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子,幹得漂亮。”
錢寶一激動,直接就口吐人言而不是之前那種傳聲入耳,或者是魔獸的語言了。
流音眼睛微眯。
一開口錢寶也發現了不對勁,一雙爪子捂著嘴巴,怯怯的看著流音,好像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一樣。
流音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今天要是一不小心說漏嘴了是不是打死都不承認呢?”咬著牙,流音的聲音陰測測的。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消息,出來之後居然還搞了一個假貨一塊兒了,而且瞧這兩個的關係肯定是不簡單的,實在是讓人看著一陣火大。
她還以為這位大爺受了什麽打擊,結果搞了半天居然是一個假貨。
“二流子,別生氣嘛,其實他……”
錢寶的話沒有說完,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好像是在摔東西一樣,各種各樣的聲音較之在一起,一時間外麵好像一片兵荒馬亂的,聽起來跟出了大事一樣,流音趕緊將錢寶往一邊一扔,手一揮,就從納米戒裏麵取出了一件玄色的長袍,利落的穿好,然後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
並沒有貿然的開門,或者是用神識去試探。
這裏的一切都太反常了,用神識去試探要是不小心傷到了神識就麻煩了。
用手戳開窗戶紙,流音探頭看過去,發現外麵居然憑空起了火,而且還是那種淡綠色的火焰,隔著不遠的距離流音並沒有察覺到什麽溫度,火焰沾到那些人身上立刻就燃燒起來了,但是客棧的木頭卻沒有半點的損傷。
到處都是呼救聲,呐喊聲,場麵一片混亂。
“百裏流音。”這時候窗子外麵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隨即流音就聽到了赫連羽的聲音。
流音看著外麵的場麵,心裏一陣古怪,不過這會兒聽到了赫連羽的聲音並沒有太多的猶豫。
畢竟除了千機之主的時候,大多時候起碼在這段時間兩人相處還算和諧,而且現在他們都是一根繩子上麵的螞蚱,這裏的環境說都不是特別清楚,相對而言知道的比較多的就是明大哥,這時候以赫連羽的腦子肯定不會做出那種沒有腦子的事情的。
推開門,流音就看到頭發還在滴水的赫連羽,麵色微沉。
“明大哥呢?”
流音看了他的身邊發現沒有明越雲便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去敲門了,但是沒有任何的回應,所以我就來你這裏了。”赫連羽說道,目光始終看著樓底下那一片火海。
聽到這流音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提步就朝著明越雲的屋子裏走過去。
“咚咚咚,大哥,快開門啊。”
敲著門,流音朝著裏麵大聲的吼道。
沒有用,裏麵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任何的動靜。
心下一沉,抬腳,流音直接就將門踹開了。
門板哐當一下就直接變成了四瓣。
踩著門板流音快步進去。
床上明越雲靜靜的躺著,然後在床邊還躺著四仰八叉的墨月。
“大哥。”
流音走過去,輕輕的推了一把明越雲。
明越雲一動不動的,睡得一臉香甜,看起來極其的古怪。
“大哥。”
流音又上去推了一把,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時候流音心裏的情緒一下子沉到海底了。
“大哥。”低聲呐呐的,伸手抓住了明越雲的脈搏。
跳動正常,輸入戰氣去查看了一下他的七經八脈也是正常的。
抬起頭臉上掛著明顯的狐疑。
“怎麽了?”
