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什麽想法
“不了,我隻是在看熱鬧的。”蘇向晚忙搖頭。
“知道你不會,我同你說笑的。”魏雅寧拿了一個魁首,心裏頭的喜悅都寫到了臉上。
蘇向晚便問蘇遠黛,“這次題目是什麽?”
“山水。”蘇遠黛應道。
山水圖,恰好是蘇遠黛最擅長的,不過蘇向晚看她沒有落筆,便問她:“可是還沒想好怎麽畫?”
“你可有什麽想法麽?”蘇遠黛問她。
山水不是重點,畫得再有意境,再傳神,都隻能從麵上切合主題。
蘇遠黛並不想畫簡單的東西。
最好的畫,應是有故事的。
蘇向晚想了一下,出聲道:“你知道畫中畫嗎?”
“什麽是畫中畫?”蘇遠黛問她。
蘇向晚想起一句很美好的詩,也是她很喜歡的詩句,“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戶,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意境不錯。”蘇遠黛道。
很快,她就回過神來,“這就是畫中畫?”
蘇向晚點了點頭。
“有點意思。”蘇遠黛笑了笑,“便這麽畫吧。”
說完她就低頭開始動筆作畫,蘇向晚安靜地在一旁看著,並不打擾。
畫畫的時間規定在半個時辰,隨後陸陸續續有人畫完,讓收題目的婢女交了上去。*…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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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證公平,所有的比試題目,都是現場定的,絕不會存在有什麽提前泄露題目的風險。
而後畫好的畫稍後也會打亂,並不署名,送過去評審,這也是保證各家的夫人不會有偏私的情況。
臨近時辰到的最後一點,蘇遠黛已經畫完了最後一筆,而後小心翼翼地題了名,讓婢女收了過去。
畫卷的名字很簡單,也很奇特,叫——畫畫。
接下來就是最為關鍵的評比了。
大家這會畫完了,各自都聊起天,內容無非是方才畫了什麽,還有各自的謙虛,對別人的誇讚。
魏雅寧湊過來,“我方才看見蘇大小姐的畫中畫了,真有意思。”
“畫了一副我喜歡的畫,就是沒有拿到魁首,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蘇遠黛溫和地笑道。
因為畫卷眾多,先剔除掉許多畫得不怎麽樣的,剩下的一些,幾個評委的夫人還要互相討論,再決定最後奪魁首的那幅畫。
大半個時辰過去之後,方才離座去看畫的幾個夫人,又都回了座位。
蔣大夫人示意婢女取出奪得魁首的那幅畫來,方才對著大家道:“各位小姐們都畫得很好,實在是難以取舍,可惜魁首隻有一個,我們幾位夫人商議過後,一致決定,這幅名為‘照映’的畫,是此次魁首。
隨著她話音落下,拿著畫的婢女,也將畫上的紅綢揭開,展示在眾人麵前。
蘇遠黛意料之中,沒有什麽遺憾的表情。
蘇向晚也看向那幅畫。
“這畫的確有資格拿魁首。”
“照映”這幅畫,畫的也是山水,畫功精
湛非常,但奇特的地方在,模糊的山是倒映在水下麵的景色,切合了主題的照映兩字,別出心裁的地方在於,若是把畫反轉過來,雲霧的山間下麵是映山的湖水,跟主題的照映一樣,切換過來,就是映照。
水照映了山,山映照著水。
蔣大夫人出聲同大家說明這畫能奪魁首的原因,期間還誇讚了幾句,大概內容跟蘇向晚想的一樣,最後她才道:“畫此畫的是哪位小姐?”
