看起來竟這樣的喜歡她。


  “本王沒來見你之前,心中總有不安,此下見了你,就覺得安心了。”趙容顯撤下筆,緩緩出聲道。


  喜鵲的手藏在袖子裏,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


  她沒開口。


  趙容顯又道:“本王派人給你傳的消息,你可有收到?”


  喜鵲緩了口氣,點頭道:“收到了。”


  “可是被什麽事絆住了,無法回複?”


  連原因都為她想好了,可見他的信任。


  喜鵲不太明白。


  就這麽一個商女,憑的是什麽樣的手段?

  她想了想,這才應道:“不知怎麽回複好。”


  趙容顯當即轉過頭來看著她。


  他似乎並未把她言語裏隱約的敷衍當一回事。


  “元思是不是出事了?”


  喜鵲心微提起來。


  元思已經死了。


  不過她隻是搖頭道:“我已許久不曾見到他了。”


  趙容顯微怔,似乎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回複。


  “他失蹤了?”


  喜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元思不在,我的人也盡數撤回,蘇府裏頭混雜,你自己能應付得來嗎?”


  “我在蘇府一切都好。”喜鵲慢慢道,“多謝殿下關心。”


  她鎮定心神,讓自己看起來謹慎又冷漠。


  趙容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隨著心情安定下去,他看著眼前的蘇向晚,心裏頭又浮現了另外一絲異樣的感覺。


  明明這個人全身上下都很熟悉,但他又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一般。


  她的態度和言語之中有些微妙的詭異感。


  那種詭異感剛浮上心頭,很快就被另外的情緒壓了下去,快得他都來不及捕捉。


  趙容顯唯一能肯定的是,蘇向晚今日看起來跟從前有些不同。


  至於是什麽不同,他倒也說不出來。


  他眉頭輕蹙,忽然就道:“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如果你自己不能處理,盡管同本王說,本王可以幫你。”


  喜鵲搖頭應道:“我沒有遇上什麽事,實不相瞞,殿下,我眼下在蘇府裏很好,所有事都很順利,我跟我大姐也已經盡釋前嫌,我……我到底是蘇府的人……”


  “你的確是蘇府的人,你有難處,本王知曉。”


  “……”


  喜鵲本來以為自己這樣委婉的表示,已經十分清楚了。


  然而趙容顯似乎一點都沒聽進去。


  他半點沒把事情想到懷疑她的地方去。


  “豫王殿下。”喜鵲重新想好了說辭,複開了口:“我想請你放過


  我。”


  這話一出,空氣裏足足靜寂了好一會。


  喜鵲暗自防備著,她恐防趙容顯會惱羞成怒,突然對她出手。


  然而她警戒了半天,趙容顯都沒有任何舉動。


  他隻是直直地看著她,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剖開來看個清楚透徹一樣。


  這種目光太瘮人,喜鵲微微地怯了一下。


  “殿下送來消息,我視而不見,盡數都沒有回複,原本是想著如此殿下應該能察覺我的意願……我……我畢竟是蘇府的人,大姐待我恩重如山,蘇府也不曾虧待過我,臨……臨王殿下也是個好人,我先前是一時糊塗,眼下才想得清楚,希望殿下看在你我舊日的那點情分上,能放我一回,我心中對殿下,自然感激不盡。”


  喜鵲說完,戰戰兢兢地退了一步。


  趙容顯沒有出聲,隻是用那種瘮人的目光繼續看著她。


  喜鵲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方才所言,本王都當你是在說胡話了。”他語氣微冷,“你哪怕是有再大的苦衷,都不該說這些話。”


  喜鵲愣住。


  “我……我沒有苦衷,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


  趙容顯呼吸重了幾分。


  他輕微吸了吸氣,而後才道:“你說你絕不背叛本王,本王從未懷疑。”


  喜鵲心裏微微泛酸,那股從心頭源源冒出的嫉妒,一絲一絲地淹沒她的思緒。


  趙容顯那麽信蘇向晚,她非要親手,一點一滴地把這份信任給掰碎不可。


  “殿下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該說的話都說了,往後的日子我隻想安安分分地過下去,民女身份卑微,實在禁不起豫王殿下如此重待。”


  她說完,轉身欲走。


  趙容顯上前一步,擋了她的去路。


  好半天,他才出聲,似乎做了極盡的退讓,“你不肯說,本王會去查。”


  喜鵲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瘋了。


  他簡直瘋了。


  都說到這個地步,趙容顯居然還相信蘇向晚不會背叛他!


  她咬了咬牙,正是躊躇之際,忽然聽見後麵有輕微的腳步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豫王殿下,強人所難,這可就難看了?”趙昌陵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喜鵲見狀,心中暗自歡喜。


  好在是拖到了趙昌陵趕過來的時候。


  以趙昌陵對趙容顯警戒的程度,隻要趙容顯出現在此處,他一得到消息,絕對會馬上趕過來。


  雖然略有延遲,但也算來得恰到好處。


  “臨王殿下。”喜鵲目露喜色,而後快步地朝他走了過去。


  她走得這麽果斷,絲毫不曾猶豫,甚至沒有看擋在前頭的趙容顯一眼。


  他心頭上繃得筆直的線,一瞬間四分五裂,炸出一片鮮血淋漓的腥氣來。


  她藏在趙昌陵的身後,看過來的眼神,除了畏懼,還是畏懼。


  何其諷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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