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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發起燒來

  這裏沒有好的消炎藥,蘇向晚受了外傷,雖然及時醫治,但還是因此發起了燒。


  好在這一次發燒不像之前落水那樣凶險,蘇向晚除了昏沉無力,倒沒有特別難受的感覺。


  蘇遠黛擔心她,來來回回到晚閣看她。


  此下沒人去顧周姨娘。


  她太安靜了,安靜到大家都以為她老老實實的,不會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但蘇錦妤還在普濟寺,她是絕對安分不下來的。


  王嬤嬤偷偷地去普濟寺看了一回蘇錦妤。


  那個地方不是周姨娘能伸得進手的地,雖然花了許多的銀子疏通,也隻能讓蘇錦妤的日子,好過那麽一些。


  但比起先前在府中前呼後擁錦衣玉食矜貴養著的時候,是一點沒法比的。


  王嬤嬤同周姨娘說蘇錦妤,語氣心疼:“二小姐瘦了一圈,一直拉著老奴的手,問姨娘什麽時候接她回來。”


  周姨娘眼淚都快要掉出來。


  她都不敢親自去看,怕看了自己就回不來。


  捧在心尖上疼著寵著長大的女兒,受著這般的苦楚,比送她自己去普濟寺,更難以忍受。


  “蘇向晚巴結上了順昌侯府的大小姐,若再不動手,隻怕就更難了。”周姨娘說著。


  王嬤嬤知曉周姨娘的打算,麵帶憂色:“姨娘真的要這麽做嗎?”


  “妤兒還在等我接她回來,不能再耽誤了。”周姨娘出聲道。


  橫豎該安排的,她都已經安排好了。


  思緒之間,她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


  似乎是下了什麽樣的決心,她的目光冷硬下來,在映著燭光的夜色裏顯得幽深怨毒。


  蘇向晚半夜睡得焦灼,猛地被噩夢驚醒,冷汗淋漓。


  翠玉守著夜,連忙給蘇向晚端來了水。


  她手指有些僵硬,雖然記不得方才夢到了什麽,但那種窒息感還是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燒還沒退。


  大夫今日又來看過一次,蘇向晚那時在昏睡,但還是聽見大夫說她傷口其實恢複得很好。


  “身體素質還是太差了些。”蘇向晚扶了扶昏沉沉的額頭。


  她把自己病好不了的原因,歸咎在身體素質上。


  第二日大夫又來給她看診,這時候她的燒已經退下了,但是依舊昏睡。


  到第三日的時候,她不但沒感覺自己好轉,反而又睡了一整天。


  就連蘇向晚自己,也開始感覺到了異常。


  趁著清醒的當,她吩咐翠玉:“我總覺得我這樣昏沉,有些奇怪,你去查下我喝的藥,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翠玉心跳得突突的,應了蘇向晚的話。


  她取了藥渣拿出府去,找了外頭的大夫檢驗,並沒有查出什麽問題。


  蘇向晚因為對藥心生了懷疑,是以並沒有喝藥,但她還是持續昏睡,所以聽到翠玉調查的結果,算是意料之中。


  如若不是藥的問題,那就是日常的吃食,或者喝水。


  但可能性很低。


  因為日常吃穿用度,兩個貼

  身的丫鬟都要經手,但是翠玉和紅玉一點事也沒有。


  “難道真是我自己的問題?”蘇向晚想不明白。


  生病讓她的思緒遲緩,何況她已經昏沉地躺了幾日。


  紅玉再回來的時候,臉色凝重,急衝衝地關了門,走到蘇向晚的麵前來:“小姐,方才有人扔了一個紙團給我,你看。”


  她說著,把紙團攤開,遞給蘇向晚。


  那紙團是給蘇向晚通風報信的。


  裏麵隻寫了兩個字——紗帶。


  很明顯,那個人想告訴蘇向晚,她之所以這樣昏睡,是有人在她包紮傷口的紗帶上動了手腳。


  翠玉不敢隨意動蘇向晚的傷口,卻見她自己動手,三下兩下把包紮的紗帶解了下來,連動皮肉,傷口稍微裂開,又有鮮血滲了出來。


  她跟紅玉看得心驚膽跳,更是佩服自家小姐忍痛的能力。


  不少貴女便是輕輕被刀割那麽一個口子都要哭天喊地的,可她好似從未見自家的小姐喊痛,更別說掉眼淚了。


  “找人看看是不是紗帶問題。”蘇向晚忍著疼,慘白著麵色對翠玉道。


  翠玉不敢有誤,收著帶血的紗帶,很快去下去了。


  蘇向晚這才問紅玉:“你在哪裏收到的這個紙團?”


