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有心無力

  東城頭上。

  雖然天色有些昏暗，但城外那鋪天蓋地的戰馬，還是讓人一望就生畏。

  秦宇也是暗自捏了把汗。

  他沒想到韃子的援軍來的如此之快，暗道打仗還當真不能抱一絲僥倖。

  幸好他一刻都沒耽擱，及時攻進了城，否則怕不是當真得退守堂邑縣城。

  「小華王，這…這，這得有多少韃子？」

  張嫣也爬上城頭來看熱鬧，而且眼神比其他人都好，一上來就驚呼道。

  心裡很是擔心秦宇還敢不敢去救援濟南城。

  「他們只是馬多，來的人數最多不過一萬，對了，我不是讓你在安撫那些女眷嗎？你怎麼也跑上來了，這上面風這麼大，著涼了怎麼辦？」

  秦宇說完，就帶著她朝城樓里走去，其他人自然識趣的沒有跟上去。

  「她們已經打消了自盡的念頭，小賊，本宮且問你，你打算如何處置她們？」

  兩人來到二樓坐定后，張嫣立即將稱呼就改了。

  顯然哪怕身為階下囚，但依然不願放下皇后的尊嚴，不想稱呼他小華王。

  「這個不用你管，反正本大王是不會虧待她們的，倒是你自己該考慮考慮了，我華軍的戰鬥力想必你也見識到了吧？」

  「本宮有什麼好考慮的？世人皆知，皇后張嫣已死，我現在不過是一名被你搶來的普通婦人，最後不過是一死保全清白罷了。」

  張嫣擺擺手，語氣顯得很平靜，顯然心裡也明白，繼續這般下去，秦宇終究是不會放過她的。

  隨即望了窗外一眼，語氣又變得柔和起來：「你這次不但解救了這麼多無辜的百姓，還殺了上萬韃子，何不趁此大勝，棄暗投明？陛下惜才，一定不會追究你以前的那些事…」

  張嫣是越說越激動，最後竟失態的抓住他的手，臉上帶著一絲哀求。

  不由得她不激動，自從東北的女真人崛起后，大明還從未取得過如此大勝。

  現在越看秦宇是越像當年的戚少保，不但沒有半絲反感，還十分的讚賞。

  如果他能真心歸順朝廷，有他相助，陛下必能蕩平四海，中興大明。

  「呵呵，娘娘這副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讓人心都麻了，不過本大王雖然愛美人，但更愛江山。」

  秦宇忍不住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暗道這婆娘終於對他施展美人計了。

  「你…你放肆！」

  「你當真要一條道走到黑？放著那千古名臣不做，要做遺臭萬年的反賊？」

  張嫣見自己一本正經跟他商談大事，他卻嬉皮笑臉，頓時又羞又惱，一把撥開他的手，怒道。

  「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最後誰遺臭萬年，還不是由勝利者說了算？

  何況你那小叔叔也並非千古名君，即便我不造反，大明這艘船也遲早要被他弄沉。」

  「不是有你和你的華軍嗎？本宮看得出你雖年幼，可在軍武方面的才華，足以和當年的戚少保比肩，若你肯棄暗投明，陛下有你相助，大明如何會亡？」

  「那請問娘娘戚少保最後是如何死的？還有傳言，戚大帥在那張居正面前還要自稱門下走狗，有沒有這回事？」

  「時過境遷，戚少保當年如何死的已無從查證，至於什麼門下走狗，純屬無稽之談。」

  張嫣略微尷尬了一下，然後又放緩了語氣：「你若肯歸順，本宮求陛下將公主嫁於你，今後自然不必為後路擔憂，而且本宮依然會收你做義子，只要你不亂來，也是可以經常來看我的。」

  「娘娘，那這樣算不算亂來？」

  秦宇嘿嘿一笑，踏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一邊把玩著，一邊湊到她耳旁，輕輕的吹著熱氣。

  張嫣身子一顫，一雙小拳頭瞬間捏緊，下意識的就要抽手，給他一巴掌。

  但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竟然將頭微微的垂了下去，明顯是默認了。

  「哈哈，娘娘當真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來哄呀，到時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我是臣子，別說像現在這般摸手摟腰，怕不是盯著你看上一眼，都要拉出去打板子殺頭吧？」

  秦宇卻是哈哈大笑，不但沒有趁機啃上一兩口，反而坐直了身體。

  暗罵這婆娘打的一手好算盤，勸降自己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宮，至於詐死，落入賊手之類，都不存在了。

  自己被她收做義子后，今後怕不是要任由她拿捏，而不是現在拿捏她。

  「你…簡直無可救藥了。」

  張嫣自己的心是被他看出，一時也氣的說不出話來，一張俏臉脹得通紅，最後也只得丟下一句，逃也似的起身離去。

  她確實是想先哄住秦宇歸順，將名分確定下來，到時她自然有的是手段來收拾他，讓他乖乖改邪歸正。

  這才不惜讓他現在占點小便宜，誰曾想這小子竟這般狡猾，完全不似同齡人的思維和見識。

  「娘娘別走呀，再商量商量嘛！」

  ……

  秦大王在城中清閑的調戲張嫣這位皇後娘娘，城外的豪格和杜度，卻是吵得面紅耳赤。

  杜度一口咬定，岳托肯定是被俘虜了，讓豪格立即進攻城外的大營，然後圍城，再讓人通知多爾袞派漢兵前來攻城。

  但豪格看著那防守嚴密的大營，卻不想進攻，擔心會折損八旗的勇士。

  不過來都來了，要是不試一下，回到盛京怕也是不好交代，畢竟這伙明軍可是殺害了數千八旗勇士。

  於是派了一千人去試了一下，結果連大營都沒靠近，就被對方的弓箭和火銃射死射傷了三百多人，頓時帶著騎兵掉頭就走。

  杜度也沒再說什麼。

  一萬騎兵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讓張嫣也不由得相信，韃子確實是欺軟怕硬，其他人同樣也對秦大王的話深信不疑。

  韃子騎兵走後。

  一連兩天，秦宇都在從堂邑縣搬運物資錢糧，同時派騎兵四處去招兵。

  秦宇打算將人和物資都集中到東昌府城來，戰馬關在城外大營，以便防守。

  至於去增援濟南，當真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張嫣卻是急了，以為秦宇搶了這麼多錢糧物資戰馬和女人，不願再打了。

  「小賊這都三天了，你怎麼還不去救援濟南啊？」

  「你說的輕巧，左翼可不比右翼，那多爾袞也不是岳托，從這幾天打探回來的消息，他手上起碼有一萬五千名真正的后金韃子，兩萬蒙古騎兵和一萬漢兵，別說我現在損失了八千兵力，即便沒損失，去了也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什麼，你們也戰死了八千人？」張嫣震驚的站了起來，也看不出她是歡喜還是悲傷。

  「只死了五千，但另外的兩千輕傷員沒一兩個月休想恢復，重傷員怕不是要半年，而且許多人好了今後都無法提刀上陣了。」

  秦宇說完，也是心疼的咬牙切齒。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濟南城被攻破，任由韃子胡亂殺戮？」

  張嫣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失神的道，顯然對秦宇也沒抱多大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