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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恩怨不計

  她想過趙容顯醒過來之後的無數種態度,眼下的情況卻比她想的要好一些,至少是平心靜氣地同她說話。


  在馬車那會他雖然也表現得很平和,但言語之間都流露出一種想殺就殺的隨意。


  蘇向晚琢磨自己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合適。


  直接說山裏有老虎,她跑不出去,所以隻能回來救他。


  這話定然是不能說的。


  但要說自己不忍心,也很虛假。


  趙容顯看穿了她的品性,再端著一副善良無辜的麵龐對他,他也不會相信。


  “沒為什麽,我一個人未必能活著回去,兩個人生還的幾率比我一個人要高一些。”


  這話是事實。


  她後來認真的想過,那隻老虎隻是其中一個因素。


  就算沒有那隻老虎,不管是趙昌陵刺殺趙容顯的親兵還是豫王府派出來救人的親兵,哪一邊遇上她都沒有好果子吃。


  他又道,語氣裏十足的無情:“你不怕救了我,我還是要殺你嗎?”


  蘇向晚有些無語:“能吃完再說嗎?”


  她今天好不容易抓了魚,正想好好高高興興地吃一頓。


  這個問題她暫且不想討論。


  因為還沒找到讓他放棄殺她的理由。


  救人的恩情?

  別鬧了,上次救他被追殺,她就知道在這個人心裏,什麽救人的恩情,一點用處都沒有。


  何況還是她自己要救的。


  蘇向晚不能想,一想就太憋屈了。


  她很快地吃完,回頭看他沒有吃,想了想,直接走了出去。


  趙容顯看她模樣,應該是出去洗漱收拾。


  他有一種奇怪的錯覺,好像她隻是找著借口出去了,為的就是照顧他無比強烈的自尊心,她似乎覺得,他是因為她在場所以才不肯吃東西。


  他不是不餓,而是真的沒有胃口。


  湯太腥,魚肉泛白,青菜發黑,讓人全無食欲。


  蘇向晚出去了一小會,實在太冷了,想著差不多時候才折返回來。


  他麵前的食物,明顯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他出聲:“我不吃魚。”


  蘇向晚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說,愣了一下。


  真難伺候。


  還挑食。


  有的吃真的不錯了。


  真是錦繡花叢裏長大的孩子,不知人間疾苦。


  她定下心神,看了看僅剩的食材,無奈說道:“隻有果子和蘑菇。”


  “蘑菇。”他出聲,語氣裏顯然是很自然的使喚。


  蘇向晚動手去煮,因為煮了很多次,手法熟練了許多,不多時就煮好了端到趙容顯的麵前去。


  蘑菇香味彌漫。


  輕煙淼淼,蒸騰著熱氣的蘑菇,晶瑩飽滿。


  他伸手,動作很慢,所幸還有端起碗的力氣。


  空氣靜寂,氣氛又開始尷尬起來。


  蘇向晚端了他不動的魚,回頭熱了熱,自己吃掉了。


  趙容顯看了她一眼。


  腦海裏自然而然地想道,她可能喜歡吃魚。


  反應過來之時,他覺得自己約莫是傷得太重,腦子也有點不太清楚


  。


  蘇向晚吃完第二份魚的時候,他還沒吃完那碗蘑菇。


  受傷虛弱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明顯是因為他自小良好的教養導致。


  她不相信趙容顯不餓。


  但他還是吃得很規矩。


  蘇向晚想著他應該自小就是屬於安靜懂事的那類小孩子,父母應該也不用怎麽操心。


  一碗蘑菇,他也很賞臉的吃個精光。


  放下碗,他淡淡出聲:“我吃完了。”


