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天一受傷了,這段時間都在修煉,流音被困在罩子裏麵沒有辦法動,也隻能跟著修煉,這樣一晃五天就過去了,五天之後聞人天一終於睜開了眼睛。
流音那時候正在煉丹。
她現在不敢修煉,有聞人天一在,要是突然間這個男人打擾了,到時候出問題了就麻煩了,正好煉丹,反正手頭上的藥材很多。
聞著氤氳的藥香,麵前這個身影仿佛跟多年前那個言笑晏晏的女人重疊在一起了。
當年的女人一生簡簡單單的白衣就能夠傾倒天下,也是那般的優秀,靜靜的站著就成了一幅畫,現在……
想著聞人天一倏地從回憶中醒過來,看著麵前的百裏流音,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
本來煉丹到了已經成丹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了涼颼颼的視線,流音把握失當,一爐丹藥直接毀了,身上被藥渣濺的到處都是,整個人看起來灰頭土臉的,髒兮兮。
回頭,就看到聞人天一一臉要剮了她的樣子。
心裏就開始嘀咕了。
這人忘記吃藥了嗎?
之前還好好的,看起來就是一個不太管事的閑人,怎麽才幾天不見,一下子就換了一個人,就跟換了個芯子一樣,還嚷嚷著讓她從這個身體裏麵出來。
聞人天一冷哼一聲將流音身上的罩子撤下來,從床上站起來。
流音站起來動了動身子,搖了搖僵硬的脖子,舒服多了,眼睛瞟了一眼躺在一邊的赫連羽,臉上的青紫已經淡了不少,不過人還沒有醒過來。
“跟上來。”
聞人天一朝著流音說了一聲就提步往外麵走,流音不知道聞人天一的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老老實實就跟上去了。
闊別已久的天空讓流音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現在的聞人天一給她的感覺太壓抑了,跟他在同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麵呼吸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現在終於不用了。
“你很高興。”
在前麵的聞人天一猛地回過頭,冷不丁的問道。
流音挑眉,手下意識的就搭在腰間。
“當然。”
尾音向上揚起,聽起來有一股挑釁的味道。
聞人天一淡淡一笑,轉身,沒有再說什麽。
流音跟在他的後麵,兩人一起去了清風閣。
跟平常一樣,清風閣依舊是靜悄悄的,隻不過今天多了一個人。
雲壺看到聞人天一進來之後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他的身後,目光跟流音對視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很快就恢複如常了。
“說吧。”
聞人天一坐到上首身子軟綿綿的靠在椅子的一邊,身子歪著,給自己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雲壺看了一眼旁邊的流音。
得了。
還怕被她聽到。
撇撇嘴,流音自覺就提步出了門。
不聽就不聽,聽了也出不去,還是白搭,而且如果聞人天一不希望她聽到,留在這裏等一會一樣是要被踢出去,還不如自覺點。
而且她相信聞人天一在她的身上肯定動了手腳,要不然肯定不會放心的把她帶出去。
出了門,流音還貼心的幫兩人把門帶上。
大步坦然的走到一邊的石階上麵,衣服一掀直接就坐下了。
剛坐下,流音就躡手躡腳的站起來,湊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裏麵的動靜。
靜悄悄的,什麽也沒有,流音貼在門上麵,臉往上麵使勁的貼,臉頰都變形了。
“咻——”
一個白色的珠子彈出來擦著流音的臉頰而過,流音的動作快,隻是擦斷了幾根頭發。
對著裏麵翻了翻白眼,老老實實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麵去了。
裏麵雲壺這時候才開始匯報自己的消息。
“落鴻衣自從上次之後就消失了,屬下沒有查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消息,不過清水村的東皇鍾倒是被千麵得到了,中間出現了一個神秘人打斷了我們的動作。”
“神秘人?”聞人天一低喃了一聲,單手輕輕的敲著椅背發出細碎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裏麵被無限的放大,在雲壺的耳中這仿佛是一道催命符,冷汗沿著臉頰留下來。
“這個人跟百裏流音有關,叫宮易,是百裏流音在北原時候的老師,不過來曆不明。”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指尖都不受控製的開始抖動起來。
千年後,他給她的壓迫力比以前更甚。