赫連羽問道,聲音淡淡的。
他當然不可能多麽的關心明越雲,隻是覺得事出反常所以想要問一下。
“一切正常。”
抬腳踹了一下旁邊的墨月。
沒醒。
流音這時候也懶得查看了。
隨手將扒在自己肩膀上的錢寶撈下來。
“錢寶,怎麽回事,給我老實交代,你這次要是有半點隱瞞,下次回去了我就直接把你交給落鴻衣去。”流音威脅道。
不管怎麽說落鴻衣對於錢寶而言還是相當具有威懾力的,每次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會老老實實的,根本沒法生出半點的反抗。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軟綿綿的聲音聽起來焉巴巴的,“你跟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有點不一樣,但是你大哥身上的味道很正常,現在看樣子應該是陷入了昏睡之中,不會有事的,而且在活死城,這樣的昏睡狀態對於靈師來說有的時候還會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說完之後錢寶拿著一雙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流音。
“本大爺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咱們可說好了的,到時候你可別出爾反爾把我塞給落鴻衣了。”
跟著落鴻衣不說其他的,如果二流子在可能還是相當的不錯,畢竟那人出手大方,但是二流子不在那麽就不太美妙了,而且這個男人身上的劍意很強大,離得太近了就會不自覺的產生一種臣服的感覺。
還是呆在二流子的身邊舒服。
皺了皺眉頭,流音從納米戒裏麵取出之前大師兄給的那個笨重的法寶,直接往明越雲的頭頂上麵一放,懸浮在半空中,將明越雲的整個身子都籠罩在其中。
看了眼旁邊的墨月,一抬手,直接將墨月也扔在床上了。
臨走時還在這裏留下了一道神識。
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是做點防護措施也好,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也有一個緩衝的時候,等著她。
等到流音一出門錢寶就激動起來了。
“二流子,我感覺到這附近有一股力量在波動,應該是有什麽超級好的寶貝,而且白天的時候感受都沒有這麽的強烈,所以這倒是一個好機會,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吧。”
流音看著房間,有點猶豫。
現在明越雲跟墨月都是昏睡的。
以赫連羽的性格,流音不可能放心讓他單獨呆在這裏照看,呆在身邊對於明大哥才是最安全的,但是如果兩人都離開了,那麽這裏就根本沒有人照看,要是出事了,發覺的時候也是鞭長莫及了。
“放心吧,這裏不會有事情的,這裏的冥火隻針對這些幻獸一族,應該是有人在這裏當年設置了某些陣法或者是詛咒之類的東西,對於你們沒有任何的作用,所以你就放心吧。”錢寶說的一臉實在。
流音敲了他一下。
“要是出事了我就把你扔到天塹海峽裏麵,讓你遊回去。”瞪著錢寶,流音的腳卻往樓梯下麵去。
對於錢寶流音是相信的。
雖然經曆了凡修的失敗,並不表示她從此以後都不會去相信任何人,對於自己的隊友,流音是願意交付後背的,但是對於赫連羽這樣的流音肯定是不會相信的,畢竟沒有人願意相信一頭狼。
如同錢寶所說,流音下去之後冥火在經過他們的時候紛紛退避,完全沒有任何的灼傷之感,根本就不似那些人一樣。
“這邊。”
錢寶在前麵帶路,流音緊隨其後,赫連羽跟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就出去了,等到兩人一離開,一個金色的影子就悄悄的跟上去。
外麵的街道上麵到處都是一陣慘叫,冥火在不斷的蔓延,到處都是一片淡淡的綠色,流音在經過其中一個人的時候好奇的伸了伸手,然後手臂就直接穿過去了,那人依舊是一臉痛苦。
“活死城這些人是不是每天都在重複這些事情?”流音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綠色的冥火,眼底看不出表情。
“恩,除非有一天有人能夠打破這些禁製,要不然每一天他們都會重複這些事情,永遠不變。”
錢寶說著,眼底帶著淡淡的不忍。
日複一日的再重複同一件痛苦的事情對於人心的折磨其實是非常的痛苦的。
或許新一天開始的時候他們的腦子裏麵不會存在昨天的記憶,但是這些痛苦卻在靈魂上麵啃食了一遍,等到第二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再經曆一遍,永遠不會記得,但是對於靈魂卻是一件非常殘忍的折磨,比起肉體上麵的淩遲更加的痛苦。
而且這些人的靈魂都被困在這裏,永遠沒有辦法逃離出去,這個痛苦就永遠不會間斷。
“走吧。”
歎了一口氣,流音別過眼睛。
她剛剛看見冥火在灼燒一個小孩子,那個小孩子滿臉痛苦,今天白天的時候她遇見過這個小孩子,笑得一臉天真,手裏舉著一個棉花糖,看起來格外的活潑可愛。
現在……
如果真的是有什麽極大的仇恨之類的也不至於做到這樣的地步,尤其是小孩本身就是無辜的,如果真的恨不得斬草拔根,那直接給一個痛快就行了,收起刀落,幹嘛要把小孩子牽扯進去。
這一點流音絕對不能夠苟同。
為了得到有些消息她會去折磨對方,但是絕對不會去折磨對方的孩子,不管什麽時候流音都有自己的底線。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年教練就說過她是最適合的,也是最不適合的。
她的手段利落,殺人的時候甚至不會有任何的愧疚,但是卻始終留著自己的底線,而且性格又太過瀟灑了,跟這一行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