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將流音引開之後其他人仿佛看到了光明,紛紛卯足勁了各種各樣的招數朝著赫連羽攻擊過去。
能夠來溧水牙的都是墨玄之上的,饒是赫連羽一下子也有點支撐不住了,青絡袖手站在一邊,挑眉看著不遠處,“是不是應該給他們製造一點點小小的麻煩呢?”
他們的小師弟怎麽是其他人可以隨隨便便欺負的呢?
錦華點點頭,“不要弄死了。”
對於青絡使毒的功夫錦華極其的信服,沒有他下不了的毒,隻看他願不願意。
青絡看了一下風向,指尖微微一動,看著一個黑色的小蟲子飛到聞人天一的麵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走吧,沒熱鬧看了。”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天邊還剩下一抹橘黃色的光彩,流音手中的長槍一劃,紅色的光芒直接沒入灰衣男子的胸口,男子瞪大著眼睛,到死的時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一個怎麽樣的人。
“你……”
流音輕哼一聲,一掌補過去,男子直接死透透了,一揮衣袖,一把藥粉撒出去,男子就變成了一堆粉末。
風一吹,除了被外力粉碎的山石,什麽痕跡都沒有。
“好了,那我們走吧。”落鴻衣從一邊的樹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現在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習慣性的紅色衣服,無光俊美,這時候彎月升起,整個人置身於月光之下,仿佛月宮之主,皎皎無雙。
“恩,走吧。”流音走過去,伸手勾住落鴻衣的胳膊,兩個人相攜而行。
這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本來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更加陰暗了,月亮被雲層遮住,山頂上麵的爭奪還在繼續,很多痕跡都被大雨衝刷的幹幹淨淨。
路上,落鴻衣交代了這次過來的原因。
三天前,他手底下有人查到了關於百裏遙出現的消息就在霧渡河附近,流音本來準備立刻就回天一神殿的,得知了這個消息自然就要先去找百裏遙,找人穿了一封信之後就跟著落鴻衣馬不停蹄的朝著霧渡河的方向過去。
霧渡河是龍淵大陸的一個險地,那裏長年被霧氣環繞,裏麵的魔獸大都等級較多,雖然沒有天塹海峽神秘莫測,但是也很少有人敢橫渡霧渡河,河裏麵太凶險了,一般人都寧可繞道,絕對不冒險渡過霧渡河。
等到兩人到達霧渡河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這幾天霧渡河附近下了雨,大霧更加的濃鬱了,流音站在外麵,完全看不清楚裏麵的情形,神識探進去,還能夠看到一點點,幸好沒有隔絕神識。
將馬匹扔在外麵,兩人並肩走進去,腳步剛剛拿進去,身子就湮沒在了濃霧之中。
霧深不知處。
兩人手牽手,現在還沒有到霧渡河的跟前霧氣就已經濃到了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了,再往裏麵走,濕氣越來越重,身上的衣服沾染了不少水珠,沉沉的,伸手擰上去還能夠擰出水來。
“這地方還真是邪乎。”流音將濕漉漉的頭發撥到一邊,略帶抱怨的說道。
在外麵的時候沒有什麽霧氣,等到快到霧渡河跟前的時候霧氣一下子就變得濃鬱了。
簡直就是跟有靈性一樣。
奇了。
“小心點,快到了。”落鴻衣提醒道,隱隱都可以聽到水聲傳來了。
等到兩人到河邊的時候霧氣在水麵上麵繚繞,霧氣已經淡了不少,可以看到影影綽綽的樹木,仿佛仙境一般。
眼尖的流音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小袋子,蹲下身子撿起來,一個紅色的荷包,上麵歪歪扭扭的繡著幾行小子。
這個流音記得。
因為從小到大自家爹一直都是把她當成兒子再養,所以有些女人回學的繡花她都沒有學過,後來是是因為為了學習用劍時候的準度還學了一下繡花,當天老爺子就樂顛樂顛的抱著一摞針線跟布料過來讓她幫著繡一個荷包,這個就是當時的成品。
“這個是我爹的。”流音握緊雙手,緊張的看著河麵。
落鴻衣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不用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說著一揮手,一個小巧精致的小船就落在了河上,落鴻衣先跳上去,然後將手遞給流音,流音接過落鴻衣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就上來了。
河麵的霧氣雖然說比起河岸的要好一些,但是僅僅也就可以看到大概一米的距離,其他的地方依舊是一片霧蒙蒙的,白茫茫。
