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請求幫忙
楚媽子是第一個從上清堂裏出來的。
馬車壞得突然,讓人始料不及。
但此下在城郊之外,馬車回城尚且都要一個多時辰,沒了馬車要回去就更加困難了。
楚媽子今日進城裏到蘇家找人,也是兜兜轉轉費了好一些波折的。
“這可怎麽好?”楚媽子圍著那馬車走了一圈,聲音有些著急,“壞成這樣子,能修嗎?”
蘇向晚上前看了看斷裂開來的位置,上麵半點看不出有刀劍痕跡,反倒是被人細心地做成了意外開裂的模樣,好像很久以前這馬車受過撞擊,然後留下的隱患沒有被發現,方才才忽然壞了一樣。
元思出手,就知有沒有。
豫王府出來的親衛,手段高明得很。
但盡管他沒留下一點痕跡,蘇向晚也能知道是他。
這毫不掩飾赤裸裸攤開在她麵前的企圖,太明顯了。
趙容顯眼下就在上清堂,元思不想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非把她往趙容顯身邊推不可。
楚大夫聽見了異響,也從裏屋火急火燎地趕出來了。
永川也跟著出來。
不過還好趙容顯沒出現。
“馬車壞了?”楚大夫一臉的驚訝。
其實馬車壞並不是什麽稀奇事,但要像眼前壞得這麽徹底甚至連修的可能都沒有,這種事還是頭一回見到。
蘇家這麽有錢,給一個小姐坐的馬車,怎的這麽敷衍,這一不小心路上壞了翻了車,那可是要命的。
他想著就緩和不少,連忙上去安慰蘇向晚:“好在是還沒走就壞了,這要是壞在半路上可不得了,人沒事才是最緊要的。”
永川看了蘇向晚一眼,不知道為什麽,蘇向晚總覺得永公子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對她格外上心,又帶了那麽一絲隱約刺出來的敵意。
可她確定她真的是頭一回見到趙容顯這個新護衛。
永川上前對著馬車查看了一圈,最後目光在輪子斷裂的軸承上停留許久,這才道:“壞得很徹底,這馬車沒用了。”
楚大夫皺著眉頭,顯然在幫蘇向晚想對策:“如若讓人回來再派一輛馬車來,興許趕不及了。”
等到入夜趕路,對一個千金小姐而言,是極為不安全的。
再者這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更沒法招待蘇向晚在這裏留宿,這就成了上下兩難的局麵。~*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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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夫不要勞神了,我自己想想法子吧。”蘇向晚微笑道。
要回去總是有法子的,真不行就騎馬回去,她去過馬術俱樂部騎過馬,稍微知道一點竅門,但直接騎馬回城的難度比她想的可能要大,又有些危險,所以不到不得已之前,她都不想選擇這一個法子。
上清堂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便捷的交通工具,楚媽子今早上是坐趕貨的驢車進城,這驢車早上過來送東西,隨後回城,一趟來回就結束,下午是絕不會再來的了。
雖然蘇向晚說不用楚大夫勞神,但楚大
夫哪裏可以袖手旁觀。
蘇向晚於他而言是上清堂的大恩人,今日專門跑來一趟,現在馬車壞了回不了,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幫忙想解決的法子。
其實也不是真的沒辦法。
上清堂今日還來了其他的客人,永公子也是要回京的,如若他願意捎帶蘇向晚一程,這事也就可以解決。
可他看永公子站在那裏冷眼旁觀的樣子,好像是真的不願意搭理這招事。
“永公子……”楚大夫試探性地喚了他一聲。
為了蘇向晚,該拉下臉求一求的事,他倒沒什麽所謂。
畢竟他方才同永公子聊了一下,發現他待人接物也甚是和氣,骨子裏天生有一種熟悉的氣息,楚大夫甚至懷疑永公子也是出自醫藥大家,而行醫濟世之人,都有一副悲天憫人的醫者心腸,總是很樂意幫助旁人的,看他想在上清堂設立難民安置點就可以看出來。
所以他覺得他要是開口,永公子會樂意搭上一把手。
沒想到永公子似乎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一樣,很直接地拒絕了:“男女授受不親,於蘇小姐於我聲譽都不大方便。”
楚大夫啞了啞,真是不好說下去了。
肯幫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何況在這之前兩人也不認識,他真要讓永公子去幫忙,也有點強人所難。
他隻能皺著眉,繼續絞盡腦汁地去想法子。
“永公子。”蘇向晚走上前來,對著他溫和地行禮。
永川頗是不以為然地嗯了一聲。
他知道蘇向晚找他幹什麽,態度也表現得冷漠,一般臉皮薄一些的女子,看這情況,應該也不會巴巴地惦著臉跑上來。
那馬車壞得蹊蹺,雖然看不大出來什麽痕跡,但永川覺得這時機有些太過巧合,連帶之前對蘇向晚的印象,更覺得她是居心叵測。
居心叵測的人果然沒有被他一副冷漠的樣子嚇退,反而是很直接地開口要求道:“永公子,我想請你幫個忙。”
求人是這樣理直氣壯的嗎?
