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第614章 好,我答應你
「堂堂卓越的老闆,大老遠帶我過來,是為了談心來了?」
沈伯言嘲諷地問了一句,臉上還掛著諷意的笑容,側目淡淡掃向他,「現在才來玩這種軟的,是不是有些遲了?」
「你怪我也是應該的,我也從沒想過要讓你原諒什麼。」
卓白野說得倒是坦蕩,轉眸看著沈伯言,兩人六七成相似的容顏,此時的表情卻是大不相同,卓白野的臉上始終溫和,沈伯言的臉上始終冷漠。
「但是沈伯言,你聽清楚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奪走沈氏,在我的計劃中,沈氏原本就是你的,我要打擊的對象,也從來就不是你,而是沈長恭,現在,我已經成功地打擊了他,你應該還沒見過他現在的樣子吧?老了十歲的樣子吧。」
卓白野笑笑,「我的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了,所以,我想把沈氏還給你,Kingsley還小,我還能幫他顧一陣子卓越,而沈氏,原本就是你的,物歸原主罷了。而你,就不要再在喬氏和我卓越的項目上做什麼手腳了。」
「你今天是來和我談判這個?」沈伯言眉梢輕挑,冷問一句。
「算不上談判吧,談判我就帶著助理一起過來了,純粹就是,商量一下。如何?」
卓白野說出這句話,聽上去很是隨意,的確沒有多正式的感覺。
沈伯言聽了這話之後,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沒有太多溫度,「沈氏現在就是個爛攤子,你喜歡?你拿著,我卻之不恭,敬謝不敏。」
他說得淡然,像是於他而言,沈氏再沒有什麼能讓他眷戀的地方。
「那是你的心血。不是我的。」
卓白野像是試圖要說服他。
但沈伯言很堅定,「我的心血我自己要不要我自己決定,不用你來替我決定什麼也不用你來操心。」
「我時間不多了。」
卓白野輕輕嘆了一口,終於是吐出這一句來。
沈伯言眉頭皺了一下,「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沈伯言,我時間不多了,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卓白野說完這句,伸手就從車裡拿出了一份檢查報告來。
遞到了沈伯言的面前。
那檢查報告,是全英文的,扉頁上寫著的,赫然是卓白野的英文名字,Ryan·Cho
下面有醫院的簽章……
沈伯言眉頭輕皺,已經伸手接過,翻開來,就看到了裡頭的各項報告。
是腦瘤。全名是很長的一個詞條,星形細胞瘤。
「醫生說,這種腦瘤,由於邊緣模糊,所以每次手術,為了不傷及周圍腦部組織,都只能留下一部分腫瘤組織來,而這些留下來的腫瘤組織,會繼續生長,再度複發,而後又要再次手術,所以,按照推算,可能每兩年到五年,根據情況,要再次進行手術。想要治癒的可能幾乎是渺茫的。」
卓白野淡淡說出這些來,像是說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沈伯言眉頭緊緊皺著,看了他一眼,「根據情況?」
「對,根據情況。情況就是,如果我還活著的話,沒有因為其他併發症或是上一次手術風險而死掉的話。」
卓白野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任何對死亡或疾病的恐懼。
「所以,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為了這些事情,操勞了太長時間。父親已經老了,他渾身的傷病,Kingsley卻又還沒長大到能夠獨當一面的地步,卓越,只能我撐著,但沈氏……就只能交給你了。伯言。」
沈伯言眉頭輕皺,側目定定地看著他,心裡忽然就那麼有了些許猶疑不定的情緒來。
「我已經把Kingsley暫時送去了爸那邊。」
卓白野忽然說道這事兒,沈伯言想到莫長安因為卓白洛的走,而提醒過他的那些話,忍不住冷哼一聲,「哼,這個我知道。你要保護卓白洛,所以在你有什麼動作之前,總會先遣走他,不是么?」
卓白野苦笑一下,那笑容中的苦澀,讓沈伯言辨不出真假來。
「我的確是想保護Kings,我想,這大概是Kings那小子告訴你的吧?他心思純良,從來都沒有什麼陰暗面,我的確,是想保護他,所以以往每每到我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時,總是會遣開他,不想讓他看到這個世界的陰暗面。但是這一次,我要有的動作,卻和你沒有關係,甚至和這些事情都沒有關係。我,決定治療了,決定接受手術,但這件事情,我不想讓Kings知道,手術有風險,昏迷的幾率,死亡的幾率,都不小。手術同意書上,那麼密密麻麻的幾頁手術風險,每一條對Kings那單純的心靈而言,都是致命傷。」
卓白野說得讓人聽不出絲毫假意,沈伯言也不例外。
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麼這個人該是多麼高明的一個謊言家。
然而沈伯言並不知道,卓白洛的確……就是一個高明的謊言家。
「沈氏我可以全權託付給你,從此以後,你的話就是最高指令,沈氏的所有股權,包括我收購來的那些,還有喬薇留給Kings的那些,全部都可以給你,你就是沈氏的老闆,往上,不會有什麼人能夠壓住你,也沒有人能有機會像上次那樣解僱你羞辱你。」
卓白野說完這句,定定地看著沈伯言,「我也知道,沈氏現在是一個爛攤子,但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有能力收拾清楚。我只是希望,我生病這件事情,暫時保密,畢竟,卓越不能亂,那是父親的心血,也是我的心血。」
沈伯言緊緊攥著他的那份檢查報告,眉頭緊皺。
心中天人交戰著,答應他?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讓人無法信任。
不答應他?他病得這麼嚴重,而且,他身上流著一半和自己一樣的血……
「卓越是我和父親的心血,而沈氏,是你的心血。我的心血,我無論如何都會保住它,但你的心血,就交給你了,好嗎?」
說完這句,卓白野終於沒再說話,一直都是他在說話,沈伯言更多的時候都是在聽。
而現在,他要等的,是沈伯言的一個答覆,他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來。
而後,終於等到了沈伯言微微地一個頜首,「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