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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四章、徹底翻臉

  顧婉手上的鞭子被打飛,虎口還有餘震。


  她臉色灰白地看向顧硯,聲音裏有些嘲諷:“來得可真快啊。”


  顧硯看了她一眼,隻是說:“別鬧了,回家。”


  他即使是著一身儒雅的寶藍色便服,也自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語氣裏更是不容反駁的強勢。


  顧婉不可置信地看向顧硯:“你不幫著我也便罷了,這蘇家姐妹不過商女,你居然幫她們不幫你的親妹妹!”


  “宸安王府的親事,與你無關。”顧硯的話,一針見血,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什麽叫與我無關!怎麽可能與我無關!我喜歡陸君庭,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除了我,沒人可以嫁給他!”顧婉大聲吼了出來。


  顧硯沒說話,隻是緊抿著唇,眉目不耐。


  蘇向晚這才出了聲:“可是陸君庭不喜歡你,你知道的,顧婉,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有些事也是勉強不來的。”


  “哈。”顧婉冷笑了一聲。


  她一直是倔強又強勢的,哪怕她再怎麽難過,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在大家麵前掉下一滴眼淚,讓她覺察她的狼狽。


  “我勉強不勉強,那是我的事。”顧婉深深吸了一口氣,“今日算你們運氣好,不過你別以為我會這麽算了,我大哥到底是姓顧的,你別以為他會護著你們!”


  說完這話,她走到小溪邊上,把泡在水裏的鞭子撈了回來。


  似乎是不解氣,她衝著水麵甩了下去,激起一陣飛揚的水花來,紅裙沾了冰冷的水,襯得她決絕又清冷。


  “蘇向晚,我們走著瞧!”


  顧婉甩下這句話,徑自走了。


  顧硯沒追上去,隻是喚道:“邵武。”


  蘇向晚這才看見不遠處停著的馬車,樣式素樸低調,旁邊還跟著幾個護衛,也是著便服,可從身姿儀態各方麵看來,應是禁軍裏的人。


  邵武走了上來,就聽顧硯吩咐道:“跟上去,將大小姐帶回順昌侯府嚴加看管。”


  “是。”邵武得了命令,點了兩個護衛,往顧婉的方向追了上去。


  “顧大人。”蘇遠黛上前,本想道謝。


  顧硯知道她要說什麽,隻是道:“你們不必謝我,我也不是為了你們,隻是不想我妹妹遭別人算計罷了,宸安王府的事同我們順昌侯府無關,你們蘇府的事也是。”


  蘇向晚笑了笑道:“山路崎嶇,顧大人回去路上,務必小心。”


  顧硯一甩袖子,冷聲道:“有心了。”


  他轉身邁步,上了不遠處的馬車,徑自啟程離開了。


  魏雅寧說不清是惋惜還是擔憂,“此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唯一製得住顧大小姐的也僅有顧大人了,若他能出手相助便好了。”


  蘇向晚沒應,隻是道:“先回去吧,今日大家都累了。”


  蘇遠黛看了蘇向晚一眼,倒是因著魏雅寧還在,壓下了想說的話。


  圍觀的人也走了,除了遠遠還能看見

  幾架馬車的影子,此處便隻剩下她們幾個。


  落日的餘暉拉得綿長,將她們的影子扯得一陣恍惚。


  紅玉和香蓮從箱子扯出了綢布,暫且補上了前頭的空洞,而後陪著她們上了馬車。


  馬車噠噠地走著,一聲一聲,附和著心跳,鼓噪跳動著。


  走了一小段平靜的路,眾人的心緒總算有所緩和。


  蘇遠黛才問她:“是你把顧大人找來的?”


  時機太趕巧了。


  方才蘇向晚說顧硯會來的時候,蘇遠黛還想著隻是蘇向晚找的一個說辭。


  顧硯是侯府出身的世子,現今禦前護衛,蘇向晚能請得動他,實則讓人驚訝。


  “顧大人十分疼愛妹妹,他知道了消息怕她出事,一定會來的。”蘇向晚慢慢道。


  至於怎麽傳遞的消息,因為關於趙容顯和元思,蘇向晚並沒有說出來。


  那黑心的大佬拉她共沉淪,逼她上了賊船,一個上清堂就足夠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蘇遠黛畢竟向著趙昌陵,往後若是趙昌陵覺察什麽出來,蘇遠黛也能以不知情的身份,不被她所連累。


  蘇遠黛沒有刨根究底地問。


  她隻是有些莫名惆悵,蘇向晚的秘密,好似越來越多。


  她看不清的東西,也好似越來越多。


  林間十分寂靜,冷絲絲的青草氣息,從窗簾之間飄了進來。


  蘇向晚正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忽然聽見林間響起了撲簌簌的聲音,好似飛鳥被驚動,拍翅而走,掃得枝椏都躁動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她似被電了一下,立馬睜開眼睛來。


  蘇遠黛正靠在墊上休息,也被她驚了一下。


  馬車陡然又是一個顛簸,蘇遠黛還心有餘悸,以為是顧婉又找上來,連忙高聲問道:“怎麽了?”


