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都是套路
蘇向晚反而成了那個害人精,京城裏的貴女圈子裏,把她厭惡透了。
當然有一部分是先前吃過顧婉苦頭的人,聶氏知道她們對顧婉心有怨氣,可是敢怒不敢言,偏偏蘇向晚跟顧瀾友好往來,大家對著蘇向晚自然是死命地落井下石。
聶氏其實挺會保養,三十多歲的人了,皮膚還跟二十來歲的姑娘一樣水潤,她常年鑽研此道,頗有心得,在京城的夫人圈子裏頭也有一些名望。
顧瀾惹的這遭事著實讓她心煩,不過她煩的不過是那個不知好歹的蘇向晚罷了。
聶氏是知道顧瀾喜歡趙容顯的,不過外人雖然把她跟豫王捆在一起,但趙容顯對她們母女兩個的態度她心裏清楚。
所以雖然也希望顧瀾能如意坐上豫王妃的位置,聶氏心裏卻還有其他的盤算。
時局不穩,她也擔心最後是臨王勝出,到時候成王敗寇,趙容顯的結果自然不會好,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她要為自己籌謀更多的退路。
“她若是自甘為妾,你任由她便是了,一個奴才還不如的東西,還值當你去動手。”聶氏一邊剝著葡萄,語氣裏帶著責備,“我想著你此事有些不大尋常,不過也沒有頭緒,總之你且收斂著,那個蘇向晚,母親自會幫你收拾。”
“她哪有資格勞得動母親你出手。”顧瀾咬著唇不甘不願地道。
她要是想殺蘇向晚早就殺了,她就是不想這麽輕易地要了她的命,不然何必搞出這麽多事來。
“我不用動手。”聶氏眼底閃過幾絲嘲諷,“她隻要繼續接近顧婉,那就是她最好的催命符。”
眼下在貴女圈子裏,蘇向晚的名氣很大,可卻不是什麽好的名聲。
尤其她還敢跟顧婉走得這麽近,狼群裏頭落入一隻白羊,可不就是等死嗎。
隻要有機會,憑那些貴女們的手段,自然能輕而易舉地整她,而且絕對是生不如死。
那個嶽夫人是個棘手的麻煩。
聶氏不想自己動手,免得被她鑽了空子算計了去。
所以給蘇向晚引禍事,借他人之手除去,那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顧婉不在京城。”顧瀾皺著眉道。
端陽慶典之後,顧婉平靜得不正常,開始顧瀾還以為蘇向晚沒有找她告狀,而後才發現顧婉居然在她的飯菜裏加刀子。
小小片薄如蟬翼的刀片,若真的不小心吃下去,定是不得好死。
顧瀾嚇得幾天不敢吃飯,人都消瘦了一圈。
聶氏氣瘋了,非要查出個究竟不可,結果顧硯把人送走了,這事懸著落不下來,顧瀾隻能被迫吞了這口氣。
“不在京城,就逼她回京城。”聶氏吃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心情頗好地笑了。
七月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八月盛夏,迎來的是連綿不斷的大雨。
轟隆的雷聲一陣接過一陣,沒日沒夜的雨水落下來,好像沒了盡頭。
天總
是黑的。
然後雨水並沒有降去多少的熱意。
隨之而來的是變本加厲的潮濕溫熱。
“這雨再下下去,隻怕要出事了。”蘇向晚在窗邊忍不住道。
雖然劇情的大概走向都不一樣了,但有一件事她是記得的。
天氣隻要失常,那隨之而來的必然是災害。
幹旱不行,會引起旱災。
雨水多了也不行,會引發水災。
水災是最麻煩的,她記得曆史課上學過,古代除了戰爭,最大的災難就是水災,無數能人為治水耗盡了無數的心血,熬白了頭發。
可見水患這個事是極其難辦的。
劇本裏頭也正正寫了一次水災,蘇向晚沒有什麽治水的才能,她在這一次水災裏頭,繼續發揮自己的善心,以身作則的參與到賑災的行列來。
發大水之後,會有大量的難民湧入京城,到時候以臨王為首的一行人,會開始籌謀在城外設立難民營,收容難民。
蘇家出錢出力,簡直是不遺餘地。
而蘇向晚作為無比善良的女主,必定要去難民營那裏對難民們送溫暖。
不出意外的話,趙昌陵也會出現在難民營。
然後他會又一次發現,這女子果真好單純好善良好不做作,跟那些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
他再一次被女主的善良迷住。
此刻他已經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小的商女,有一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愫,情根種下,正肆無忌憚地開始萌芽,所以他也身體力行地加入到女主的送溫暖送關懷行動中來。
除了收獲女主無數的“殿下好棒棒”“殿下好好人”之外,還無形之中又增加了自己的名望,為自己的仁心仁德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
對此,蘇向晚很想吐槽。
她一看這個劇情就知道趙昌陵是有備而去的,吃水災的紅利,趁機建立名望,蘇向晚不過是順帶的收獲而已。
他敢不敢隱姓埋名默默無聞地做好事!
