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公子,吃飯了。”
流音打坐完畢之後就聽到隔壁傳來清遙的聲音,坐起來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心裏忍不住咋舌。
果然美色就是禍人。
明明她是在靠近樓梯的地方,按理說應該先知會她一聲,結果赫連羽有美色擺在這裏,然後就直接繞過了她去了赫連羽那裏。
唉!
歎了一口氣,流音擼了一把頭發,慢悠悠的爬起來,一開門正好看到了相攜而來的兩個人。
清遙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色,低著頭,跟小媳婦似的,羞澀無比,而赫連羽依舊是那麽一副冷淡的樣子,誰也沒有放在眼裏。
“喲喲!”
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了一遍,流音的眼底寫滿了戲謔。
赫連羽冷哼一聲,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繞過流音就直接下去了。
“流音公子,今天休息的怎麽樣?”清遙羞澀的問道,臉上的潮紅還沒有完全退卻。
流音挑眉,“不錯。”
赫連羽就是連公子,而她就是流音公子,這一聽親疏就分出來了。
吃過飯之後流音朝著赫連羽使了一個眼神之後兩人就出來了。
“赫連羽,你有沒有發現這裏不太正常。”
之前流音除了覺得這裏的人都是普通人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這會兒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問題。
他們吃飯的時候是在院子裏麵,其他家也是。
一眼看去,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年輕的男子很少,女人更少,像清遙這樣的基本上沒有。
這種情況如果是在深山裏麵還算是正常。
畢竟深山裏麵大部分年輕人還是願意往城鎮去的,這裏臨近海邊,流音觀察了這裏人們的生活還是相當的不錯,但是偏偏就是沒有幾個年輕人。
“沒有年輕人,這個村子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消失了。”
赫連羽顯然跟流音想到了一塊兒。
“是啊。”
流音歎了一口氣。
“這裏實在是太反常,而且你看——”流音說著指向頭頂的月亮。
這裏的月亮極其的圓,極其的大,看著仿佛伸手就可以摘下來一般,而且外麵還透著一股淡淡的紅色,怎麽看都覺得很邪氣。
“一般修煉邪術的地方都是陰森森的,這裏靈氣十足,根本就不像,估計是有什麽問題,不過現在我們才兩個人,對這裏的情況也不清楚,等白天你再慢慢的套話,到時候動手也不遲。”
流音跟著點點頭。
之前錢寶說過天塹海峽裏麵有好東西,流音不知道這裏還在不在天塹海峽的範圍之內,但是這裏有古怪,肯定也是有什麽非同尋常的東西。
“連公子,原來你們在這裏,害得我一陣好找啊。”清遙喘著粗氣跑過來,看著赫連羽,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她還以為兩人不告而別了,擔心死了,現在看到了,提起來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清遙小姐。”
赫連羽一臉冷漠,倒是流音笑吟吟的打了一聲招呼。
流音本來長相就極其出色,在月光下,這樣淡淡一笑倒是有一種勾人攝魄的感覺。
清遙臉色微微發熱,
“流音公子。”
微微頷首,流音的目光又移到月亮之上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這麽圓的月亮,這裏的月亮好像跟外麵不同。”
流音狀似無意的問道。
清遙上前一步,走到兩人的旁邊,順著流音的視線看過去,“外麵的月色如何清遙沒有見過,不過我們這裏的月亮倒是一直都如此,難不成外麵的月亮跟這裏不同?”
淡淡一笑,牙齒白皙,嘴角掛著一對漂亮的酒窩,讓清遙看起來格外的俏皮。
“還不是一樣,不過可能是因為環境不同,心態不同,所以見到的不同罷了。”雲淡風輕的流音就將這件事情結果去了仿佛剛才真的隻是興起而已。
清遙露齒一笑,隨後便拉著流音向他問起外麵的世界。
對於思想單純的人流音都還是願意親近的,淡淡的聲音娓娓道來,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溫馨。
“在我們那裏……”
時間一點點過去。
流音微微頷首看著清遙,兩個人一個芝蘭玉樹般,一個嬌俏可愛,歲月靜好,這一刻赫連羽心裏產生了一種平和之感。
“哦,原來外麵的世界真的還挺亂的。”清遙聽到流音講道她出去曆練的事情之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是眼中的向往之色並沒有因此而減弱。
“還好吧,不過你們這裏看起來風平浪靜的,難道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麽戰亂之類的嗎?”流音順著清遙的話問下去。
搖搖頭,清遙一臉自豪的說道,“當然,我們這裏的尊主人很好,將整個遺珠島都管理的極好,也不會有什麽魔獸之類的,所以我們尊主是世界上麵最好的人。”
流音聽到尊主兩個字的時候眼中的暗芒一閃而過,不留痕跡的跟赫連羽對視了一番。
既然沒有戰亂,人人生活的富足,但是卻沒有壯年,這實在是太古怪了吧。
“哦,聽你這麽說你很崇拜你們這位尊主啊?”