  車夫穩了穩馬車,忙道:“不好意思,大小姐,是一隻野兔子突然串了出來,我一時心急就扯了一下韁繩。”


  “野兔子?”蘇遠黛臉色恢複了一絲氣血,似乎覺得自己杯弓蛇影有些好笑,忍不住自嘲道:“一隻野兔子也將我嚇成這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蘇向晚臉上不露端倪,跟著笑道:“就應該把那野兔子抓起來,好好教訓一頓。”


  蘇遠黛笑了,緊張的情緒瞬間被衝淡了去。


  蘇向晚跟她隨意又說了幾句話,馬車漸行漸遠,終於是無驚無險地回了城中。


  在確定了各自的安全之後,魏雅寧同她們分道揚鑣,各自歸府。


  夜色灰蒙蒙地撲了下來。


  涼風拂麵,吸進來的都是寒意,蘇向晚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蘇遠黛忽然有些疑惑地開了口:“顧大人?”


  蘇向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顧硯的馬車就停在蘇府門前不遠的槐樹下。


  燈籠才剛剛亮起,在秋風過搖搖欲墜,忽明忽暗。


  他直接朝著蘇向晚走了過來,“我有事找你。”


  蘇遠黛很識時

  務地開口:“我先回府見過祖母,你自己小心。”


  蘇向晚點了點頭,而後隨著顧硯,一步步走到被馬車擋住的角落裏。


  夜風把她的頭發絲吹到臉頰,有幾根黏住了她的嘴唇,蘇向晚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拿手去拂。


  她的頭發尤其黑亮,在燭光下仿佛透著熒光,顧硯看了她一眼,心裏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感。


  如果不是領教過她的手段,就這樣天真爛漫的樣子,足以騙過所有人,以為她又溫柔又純良。


  看他發呆,蘇向晚問他:“怎麽了?表情這麽的……一言難盡?”


  其實她也就是套了幾句話,真沒到什麽傷天害理,罪大惡極的地步。


  顧硯跟她走這幾步路,感覺像吞了蒼蠅一樣。


  之前她官宣合作的男星,女友粉惡心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好像自家哥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無事。”顧硯很快恢複了正常神色。


  蘇向晚也沒心思去顧及顧硯心裏是什麽樣的心情,她很直接就道:“是不是有人在半路上埋伏我們?”


  顧硯點頭,“不錯。”


  蘇向晚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是聶氏的人吧?”


  她就知道會這樣。


  聶氏千方百計挑撥離間,是絕不允許這事出現偏差的,她恐防顧婉自己心軟或者發現端倪,沒有下手,必然會安排一些另外的人,半路上補一手刀。


  全部的人都順理成章地覺得,那必然是顧婉所為。


  她解釋不清,也無人信她,更別說聶氏後手說不定還埋了什麽證據,要知道蘇府裏頭,還有一個隱形的炸彈,蘇蘭馨。


  還有什麽會爆開來,真不好說。


  當時她提醒了顧硯,讓他路上小心,也是為了提示他,可能路上會有什麽埋伏。


  這大哥腦筋雖然直,對危險的警覺和辦事能力卻是一等一的好。


  她的馬車從林中穿過的時候,分明感覺到了異動,原本以為還要費一番波折才可以脫身,沒想到顧硯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擺平了。


  “是聶氏無疑的,隻是埋伏的那些人嘴很硬,一口咬定是妍若派他們在半路上截你們的。”顧硯凝起神色,目光裏透出幾分憎惡的冷意。


  蘇向晚慢慢地笑了,“顧大人,此事已經很明顯了,從我大姐的婚事開始,就是有人存心在後頭布好的局,利用我們兩姐妹,做對付妍若的棋子,她第一步謀劃失敗,又被你抓了人,臉皮一旦撕破,就不可能會有回頭路,眼下不是她死就是妍若遭殃,我也不想坐以待斃,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合作一下?”


