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得寵皇子
顧婉也很興奮:“要下注了。”
蘇遠黛跟蘇向晚都不明所以。
“下午的龍舟比賽,各家公侯都有龍舟出賽,當然女眷們光是看著比賽也沒意思,所以後來就興起了下注的玩法,初衷也是想著讓所有人都參與一下,討個好彩頭。”顧婉慢慢解釋道:“今年不一樣,今年加了豫王府的龍舟,所以尤其熱烈一些。”
“往年豫王府不參加嗎?”蘇向晚問她。
“自然不參加,趙容顯尤其討厭這些麻煩事,這一個府上的龍舟參賽,可不隻是讓幾個人下去劃就完了的,少不得自己也要出麵,我大哥說他最不耐煩讓人當猴子一樣圍著看,今年是皇上讓他出席的,他總是不參加也不好,文武百官對他會有意見的。”顧婉一股腦說了一堆,“向晚,你可要給我們顧家捧個場,哪怕沒多少錢,也多個人氣。”
蘇向晚心下了然。
往年都不要求趙容顯參加,偏生在坊間傳言他畏水的關口,就要求他出席了。
若然他在眾目睽睽落水,這傳言是真是假,可不就清清楚楚。
蘇向晚看了眾人一周,大家為著給誰下注,正是討論得熱火朝天。
今年因為豫王府的下場,讓比賽有些變味,無形之中也有些站隊的意思。
這就有意思了。
“下注有規定要下多少嗎?”蘇遠黛這才出了聲問道。
蘇家有錢,自然不在意賭注的多少,但她是第一次出席這等宴會,風頭太過恐防惹來禍事,但若是太過小氣,也容易教人看輕。
“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龍舟比賽下注用的不是錢銀,而是木牌。”顧婉指著前麵一個貴女出聲,“你們兩個也有的,這發出去的帖子,都是有定數的,木牌也是一樣,每年樣式都不盡相同,這也是防著有人想動什麽手腳,而後你隻要在木牌的後麵,寫上你所猜測的一二三名還有名字,交予這位婢女就好了,輸了不打緊,但若是贏了,今晚的宴會之上,能得到皇上的當麵賞賜,這可是難求的榮耀。”
參加龍舟比賽的隊伍足足有十六艘船,要在這裏頭同時猜中一二三名,並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那婢女走了過來,對著顧婉款款行了一個禮。
“顧大小姐。”她拿出三個木牌,一一遞了過來。
今年的木牌是青竹所製,光滑發亮,小巧典雅。
顧婉拿過牌子,很快拿起名來寫下自己的押注。
她對自家很有信心,順昌侯府寫了第一名,而後是宸安王府,第三寫了個忠勇侯府。
看得出來她完全對猜中沒有什麽興趣,下注全憑自己喜好。
“這許和玨頭年做代表來參加龍舟賽,應該沒人給他下注,病秧子也怪可憐的,橫豎我也贏不了,就當做做好心,起碼不讓放出來的榜麵太難看……”顧婉寫完,一邊解釋著一邊道。
出乎意料,顧婉居然沒有
寫豫王府。
對此顧婉的理由是:“那顧瀾一定會給豫王府下注,她等了多久了,哼,我才不要把我的名字跟她放在一塊。”
蘇遠黛中規中矩地寫了前三個,第一個毫無疑問是臨王府,第二是國公府,第三是宸安王府。
這是大熱前三,往年的前幾名,這三個都在。
蘇向晚對輸贏倒不是很在意,下注主要也是湊個熱鬧。
她隨著顧婉寫了前兩個,順昌侯府為第一,宸安王府為第二,臨王府為第三。
這樣看來是最穩妥的。
顧婉很是驚訝,“我方才也就是說說笑,順昌侯府這麽多年來也沒拿過第一,你這麽寫著,隻怕是押不中了。”
第三名或許還是有點機會的。
蘇向晚把木牌遞給那個婢女,一邊說道:“誌在參與。”
那婢女接過蘇向晚的木牌,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顧婉以為是有什麽問題,連忙也看過去。
那婢女連忙露出笑來,“奴婢隻是一時間沒看清楚這字。”
蘇向晚字寫得實在一般,比起蘇遠黛那一手絹花小楷,著實差的有些多。
蘇遠黛看著很無奈:“平日讓你多練字,你偏不聽。”