畫卷的主人,連評委也不知道,畫紙上有編號,婢女對完那編號,方才道:“是蔣家大小姐,蔣瑤。”
蔣瑤臉上綻出笑容來,而後緩緩站起了身,“多謝大家相讓了。”
最後一個魁首,又落入了蔣家手中,五年來,蔣家二位小姐,勢必奪走兩個,今年還是維持了這個記錄。
大家也算是輸得心服口服,沒什麽忿忿不平的聲音。
畢竟蔣瑤此畫,不管從意境,心思,主題,還是畫藝,都是無可挑剔的。
四藝比試結束,秋日宴也可以告一段落。
剩下的無非就是給魁首們準備好的獎勵。
琴藝魁首的獎品是一架前朝名琴,棋藝魁首的獎品是一副翡翠棋盤,書法魁首的獎品是一支價值不菲的宣城紫毫,畫藝魁首的獎品則是一方歙硯。
這些獎品拿出手的同時,也昭示了國公府的榮華之盛,這些都是貢品和藏品,不是能用錢銀衡量價值的。
最後的獎品也頒下去之後,今日的宴席也就到了尾聲。
婢女們上了精巧的糕點,蔣玥則離席,著手安排送客事宜。
蘇向晚一行人正要回房收拾物件的時候,有個小婢女走了上來,對她們道:“小姐請留步,我家夫人有找。”
蘇遠黛便問道:“你家夫人可是哪位?”
這小婢女連眉眼之間都染著墨香,“平陽侯夫人,也是此次的評委。”
平陽侯夫人柳氏,哥哥是當今禮部尚書,書香世家。
平陽侯府在京中口碑很好,這對夫妻擅長書法畫藝,也真愛奇書古紮,一直致力於修複一些名貴的殘缺珍惜書畫或手劄,名望在文人圈裏是數一數二的。
“不知平陽侯夫人找我何事?”蘇遠黛不解地問道。
對方小婢女很親和:“我們夫人很喜歡蘇大小姐今日的畫,想請你過去說兩句話。”
蘇遠黛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了蘇向晚。
那小丫鬟很善解人意地又道:“另外兩位小姐,也一並來吧。”
“多謝。”蘇遠黛她聽過柳氏名號,不敢有所怠慢,忙道:“那煩請姑娘帶路。”
平陽侯柳氏所在的客院,在主院裏頭,坐落的位置十分清幽,跟她的人一樣,又冷清又素雅,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氤氳著清冷的書香氣息。
三人進門的時候,柳氏正在看著畫。
還不等她們行禮,柳氏便道:“虛禮免了,我這沒那麽多規矩。”
蘇向晚一行人
便這樣落了座。
那小婢女將人帶到,而後讓人端了茶水上來。
柳氏牆上掛著的,恰好是蘇遠黛方才畫的那幅。
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道:“蘇大小姐,此畫可是你畫的?”
蘇遠黛便應道:“回夫人的話,正是。”
柳氏笑了笑,目光溫柔,“我很喜歡此畫,不知蘇大小姐可否將此畫贈予我?”
蘇向晚本以為蘇遠黛會很幹脆地點頭,可出乎意料的,蘇遠黛猶豫了。
柳氏也不著急,隻是評點道:“畫卷上畫了方才園中眾人落筆作畫盛況,其中以一個女子低頭作畫為重,她正在為自己手上的一幅山水畫題字。”
這就是蘇向晚方才所說的畫中畫。
比試的人都在畫山水,蘇遠黛將此景,妝點了她的畫,而畫裏的女子,完成了一幅山水圖。
“畫畫。”柳氏又出了聲,“這個字題得也好,你畫的是自己的畫,也是別人的畫,畫中人在畫畫,你在畫畫中人,而我們這些人,在看畫中人畫畫。”
魏雅寧覺得柳氏對此畫的意境,詮釋得十分具體,忍不住插嘴道:“借山水畫出來的一個故事,我也覺得很好。”
“此畫不能奪魁首,便是其他幾個夫人,覺得跟山水的主題有些偏了,她們更喜歡蔣大小姐所作那幅。”
“蔣大小姐的畫,是當之無愧的魁首。”蘇遠黛忙道。
“她的確畫得好,隻是你也不差,不必妄自菲薄,你的畫會講故事,我很喜歡。”
蘇遠黛這才道:“夫人,並非我不肯贈予此畫,而是此畫裏頭,我不過是個執筆人,裏頭的故事,是我三妹想出來的,我想先問過她。”
被蘇遠黛點到名,蘇向晚怔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