  陸君庭被調離京城,原本好不容易串聯起來的線索有了頭緒,卻無法再查下去。


  她急需要再找一個人幫忙。


  聶氏既然要通過蘇遠黛的婚事,把她跟顧婉一並對付了,找顧硯合作,是條極好的路子。


  不管是要破解這門婚事,還

  是要對付聶氏,她都需要一個靠譜又強大的友軍。


  顧硯看著她的表情,又開始複雜起來。


  老實說,顧硯出門之前,若沒有聽了趙容顯的吩咐,此刻被她三言兩語,興許一時衝動,就給她繞進去了。


  趙容顯說她善於捉摸人心,一般會先做一件事,讓你覺得跟她合作是件彼此雙贏之事,而後再抓住你所在意的點,慢慢地誘導你,進她的圈套,一旦點了頭,就隻有被她利用的份。


  她深知自己身份力量微弱有限,所以隻可以躲在別人後頭拉著別人幫她擋刀,她自己則明哲保身,找尋了時機,再給對方致命一擊。


  王爺的確有先見之明,說的一點不錯。


  好在趙容顯也教了他如何應對,顧硯沉思片刻,笑得很輕蔑:“我為何要同你合作,哪怕不需要你,我也完全可以護得了妍若,說來這事也很好解決,聶氏拿了你兩姐妹當棋子,我把你們兩個棋子解決了,這事不就結束了嗎?”


  蘇向晚其實挺自信能忽悠住顧硯的。


  所以當她聽見顧硯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反應不來。


  人會在一夕之間就變聰明嗎?


  答案是,會。


  他可能被魂穿了。


  “你……你真的是顧硯?”蘇向晚忍不住問他。


  顧硯隻當她又在耍什麽心機手段,當下冷哼道:“你不要再裝瘋賣傻,不管你說什麽,我都絕不會再上你的當。”


  趙容顯說了。


  蘇向晚說的話,一個字都別聽進去,就絕不會再著了她的道。


  “顧大人變聰明了。”蘇向晚摩挲著手指,慢慢笑道。


  這一回顧硯的背後,有高人指點啊。


  大佬對他真不錯,還擔心他再次上當,提前給他吃了定心丸。


  這回真棘手。


  “不是我變聰明了,而是蘇三小姐太過自信。”顧硯抬高頭笑道,心下痛快。


  可算能反將一軍,報回先前被她三次算計的賬。


  若再被她忽悠一次,他就真的沒臉回去見趙容顯了。


  “元思幫我辦事的時候,是不是跟你家王爺報備過了?”蘇向晚現在懷疑,趙容顯已經洞悉了她所有的意圖,也看穿了她的全盤布置。


  不然顧硯不會這樣趾高氣昂,有恃無恐,一副吃定她的樣子。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家夥,果然就是坑爹的貨。


  不給元思頒布一個最佳屬下的獎,真的對不起他了。


  “豫王殿下真厲害啊,他是不是早在把元思丟給我的那一天起就盤算好了,我自以為多了一個幫手,其實是埋了一個眼線啊……”


  沒想到顧硯很認真地點頭:“不奇怪,王爺一直足智多謀,深謀遠慮,你這麽狡猾,不看著你,如何放心。”


  蘇向晚正要說什麽,忽然一怔,腦海裏莫名就閃過一個念頭,不過她很快斂下神色掩蓋了過去,這才彎眼微微笑道:“真好手段,把陸君庭調離京城,讓我孤立無援,掌握

  了我的部署,監視拿捏著我,顧大人不如跟我說說,你家王爺到底想幹什麽吧?”


  “那你得自己去問了。”顧硯打定了主意,半個字都不會泄露。


  後來他自己回去想了許久,終於從趙容顯反常又矛盾的態度裏,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他自幼跟著趙容顯,被不少明槍暗箭傷過,有一些是趙容顯早就洞悉到的,可他偏偏不說,隻在能夠保全他的範圍裏,讓他自己磨練成長。


  趙容顯應該是不想讓蘇向晚以為自己有了依仗,就掉以輕心,他哪怕是幫,也是在培養鍛煉她的前提下去幫忙。


  這樣看來,是真的把她當自己人,要收為己用了。


  不然真沒必要大費周章地花這麽多心思。


  豫王是榮耀,也是權力和地位,但後頭埋著的,是無數看不見骨頭和鮮血,隱藏著數不盡的殺機和陰謀,他鋪了一條長長的路出來,是彼此試探,也是一個機會。


  當然,原因如何,他暫時沒想到。


  想必是有什麽契機,讓趙容顯接受認可了她這個人吧。


  想著想著,他就聽到蘇向晚笑眯眯地出聲道:“原來陸君庭的事,是你們所為……我還覺得奇怪,怎麽好端端的,天上就掉了一塊大餡餅給他,硬是砸得我措手不及……”


  顧硯恍然醒過神來,語氣裏都是不可置信:“你竟又在套我的話!”


  蘇向晚擺擺手。


  顧硯還是那個顧硯,還是原來的配方。


  並沒有被魂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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