那婢女抬起眼來看蘇向晚,發現蘇向晚也在看她,這才又斂下眉去。
“那奴婢先退下了,願小姐們得償所願。”她蓋好手上的竹籃,轉身退了下去。
蘇向晚方才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來。
沒有什麽異常,但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似被窺探著,監視著。
這種壓迫讓她很是不自在。
等到下注完成,午宴才正式開始。
眾人在一片熱絡祥和的氣氛中用完了午宴,顧婉坐不住了。
“這會應該有下注的榜麵放出來了,我們去看看吧。”
蘇向晚也想出去透透氣,便跟著顧婉一塊出去瞧瞧。
所謂榜麵,就是將此次下注的內容公示出來,比如猜測臨王府第一名的有幾個,第二名的有幾個,第三名的又有幾個,人氣火旺無疑是被眾人肯定十分有臉麵的一個事情。
毫無懸念,猜測臨王府第一名的人,以“正”字計數,足足列了好長一排。
趙昌陵在貴女圈子裏的人氣,可見一斑。
當然也有猜測臨王府位居第二第三的,人數也並不少。
可見臨王深得人心。
人氣第二高的是蔣國公府,畢竟國公府的龍舟,曾試過連續三年得了第一名,更別說今年代表出席的人國公府的世子蔣流,人中龍鳳,也是不少貴女傾心的對象。
跟宸安王府差不多人氣的,則是順昌侯府。
豫王府的票數就很奇特了,猜測第一的,僅有兩個,猜測排第二第三的一個沒有。
“這兩票裏頭,定有一個是顧瀾的。”顧婉指著那榜麵道。“就是不知道這另外一票是誰的了。”
這下注的人都是在場的女眷。
也就是除了顧瀾之外,還有一個女子也給豫王府下注
了個第一名。
當然這個人是誰,可就沒有頭緒了。
“也許是顧府的二夫人。”蘇向晚猜測道。
聶氏選擇押豫王府,順應顧瀾的心意,這是很正常的事。
“我看也是了,那聶氏曆來就不把我們顧家放在眼裏,除了豫王府,她可看不見旁的東西。”顧婉嗤之以鼻。
男眷席那邊還在吃酒,沒有這麽快結束。
從外頭遠遠看去,能看到上頭主位上坐著的幾個人。
趙容顯跟趙昌陵,平分秋色,各自一邊,仿若從中間硬生生地辟出一些界限分明的線來。
一邊是溫熱的平和,另一邊則是冷漠的冰冷。
眾人都接二連三地朝趙昌陵去敬酒,陸君庭在當眾周旋往來,活躍得像隻翻飛的花蝴蝶。
這裏熱鬧又嘈雜。
蔣玥的話讓她耿耿於懷。
蘇向晚想回去河邊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頭緒。
岸邊守著不少的護衛,幾艘大遊船停在岸邊,擋住了大半的日光,然而從地上蒸騰起來的熱意,還是一陣接一陣地撲麵而來。
河麵上很平靜,連一絲波紋也不見有。
她繞著岸邊走了半圈,回頭看已經走出去了很遠,茂密的樹木之下,斑駁的光影晃了幾晃,讓人有些恍惚。
她邁步,好似踢到了什麽東西。
蘇向晚低下頭去看,恰見到一顆渾圓的寶石珠子滾在了腳下。
寶石晶瑩剔透,可見十分名貴。
她彎下腰正要去撿,卻聽見一聲冷喝:“不要碰本皇子的東西。”
蘇向晚頓了一下,複站直腰,朝前方看去。
方才說話的,是一個八九歲年紀的孩子。
身上一襲淡青色繁複彩紋錦袍,腰間掛著羊脂白玉,襯得他整個人矜貴又傲氣。
他身邊跟著幾個武功不低的護衛,然模樣卻生得乖巧,尊貴有餘卻不見驕奢之意。
在龍船之上,年幼的皇子很是顯眼,蘇向晚很難不認得他。
這是當今的八皇子趙穎和。
除卻皇後娘娘所出嫡皇子趙昌陵,就屬這位八皇子風頭最旺。
“八皇子殿下安好。”蘇向晚恭順地向他行禮。
八皇子語氣淡淡:“嗯。”
他身邊的護衛走上前,從蘇向晚腳邊撿起了那顆寶石珠子。
蘇向晚這才見趙穎和手上還有不少寶石珠子,顏色各異,在日光的折射下輝映出璀璨的閃光。
價值連城的寶石,在他手上,不過是像玻璃彈珠一樣的玩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