流音緊張的站在船頭,不停的用神識查看百裏遙的下落。
沒有,依舊沒有。
反倒是兩人的動靜驚擾了湖裏麵的魔獸,不過有落鴻衣在,兩人一路上倒是極其的平安。
這時候流音突然間感覺到來自納米戒的波動,仿佛裏麵的東西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在裏麵不停的翻動,流音趕緊將這個罪魁禍首揪出來。
之前千麵交易的牛皮紙現在正在不停的翻轉,原本幹幹淨淨的牛皮紙上麵隱隱出現了一些路線,流音跟落鴻衣趕緊湊過來看。
金色的紋路在牛皮紙上麵不停的抖動,最後歸集成為一個完整的地圖,流音皺了皺眉頭。
這個地方她還真的是不認識。
龍淵大陸她去的地方極少,很多地方都不熟悉,隻能指望一邊的落鴻衣。
“這裏是幽穀。”落鴻衣說道,目光在湖麵掃視了一圈。
剛才他總覺得有雙眼睛盯著,但是抬眼看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仿佛之前的以為不過是幻覺而已。
“幽穀?這個應該離這裏不遠吧。”流音說道,剛開口,手中的牛皮紙仿佛承受不住那股子金色的光芒,碎成了一片一片,掉進了河水裏麵,這時候原本平靜的河麵一下子變得湍急起來了,小船晃蕩了一下,還好落鴻衣摟住了流音的腰身,將她護住了。
“我想嶽父現在應該已經不再霧渡河了,要不這樣吧,我們先去幽穀,下次如果有了消息我們再繼續找。”落鴻衣說道。
他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先是有線索指引他們來到霧渡河,然後流音手裏麵關於業火紅蓮的那張牛皮紙就有了反應,現在又指引他們去幽穀,而且再加上剛才那個若有若無的眼神,讓落鴻衣有種他們的一切都在某個人的掌控之中,但是暫時卻又不知道對方的目的,隻能順著對方的線索跟過去。
流音想著點點頭,覺得落鴻衣說的也有道理。
其實自家老爹的修為如何她一直都不知道,反正隻聽說過在戰場上如何如何的厲害,但是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她爹的修為,不過落鴻衣那時候倒是見過,流音便問道。
“落鴻衣,我爹的修為如何你知道嗎?”
落鴻衣搖搖頭。
那時候他並不情願跟流音合作,將軍府所有人的修為除了流音跟她爹之外其他人都清清楚楚的,流音是體質不同所以他看不透,而流音的爹身上好像是有一個東西阻礙了他的查看,所以看不透。
流音眉心微微蹙起來。
按照遠叔的說法她爹的修為應該是相當的高,所以暫時肯定沒有什麽危險,但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爹躲起來了呢?流音想到這裏就覺得心煩。
實在是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現在得到了業火紅蓮的下落,走一步看一步唄。
離開霧渡河之後兩人又是一路疾行。
幽穀在霧渡河往南大概五天的路程。
幽穀算是龍淵大陸上麵風景極其秀美的一個地方,很多文人墨客當年都對這個地方進行了描繪,這裏跟藥穀相鄰,不過藥穀神秘,而且排外,所以大家都隻能在幽穀這裏走走,要想去藥穀,那就不太可能。
想起藥穀,流音又記起了溫玉。
這時候溫玉已經當上了藥穀的穀主了,之前的承諾也應該兌現了,等拿到了業火紅蓮之後還是去藥穀一趟,取走千眼菩提子,免得時間長了夜長夢多。
流音兩人過來的時候天氣極熱,走兩步就熱的不行了,流音直接抱著冰塊走,旁邊的落鴻衣什麽都不做,但是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跟她比起來實在是好太多太多了,看得流音在一邊牙癢癢。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不過就是因為送給她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嗎?一直懷恨在心,她都開口要了,結果這個男人居然小氣吧啦的不肯給,摳門。
此時正午,白花花的太陽掛在頭頂,照的山上的花花草草都已經焉了頭,風吹來的空氣都帶著極高的溫度,熱的要死,流音將胳膊上麵的袖子擼起來,坐在一邊的一顆樹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熱死了。
這個破天氣真的是太熱了。
落鴻衣看到流音這樣子心裏也有點不忍心。
他就是不太喜歡流音不將他送的東西放在心上,隨隨便便就讓人搶走了,但是現在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又覺得心疼,忍不住心軟。
歎了一口氣,從納米戒裏麵取出一把傘,扇骨泛著透明的顏色,亮晶晶的,一拿出來流音就感覺到了上麵傳來的涼意。
眯著眼睛看著落鴻衣,笑眯眯的。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心軟,哈哈。