當然哪怕是另有所圖,他的確也做了好事,那些難民因為他的關注,連帶著得到了很好的資助。
蘇向晚在當蕭婷的時候,曾經當過誌願者去四川賑災。
她真正見識過受災的場麵,觸目驚心,又蒼涼又可怕。
所以眼下想起這個水患,心情就難以避免地不太好。
紅玉進了屋子,瀝幹了傘上的水,又清理完地上的水漬,這才道:“小姐你說什麽要出事了?”
蘇向晚搖搖頭,“沒什麽,隻是這連下了五天的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雨而已。”
紅玉也看了看天,“今年的雨水倒是挺多的。”
她說完這句話,翠玉也走進了屋來。
她帶來的,還有順昌侯府送來的信。
“小姐,顧大小姐給你回信了。”她收拾好了一身的濕氣,把信拿到蘇向晚麵前。
顧婉回來了?
不對。
這信很有可能是顧硯以顧婉的名義送來的。
她丟下去的鉤,總算釣上了魚。
其實要引顧硯見一麵並不是很難,隻要在信中說他在意的事,顧硯尋思回來,就會找她出去問個清楚。
顧婉曾經跟她說完,顧大夫人在幫顧硯相看娶親的姑娘,已經有合意的了。
當然顧硯合意不合意蘇向晚不清楚,但他肯定多少也收到一點消息。
蘇向晚隻在信裏隨便提了一句,她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兵部尚書的程小姐。
當然再多的她也沒有說了,隻是約顧婉出來見麵,有事同她說。
這信到了任何人手上看都是正常的。
正常的寒暄問候,說自己遇到的事,再約見麵。
唯獨在顧硯手中不是,別人不知道程小姐,他自己清楚得很,看到這名字的時候沒事也能讓他看出事情來,蘇向晚在顧婉的信裏提了這麽一遭,顧硯自然就坐不住了。
他那個腦筋不懂得彎彎繞繞,最直接的想法大概會是——蘇向晚怎麽會知道程小姐,為什麽誰都不提,偏偏就提了程小姐?她約顧婉,會不會是關於這程小姐的事。
於是這魚兒順理成章地,上鉤了。
顧硯大約想來套她的話,不曾想自己才是那個被套話的。
約見的地方是顧硯定的,在滿堂紅。
這倒是讓蘇向晚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顧硯那個直性子會約在金玉酒樓。
金玉酒樓的存在就跟趙容顯一樣,總覺得不能輕易靠近。
她不想莫名其妙又刷出一條支線劇情。
約的時候在三天後。
天公不作美,蘇向晚出門的這日,雨還是一陣一陣地下,忽大忽小,完全沒有要停的跡象。
霧蒙蒙地雨簾之中,蘇向晚到了滿堂紅裏頭。
外頭濕漉漉的,內裏倒是很清爽。
紅玉幫她理好了衣襟,陪她去二樓上的廂房。
顧硯已經到了,早在房裏等著。
蘇向晚調整好情緒,推門進去,然後很適當地驚訝道:“顧大人?怎麽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