  蘇向晚很自然地過去收碗。


  夜幕降臨,晚風吹得火光搖曳,火星子燒得啪啪響,偶爾還看見冒出來的幾顆火星。


  她不知道又去忙什麽,拿著他的短刀又在那裏仔細地切著什麽。


  很快她又跑了回來,走到了他的麵前。


  “你能自己換藥嗎?”她出聲問道。


  如果趙容顯昏迷著,那自然是要她幫忙換藥,現在趙容顯醒了,應該也不需要她幫忙了。


  趙容顯顯然也不想再假手於人,點了點頭。


  蘇向晚也就放下了,走到一邊去。


  他正準備脫衣衫,發現身上的衣衫雖然破了一些,但還算幹淨,顯然是換下來洗過,當下麵色微變,抬頭就發現她毫不避忌地望了過來,正盯著他換藥。


  “出去。”趙容顯冷聲道,他無法想象她在自己昏迷之時,是如何幫他換衣衫的,語氣也帶上了難以克製的焦躁。


  蘇向晚都要氣笑了。


  一個下午她忙著抓魚殺魚煮魚,再給他另外煮了蘑菇,這會還要準備他更換的草藥,他二話不說還要趕她去外麵受凍。


  她累得根本不想動彈。


  “愛換不換。”她冷冷地頂了回去,而後鋪好自己的窩,躺了上去,轉過去不看趙容顯。


  趙容顯現在很想將她扔出去,奈何他做不到。


  既然她不出去,那他出去。


  蘇向晚心氣不平,然而聽見後麵傳來沙沙的一響,回頭過去才發現他強撐著想要起身,好像準備出去,當下又起了身來。


  “你幹什麽?”她真寧願趙容顯還昏迷著,至少他閉起眼睛躺在那裏的時候,畫麵不僅賞心悅目,看起來顯得溫良無比,討喜多了。


  他不應話,隻是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


  蘇向晚這回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換個藥都能這麽折騰。


  這麽兩天來她簡直是掏心掏肺地照顧他,她看看自己的手,簡直都要心疼死了。


  比她今天割下來的樹皮都要枯燥。


  更別說她身上大大小小受的傷。


  這些都是因為誰啊。


  沒想過他這樣鐵石心腸的人能感恩,但至少不要得寸進尺。


  她又不是受虐狂。


  他很固執,撐著出去換了藥。


  她也很生氣,直接不管他。


  橫豎人已經救活了,他愛吃苦頭就隨他去。


  冷風蕭瑟。


  山穀之間的夜晚最是森冷。


  他咬了咬牙,找了地方坐下。


  先前是因為他昏迷著,沒辦法隻能受她照顧,眼下他既然醒了,斷不能心安理得地在她麵前

  寬衣解帶。


  一碼事歸一碼事。


  於男女之事上麵,他有自己不可撼動的堅持。


  他是男子,又是尊貴無比的王爺,論起來吃虧的人不是他,可她自己無所謂,趙容顯卻不能不在意。


  他從不占人便宜。


  換完藥已是過了很久。


  趙容顯手腳冰冷,凍得有些麻木。


  回去的路程比出來花費了雙倍的時間。


  火堆燒得很旺,將他從上而下的溫暖起來。


  她閉著眼睛,紅光映著她的臉龐,呼吸均勻,看起來已經睡著了。


  想必是真的很疲倦。


  那把短刀就放在她的身側,雖然他這會虛脫無力,硬碰硬興許不能動她分毫。


  可她毫無防備地在他麵前睡著。


  他若真要殺她,可真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趙容顯拿起那把短刀,目露寒光。


  削鐵如泥的刀鋒,能讓她頃刻死亡。


  她恰恰翻了個身,趙容顯豎起防備,以為她是醒了。


  不料她還是緊閉著眼睛。


  這麽就近了看,他才看見她臉頰上被毛躁樹葉割出來的淡淡血痕。


  看得見的傷口很多,看不見的想必更多。


  趙容顯把刀子放下,回去自己的位置。


  他坐下來,並不想睡覺。


  心中很安定。


  他並不是一個輕易容易動搖的人,也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


  但許是這刻的安逸消磨了他的意誌。


  他的心上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出一句話來。


  算了吧。


  算了。


  一筆勾銷。


  恩怨不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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