什麽態度這是。
永川不可思議地挑起眉來:“馬車是不可能借用給你的。”
真把自己當回事!
出身豫王府,永川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這麽自以為是的女子。
區區商女,平日裏在他跟前露臉的機會都沒有,這會居然還想要借他們王爺的馬車。
他都氣笑了。
王爺的馬車他都沒資格進去坐,隻有在外麵趕車的命。
她可真夠膽。
“永公子,你誤會了,我隻是想讓你派一個人去蘇府報信,請他們派馬車來而已。”蘇向晚朝他綻開笑來。
普通人的腳程自然是趕不及來回。
但趙容顯不是普通人,他不僅有身手極為高強的護衛,還有一套自己的信號情報網,可以即時聯係通訊,在上清堂這裏的消息要迅速傳回京城中,對蘇向晚而言很困難,對趙容顯的護衛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發個信號情報的
功夫,半個時辰興許都不用。
而從京城裏頭備好馬車過來,也就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看天色而言,可能回府稍晚,但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她可不敢妄想跟趙容顯借馬車。
元思能壞一輛馬車,卻不會再壞第二輛,動靜惹得太大,會露出馬腳,趙容顯就在這裏,他不會冒險。
永川笑了,“你覺得我會幫嗎?”
蘇向晚也彎著眼笑:“或許,你知道元思嗎?”
方才所有的情緒在聽見這個名字的同時被衝散得毫無痕跡,永川幾乎是一下子就警醒了過來,目光裏刻著深切的寒光:“你知道元思?”
蘇向晚很幹脆,“是啊,他找過我。”
永川麵上變幻不定。
事實上他知道趙容顯一直在找元思的下落,可京城裏頭元思了如指掌,對趙容顯手下部署更是盡在掌握,加之他本就是死士出身,不管是謀略武功都十分厲害,要抓住他是極不容易的一件事,從前他在趙容顯身邊是一把極其鋒利的刀,之前有多好用,現在就有多棘手。
關於元思的消息,他半信半疑,不過這個消息他覺得很有必要知會趙容顯一聲。
蘇向晚很體貼地道:“去吧,問過你家王爺,他肯不肯幫我送個信。”
永川靜了一下,“我怎知你是不是在說謊?”
“可萬一我沒說謊呢,你們願意放過抓住他的大好機會嗎?”蘇向晚很爽快地應道。
他又沉默了。
蘇向晚對這個新護衛不怎麽了解,但看他方才和楚大夫的言行舉止,這個人比起元思和趙容顯而言,簡直是不能再溫和了。
元思那人說話之間沒有給人任何周旋的餘地,都是直來直往,一言不合就亮刀子,再不行就直接殺了算數,永公子看起來卻完全相反,他不是那種頃刻之間取人性命不留餘地的類型,相反他從裏到外都散發出一股萬事有商量的親和來。
氣質是不會騙人的。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找王爺說?”永川看她,毫不掩飾語氣裏的懷疑。
既然元思找過她,那她為什麽非要掩藏到現在才說出來。
是不是那馬車若然不壞,她就打算包庇元思瞞到底?
還有她知道趙容顯是王爺,他才是做決定的那一個,為什麽要讓他跑腿傳這一次話,她自己去不是更好?
永川怎麽想都覺得這裏頭很詭異。
“為什麽?”蘇向晚嗬嗬笑了兩聲。
當然是因為慫啊!
不過她卻是道,“哪來那麽多為什麽!你到底去不去,不去這事就拉倒。”
欺軟怕硬她就是典範。
蘇向晚小小地自豪了一下。
永川最後還是妥協了,他讓蘇向晚在外頭等消息,轉身回了屋裏頭稟報趙容顯。
楚大夫倒是沒聽清楚他們兩個在說什麽,不過看蘇向晚的樣子,好像已經商量好了,倒也安心下來。
“小姐,永公子肯答應幫忙了嗎?”楚媽
子搶先問道。
“不好說。”蘇向晚隻有七成把握。
剩下的三成來源於對趙容顯的琢磨不定。
他的心思太難猜了,抓元思固然是挺重要的事,而眼下她有元思的消息,還能幫個忙一塊甕中捉鱉,若是換了趙昌陵,他可能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這不就是發個信號就可以達成交易的事嗎。
但到了趙容顯這裏,就有點複雜,他或許足夠自負到不需要她來幫忙抓人,最最最有可能的是,他方才被她撲了那麽一下,說不定就想看她自生自滅,寧願放走元思也不肯幫忙。
總之趙容顯那些無語到令人發指的小心眼,她領教過無數次了。
如果不是元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到她頭上來,她還真想幫他瞞過這一段時日,反正也動了要利用他當擋箭牌的心思。
但今日的事讓蘇向晚想起元思為什麽有如今的下場。
那不就是因為他坑起人來連自己主子都不放過嗎?
元思固然有很多用處,但太難掌控了,蘇向晚說不定還沒從他身上撈到什麽好處,就先被元思給坑死了,從元思找上門來她陷入了一個極其被動的局麵,這才能導致他能這麽得寸進尺地胡作非為。
蘇向晚不得不想法子幫自己拿回一點場子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