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沒這功能
「來,手臂放好了別動,我再給你縫一次……」
話音剛落,還沒等沈伯言拒絕,景哲的手速非常快,並且動作非常精準,剪刀直接就剪開了其中一個線頭,並且還很準確地沒有剪到沈伯言的皮肉任何。
沈伯言眉頭皺著,其實他話都在嘴邊了,他想說不用了,何必再縫一次這麼麻煩,但是看著景哲已經繼續動作精準地咔嚓咔嚓咔嚓,將四個線頭都剪掉了之後。
沈伯言的聲音中終於有了些忍無可忍的暴躁,「你以為縫衣服嗎!還能返工?!」
景哲在旁邊嘿嘿地笑,不管他這麼多,直接就拿了鑷子將皮肉里的線頭鑷了出來,然後動作自如地從箱子里摸出麻醉劑來吸到針管里,準備給他注射。
沈伯言朝著旁邊莫長安看了一眼,這女人一直一聲不吭的,就靜靜看著,表情也還算鎮定,但是臉色倒是越來越難看了。
「你先出去吧,縫好了你再進來。」沈伯言這麼說了一句,伸了沒傷的左手抓了一下她的小手,就察覺到了她手指微涼的溫度,「出去吧。」
景哲這才一下反應了過來,莫長安不是朱丹陽,沒那麼好承受力,見不慣這麼針啊線啊血啊肉的,而且還是個情緒敏感的孕婦。
「是啊,伯言媳婦兒,你先出去吧,有我在這兒沒事兒。放心。」景哲嬉皮笑臉的態度都收起來了一些。
莫長安眉頭輕輕皺著,其實都已經有點開始反胃了,的確是看不來這種的,其實如果是別人,她或許還好,但是是沈伯言,似乎感覺就特別大。
她點了點頭,「我就在門口等,好了就叫我。」
說著,就朝著門口走去,腳步都有些虛浮。
看著她出門去了,沈伯言朝著景哲睨了一眼,「這下你滿意了?」
景哲笑得不好意思,「哎,我又不是故意的,和你開玩笑開習慣了,沒反應過來長安在後頭看著。」
說著,景哲就扶正了他的手臂,手中已經拿著裝了利多卡因的針管,準備挑進他的傷口去進行麻醉,沈伯言擺了擺手,「才麻過,別麻了直接縫吧,動作麻利點兒。別讓她在外頭等久了。」
景哲笑了起來,也就放下了手中的針管,說實話,他也從沒見過伯言對誰這麼上心過,儘管當初他為了又慈和莫長安悔婚,聲明發出來鬧得沸沸揚揚的,但是說實話,景哲知道,伯言就算對又慈,也沒有這麼上心過。
年輕時候的戀愛,自然比不上已經成熟之後的婚姻,人成熟了,心思自然更縝密細膩,對人也自然更體貼一些,並且甚至或許伯言自己都不自知吧。
景哲縫合動作很快,並且下針精準,的確,比起先前的縫合,眼下看上去已經好多了。
莫長安在門口站著,背輕輕靠著牆壁,牆壁冰涼的問題透過衣服沁到皮膚,反而讓她好受了一些清醒了一些。
遠遠就看到齊鳴在打電話,孟橙在一旁站著,看上去有些無所事事的樣子,他們兩人說不定以後真能成事兒,所以莫長安也沒叫孟橙過來。
也不知道裡頭怎麼樣了,站了一會兒也就有點兒出神,然後就聽到了旁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和沈伯言低沉磁性的聲音,「已經好了,還難受嗎?進來坐會兒吧。」
她嗯了一聲,手就已經被他抓住,他暖暖的手掌熨帖著她冰涼的指尖。
「伯言,你頭上我就不幫你重新縫了,反正在頭髮裡面,有疤也不影響什麼。傷處我也已經看過片子了,沒有什麼顱腦損傷,也沒有顱內出血,但是你今天還是要留院觀察一天,明天再拍個片子,確定沒有什麼出血延遲顯示再出院。我去酒店住一晚,確定沒事兒了,明天我再走。」
景哲說得鎮定,沒了嬉皮笑臉,沈伯言也知道他一路趕過來也是辛苦,一直沒什麼好言語的,終於是說了聲,「謝了。」
下一秒景哲臉上的鎮定迅速變成了嬉皮笑臉,悠哉悠哉樂顛兒顛兒地說道,「客氣啥,我這不也在謀求機會么,不和你說了,我得和我家丹陽去酒店開房去,今晚就留宿在江城了,哎呀小城故事多……」
最後他還哼唱了這麼一句。
莫長安實在不想潑他冷水,畢竟人大老遠跟著過來不放心伯言的傷也怪不容易的,所以莫長安躊躇了片刻才開口道,「景哲,今天真的謝謝你了,特意和我一起過來。」
她開了這麼個話頭,景哲依舊樂呵著,擺了擺手大度道,「沒事兒沒事兒,伯言也是我兄弟,應該的,分內事兒!」
說得那叫一個大義凜然,然後莫長安的下一句話這才跟上,「但是,剛我在外頭接到了丹陽打來的電話,說她趕上回去的班車了,現在應該都已經上高速有一會兒了……」
咔嚓一聲,景哲手中的棉棒直接被他掐斷了,臉上那些樂顛兒顛兒的表情也迅速僵硬定格在這裡,「至於嗎!不就讓她在外頭等著么?你都能等,她怎麼就不能了!至於跑路么?」
然後沈伯言婦唱夫隨的在後頭也起勁兒地潑涼水,「那不一樣啊,長安和我什麼關係,你和丹陽只是什麼關係?你還倒數三二一的,有點脾氣的都忍不了你,你這嬉皮笑臉說風就是雨的德性不改改,懸。」
莫長安聽到這話微微笑了起來,他話中那句『長安和我什麼關係』很是中聽。
景哲表情一陣糾結,只覺得沈伯言怎麼也這麼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於是惱怒地嘩啦嘩啦把東西收到出診箱子里,一邊沒好氣兒地說道,「就該讓你頂著條蜈蚣一樣的疤,好心沒好報,還說我風涼話,我不等了,我等會就直接回去,明兒片子拍出來發給我看,應該沒啥大問題,真要有問題,你在這兒治也不靠譜,直接回來。」
說完景哲就同兩人告別,病房裡倒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莫長安就坐在床邊,也沒主動開腔,沈伯言坐在病床上,伸手就攬了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怎麼不說話了?先前不是還很得意說要打電話告訴爺爺么?我都說了我沒事,那就一定沒事,你還這麼大老遠跑過來,你以為打電話給爺爺,爺爺會怪我?他現在心疼你比心疼我多得多。」
莫長安眉梢挑了挑,先前還有些心疼他的情緒,瞬間就被他的話挑起了鬥志,鬥嘴的鬥志,馬上就說道,「誰讓你沒我這功能呢,母憑子貴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