當年她還能夠直接稱呼名字,甚至是把臂同遊,但是如今……
他就是主子,而她隻是一個相對好用的棋子而已,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似乎更加難以拉近。
想著,雲壺的五指瞧瞧收緊,低垂的眼睛裏麵快速的閃現出一抹不甘之色。
“落鴻衣不用管了,你給我想個辦法將人的靈魂剝奪出來。”聞人天一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沒有記憶的落鴻衣現在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力,大不了等蔓茴的事情解決之後再把他給解決掉,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回蔓茴。
千年前讓落鴻衣趁虛而入,搶占了先機,千年之後,不管如何,他最先記起一切,這個就是他的先機,這一次他一定要抓緊。
雲壺垂著頭,眼底閃過一抹暢快,嘴角微微勾起。
“是。”
恭恭敬敬的,聽不到任何多餘的情緒。
流音坐在外麵聽到裏麵傳來咯吱一聲響,趕緊扭過頭就看到雲壺出來。
流裏流氣的吹了一個口哨。
“美人兒,這麽快就出來了,看來閣主不行啊?”語氣極其的曖昧,目光肆意的打量著雲壺。
雲壺嘴角帶著笑意,在經過流音旁邊的時候突然發作。
流音的身子一彈。
“錚——”
三根鋼針插在台階上麵,入木三分。
流音嘴角勾起一抹痞笑。
“帶刺的美人兒,我喜歡。”
說著身子一溜,跟個泥鰍似的,滑滑的就來到了雲壺的跟前,手往雲壺的腰間一抹,手心的刀片劃過腰帶,白色的腰帶就掉下來了,趁機還在她腰上的肉摸了一把,表情色色的,看起來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的樣子。
雲壺的眼中怒意一閃而過,眼神染上了淡淡的陰狠,五指成爪……
“住手——”
聞人天一的聲音從裏麵傳過來。
雲壺恨恨的瞪了一眼流音,有點不甘,不過礙於聞人天一在,隻能收手。
流音興致缺缺的將手收回來,銀色的光芒在陽光下極其的顯眼。
真可惜,隻是腰帶掉了,褲子沒有掉。
不過藥已經種下去了,明天就有好戲看了。
居然敢傷她的師兄,不收一點點利息怎麽行呢?
“你先下去。”
流音聽到這話有點詫異,隨即嘴角微微挑起,無言的挑釁。
雲壺的眼神一狠,終究沒有說什麽。
反正遲早有一天的,忍一忍,還過一段時間就行了。
等到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聞人天一突然間動手,流音察覺到危險趕緊避開,還是晚了,下巴一緊就被人鉗住了。
“百裏流音,最好是老實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低沉的聲音陰森森的。
流音固執的梗著脖子。
“我喜歡,有本事你動手,反正這個身體是你心上人的,弄殘弄廢都跟我沒有關係。”流音眼珠子轉動著,雙手垂下來,也不掙紮,一副任你擺布的樣子。
手下的觸感讓聞人天一一時間有點恍惚,尤其是這句話,真的是那個女人很像,但是卻不是。
一想到這個聞人天一就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隨即又鬆開了。
一鬆開,流音就捂著下巴在一邊吸氣。
下手還真重,真心的同情被他喜歡的女人,明明認為是他女人的皮居然還下的了手,還真的是變態。
突然想起了什麽,聞人天一的眼神驀地變了。
百裏流音在北原的名聲他還是聽說過,男女不忌,那麽……
想起這聞人天一的眼神又是一黯,下一刻流音的脖子就被人鉗住了。
“百裏流音,你到底是男還是女?”
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流音詫異了。
是男還是女?這個有差別嗎?
腦子裏麵閃過一道靈光,流音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來……
“如果是男的呢?”
空氣一下子就冷了。
聞人天一身上的涼氣嗖嗖嗖的往外放。
手指慢慢的收緊,流音的皮膚都開始發青,眼睛外凸,嘴角偏偏帶著笑意。
就這樣卡著,聞人天一也不加重力道,眼睛微眯。
看著流音的樣子,聞人天一不知道為何心裏產生了一種悶悶的疼痛,手一鬆,就放開了。
流音捂著脖子不停的咳嗽,跟破了一個口子一樣。
“這隻是一個教訓,讓你知道你的生命掌控在我的手中,我要的是這個身體,但並不是非這個身體不可,將這個毀了我依舊可以重新塑造一個,你最好是認清自己的地位,老實點。”
流音彎著身子眼底帶著笑意。
聞人天一這種人動手之前絕對不會提前知會一聲,這樣的警告其實就是表明了在他們沒有找到將她的靈魂剝奪之前她都是安全的,至於承認……
她又不傻。
聞人天一跟那個千機之主絕對有關係,她要是承認了就更慘了,而且那個叫做雲壺的女人明顯就是有其他的企圖,到時候還是可以利用一下,反正暫時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