  “在外院。”紅玉回想著方才的事,慢慢說著:“奴婢收到的時候還留了個心眼,把當時在外院裏做事的丫鬟婆子都記了下來。”


  外院的人,知曉她的紗帶被人動了手腳,特地給她通風報信。


  可為什麽不直接說,要用這麽隱秘的方式呢?


  除非那個人並不想讓蘇向晚知道她是誰……


  許是倦了,她沒撐住,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翠玉已經回來,她的傷口也已經用新的紗帶包好了,想來是睡得熟,所以她半點沒有發覺。


  不過這一覺醒來,她明顯感覺精神了不少。


  翠玉下去端藥,紅玉服侍著她坐起來,一邊說道:“那紙團裏說的不假,確實是包紮的紗帶被加了藥,這才使得小姐你一直昏睡。”


  “可有毒?”蘇向晚問她。


  紅玉鬆了一口氣,“萬幸是沒有毒的,隻是外頭的大夫說了,若是這樣昏睡下去,睡得神誌不清傻了也是可能的。”她想著有些氣憤,“那下手的人,可真是太毒了。”


  蘇向晚因為清醒,腦子也靈動不少。


  她是個敏感的人,從昏睡的第三天開始,她就起了疑心,這紗帶被找出來,也是遲早的事,所以想讓她一直昏睡下去,應該不大可能。


  那難道隻是為了讓她暫時昏睡?

  她還沒想出這個中關鍵。


  “那送紙團的人,你可有些眉目了?”蘇向晚問她。


  紅玉卻是搖了搖頭,“當時在外院的幾個丫鬟婆子,奴婢都暗地裏查過了,這幾個平日連內院都進不來,更別說知曉這樣隱秘的事。”


  蘇向晚受傷的事,並不是很多人知道,大家都以為

  她隻是身子弱病了而已。


  那麽這個送信之人,不僅是知曉內院的消息,她還能知曉蘇向晚正在查這件事,所以才能剛剛好地來送信。


  她想起了一個地方。


  小廚房。


  小廚房雖然在外院,但因為吃食還有藥湯的各種原因,是最有機會到內院裏來的。


  翠玉要拿藥渣去外頭檢驗,那必然是還從小廚房那裏過。


  如果那個人躲在小廚房裏頭,偷偷地朝紅玉扔了一個紙團,有掩護擋著,紅玉是不容易發現她的。


  “或許是小廚房裏頭的人。”蘇向晚說著。


  沒想到紅玉卻因此想起一個事情來,“說起小廚房,我想起一個事情來,小姐你還記得白玉嗎?”


  蘇向晚點了點頭,“記得。”


  紅玉慢慢說著:“那裏頭有個婢女,叫依依的,從前原是在內院當值的,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麽事,被白玉一怒之下趕去了小廚房。”


  白玉先前在晚閣的權力,比蘇向晚這個主子還大,所以她趕一個無關痛癢的丫鬟走,沒人會在意,紅玉也不管,這也跟她沒有關係。


  蘇向晚自然不知道也不記得這一回事。


  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麽東西伴隨著這個依依,好似就要透出風來。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一個丫鬟,在內院外院當值,待遇可是天差地別。


  內院待過至少證明這個丫鬟是家生子,同外院采買不知深淺的普通下人不一樣。


  而且即便是被趕到了外院去,因為家生子的身份,她也總要比其他丫鬟更容易得到看重和提拔,換句話來說,因為家生子這個身份比較妥當,所以除非她自己願意呆著,不然管事的隻要看她沒犯什麽錯誤,就又會安排她回來內院當差。


  何況依依是白玉趕出去的,不是讓主子趕出去的,就更容易回來了。


  但白玉被發落至今,這個依依還是平安無事地在外院小廚房裏幹著苦差事,看起來也並不想回來。


  內院的重活,自有粗使婆子,丫鬟進來,無非都是端茶倒水剪花針線拉雜這樣的輕巧事,外院誰不是擠破了腦袋,想要進來。


  無非有兩個可能性。


  或許是有什麽特別的難言之隱,寧願吃苦,也不願到內院來當值。


  再者就是待價而沽,在找好的機會。


  有野心一些的人,通常很有耐心,會等到合適的時機才出手,如果她的目標不是簡單的回來內院,而是當蘇向晚的得力丫鬟,那也可以解釋得通。


  比如這一回她找到機會,給蘇向晚報了信,隻要蘇向晚發現她,就定然會對她刮目相看。


  這個依依屬於前者還是後者,蘇向晚不能確定。


  她還有些虛,這會隻是道:“你尋個機會去小廚房,透下口風,說說這紗帶和紙團的事,看看她的反應。”


  要知道這個依依是前者還是後者,試探一下就可以知道。


  隱蔽的扔來紙團,或許是故弄玄虛,吸引她的注意。


  紅玉若露一下口風,她若是真的另有居心,自會露出馬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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