清遙點點頭,眼中滿滿的全部都是狂熱。
“當然,尊主是最好的人,遺珠島沒有一個居民不崇拜尊主的,沒有尊主我們這裏根本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有這麽多好日子,所以在遺珠島千萬別說對尊主不敬的話。”
最後清遙還不忘記提點流音一下。
淡淡一笑。
“這麽厲害的一個人我隻是很好奇,沒有其他的想法,不過現在夜快深了,清遙小姐不要休息嗎?”
月上中天,海麵上波光粼粼的,泛著淡淡的銀色,流音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恬靜。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
臉上微微發熱,清遙的眼中閃過一抹羞澀。
畢竟她是未出閣的大姑娘,這樣大晚上跟兩個男人呆在一起也不太好。
“哦,我先去休息了,你們趕緊休息吧,這裏有海獸,所以你們最好是小心點,早點休息,免得出了什麽事情。”
臨走前清遙還不忘記提點一下。
等到清遙的腳步聲遠了,流音雙手負於身後,看著遠處的海麵。
平平靜靜的,沒有任何魔獸的氣息,平靜的都有一點怪異。
“你怎麽看?”
赫連羽的聲音清清冷冷的。
“肯定有問題,明天我們找機會去探一探吧,說不準這裏的怪異跟這個所謂的尊主有關係。”
流音點點頭。
“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赫連羽走過,帶走一身的清輝。
流音的餘光瞥著赫連羽離開的方向,心裏閃過一抹怪異。
怎麽覺得赫連羽比以前還要冷淡了。
以前的赫連羽冷淡歸冷淡,但是絕對沒有這麽沉穩,現在就好像變得沉穩了,通身的氣質都沉澱下來了,變得更加內斂了。
想起那個讓人心悸的男人,流音皺了皺眉頭,目光看著海麵,波光粼粼的海麵這時候看著也沒有那麽舒服了。
不管是何方神聖,總有一天她要把這個男人解決。
上輩子媳蔓茴的爛攤子跟她有半毛錢的關係,要是非要往她的身上靠,那麽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聞人天一是這樣,赫連羽也不會例外。
上輩子的教訓已經夠深刻了,流音不想重蹈當年的覆轍,性命為代價得到的成長,不會輕易動搖。
月光皎皎,將這個海島照亮,到處都泛著一層銀色的光輝。
一夜好眠,第二天流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了。
海邊的天比其他地方要亮的早,再加上這本來就是竹屋,陽光透過竹子間的縫隙灑進房間裏麵,斑斑駁駁的。
揉了揉眼睛隨便梳洗了一番之後流音就直接出門了。
赫連羽已經起來了,現在正在練劍,清遙在一邊看著,目光緊緊的跟著赫連羽。
流音趴在欄杆上麵饒有興致的看著,直到赫連羽最後將劍收起來,目光看到她的身上流音才將身子直起來,淡淡一笑。
“早啊。”
“是挺早的,不知道流音公子昨天休息的怎麽樣?”清遙熱情的問道。
流音慢慢的從樓梯上麵走下來,穿著一身白色的華服,上麵繡著翠綠的竹子,整個人被襯得更加頎長。
“清遙姑娘以後還是直接叫我流音就行了,我沒有那麽多講究,老是在後麵加一個公子聽起來怪別扭的。”走過來,流音言笑晏晏,目光在赫連羽的身上過了一下。
赫連羽麵色微微發沉,一邊的清遙卻沒有絲毫的察覺,淡淡一笑,大大方方的的點頭直接應了。
“兩位都起來了,飯老朽已經做好了,就放在桌子上,兩位先吃,老朽還有其他的事情先離開了。”清遙的爺爺背著一個竹簍,手裏拿著一個鐮刀,眼底帶著笑意。
“這是要上山嗎?”
流音看著這一聲粗布短衫問道。
“是啊,趁著太陽沒有出來,先去山裏踩點草藥,等到傍晚的時候就可以買到不遠處的鎮子裏的藥店了。”
“這樣正好,晚輩略通醫術,可以幫著搭把手,這樣白吃白喝的也不好意思,總歸要幫著做些什麽,要不然晚輩心裏會過意不去的。”流音說著,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
清遙的爺爺還在猶豫,流音趕緊朝著赫連羽使了一個眼色。
“我們兄弟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回去,這樣幫著您做點事情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清冽的聲音仿佛小提琴一般,聽著格外的舒服。
兩人都這樣說了,老者也不好推辭,隻能應下了。
於是一下子就變成了四人行,清遙也跟著一塊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